她强装镇定,心中却满是疑惑和震惊。夜冥渊对她来说是个神秘人物,其身份和背景都充满了谜团。而如今六皇子的眼神竟然如此相似,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六皇子似乎察觉到了沈伊冉的异样,微微一笑,说道:“小嫂嫂,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本皇子?”
沈伊冉连忙低头,说道:“六皇子恕罪,只是臣妾一时失神。”
任景之在一旁打圆场道:“想必是内子见到六皇子有些紧张。”
宇宫玉哈哈一笑:“无妨无妨。”
然而,沈伊冉的心中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以当下的状况判断,宇宫玉今日前来,并非是因在揽月楼得到林北的口信,而是领了皇贵妃的吩咐,特为她送衣服来的。
任景之望着略显呆愣的沈伊冉,轻声提醒道:“冉冉,你不是有话要捎给皇贵妃娘娘吗?”
沈伊冉微微一怔,随后如梦初醒般说道:“六皇子,两日之后便是赏花宴了,还烦请您替妾身给皇贵妃娘娘捎个话,让娘娘这几日千万要谨慎小心,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趁机算计。”
宇宫玉神色凝重,问道:“这是何意?为何要让母妃小心?”
沈伊冉赶忙低头,说道:“六皇子,有些话臣妾这会儿实在不好说,您把这话捎给娘娘,她自然能懂臣妾的苦心。”
宇宫玉目光深沉,回应道:“我明白你的担忧,肯定会把话带到。只是嫂嫂这般隐晦,莫非此事牵扯众多?”
沈伊冉神色紧张,说道:“殿下,臣妾不敢乱说。只是,这次赏花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却是暗潮涌动。只希望娘娘能平安无事。”
任景之在一旁说道:“殿下,内子真是心急如焚,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别计较。”
宇宫玉摆了摆手,说道:“任兄,你这就见外了,小嫂嫂这是一番好意,我又怎会怪罪于她呢。”
言罢,他朝着任景之凝视片刻,激动地说道:“任兄,如今瞧你这气色,可比上次在宫里见着时好了不少,莫不是寻到名医诊治了?”
任景之颇有几分炫耀地说道:“那有什么名医,不过是冉冉细心照顾罢了。”
宇宫玉听罢,神色微微一变,暗自思忖:“真有这般巧合?”继而转头看向沈伊冉,说道:“小嫂嫂你还会医术?”
沈伊冉脸上略显一丝慌乱,但立马掩盖了下去,“略懂些皮毛,是夫君皮糙肉厚,我比较合他胃口而已。”
任景之听闻此言,猛地一怔,差点被刚入口的口水给呛到,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道:这女人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让人产生歧义啊!什么叫做比较合他胃口?这话说得也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未发觉任景之的异样。
就在这时,宇宫玉则轻轻一笑,说道:“小嫂嫂过谦了,能将任兄照料得如此之好,想必医术定然不凡。”
沈伊冉暗自思忖,这宇宫玉为何老是套她的话,非要确认她会医术这件事不可呢?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试探?
沈伊冉赶忙说道:“殿下说笑了,臣妾真的只是略知一二,能让夫君康复,全凭运气。”
宇宫玉目光深邃,似在探究,“小嫂嫂不必如此自谦,若今后有需要,还望小嫂嫂能出手相助。”
沈伊冉心中一紧,手心微微出汗,说道:“六皇子您真的误会了,臣妾不敢有瞒骗殿下之处。”
此时,任景之隐隐觉察出二人之间暗中的较劲,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只顾着炫耀,竟忘了冉冉交代过她会医术这事不要张扬。
他立即对宇宫玉说道:“六皇子,冉冉哪会什么医术呀,我这不过是有了娇妻心情愉悦,病也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宇宫玉再度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说道:“任兄,你可别哄骗于我。只要我一日未娶妻,花楼里的姑娘们就都是我红颜知己。”
言罢,脸上竟还呈现出一副痴迷陶醉的神情。
然而,沈伊冉心中的疑惑愈发深沉,她始终觉得宇宫玉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单纯。
宇宫玉似乎察觉到了沈伊冉审视的目光,轻咳一声,说道:“任兄,小嫂嫂,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说罢,别有深意地瞥了沈伊冉一眼,随后便转身阔步离去。那身影落在沈伊冉的视线中,却显得愈发神秘幽邈。
宇宫玉从丞相府出来,就直去了储秀宫。
“玉儿,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看母妃了?” 皇贵妃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神色,目光中饱含着慈爱。
“母妃,今日儿臣受您之托给小嫂嫂送衣裳去。她让我给您捎句话:‘这几日千万要谨慎小心,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趁机算计。’”
听闻此言,刚才还满怀喜悦的皇贵妃,此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异与愤怒交织的神色。她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于心底暗自琢磨:这孙皇后到底还是容不下自己。上次冉冉帮她换了薰香之后,她的身子确实好了不少,然而她在外面依旧佯装身体不适。这不,孙皇后未起疑心,仍然常常给她送来有毒的香薰。
皇贵妃紧咬着牙关,声音里满是愤懑,“之前是母后太过疏忽大意,倒是冉冉那孩子心细,否则母后如今可能都......”
玉儿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心中一惊,忙上前握住皇贵妃的手,安慰道:“母妃,发生了何事,可否能告诉儿臣?”
皇贵妃抬起头,看了一眼玉儿,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和恐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玉儿,母妃怕......怕这后宫的争斗会牵连到你。”
玉儿坚定地看着母妃,说道:“母妃放心,儿臣已不是当年的孩童,定不会让那歹人得逞,今后儿臣定会护母亲周全。”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缓缓开口道:“玉儿啊,你还是不要知晓的好,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是一种保护,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都得更加小心。”
宇宫玉心中一紧,他深知母妃在这深宫中的艰难与无奈。看着她为了活下去而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样子。
他的思绪飘回到义父去世的那一晚。
也是在那时,他方才清楚,义父把阁主之位交予他,并非单纯因为他对义父有救命之恩,而是有着另外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