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寝宫里又传来呼喊声:“母妃!母妃!您醒醒,不要吓儿臣啊!”宇宫玉的声音近乎绝望,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痛苦。
宇宫玉那悲愤的怒吼声和急切的呼喊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储秀宫,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宫女和太监们纷纷面露惊恐,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片刻后,半夏拎着一名宫女进了皇贵妃的寝宫。
在坐的人看到进来的宫女后,都是大吃一惊。
“翠儿?怎会是你?”皇贵妃双目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直直地盯着她。
皇贵妃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里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为了护她不惜挨板子的丫头,竟然会是背叛她的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失望和被欺骗后的愤怒,那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娘娘,您没事?”翠儿的声音颤抖着,其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喜悦,然而她的眼神却飘忽不定,始终不敢直视皇贵妃那凌厉的目光。
紧接着,她又仿若梦呓般喃喃道:“您没事就好,您没事就好......”
皇贵妃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腊月的寒风,冰冷刺骨,“本宫若有事,岂不正称了你的心?说,究竟为何要背叛本宫?”
翠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娘娘,翠儿也是被逼无奈啊!孙皇后拿我的家人相要挟,我若不从,他们都得死!”
皇贵妃怒极反笑,那笑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好一个被逼无奈!你就忍心对我下此毒手?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恩将仇报!”
翠儿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磕出了鲜血,“娘娘,翠儿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皇贵妃咬着牙,眼中的失望与愤怒仿佛能化为实质的火焰,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饶命?你犯下如此大错,叫本宫如何饶你!”
翠儿抬起那张满是泪水与血水的脸,声音悲切而绝望,犹如杜鹃啼血,“娘娘,翠儿自知罪不可赦,死不足惜。犯下这等大错,就算娘娘赐死,翠儿也甘愿受罚。”
皇贵妃神色依旧冰冷如霜,“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你的背叛让本宫寒心至极。”
但皇贵妃终究是个心善之人,念及翠儿也是被迫而为,她实在下不了狠心处罚,闭上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你出宫吧!在皇后还不知道此事败露之前,带着你的家人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生活吧。“
说完转头对李嬷嬷说:”嬷嬷,给翠儿一些银子,好歹我们主仆一场。“
翠儿听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再次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地说道:“娘娘大恩大德,翠儿无以为报。此生此世,翠儿都会铭记娘娘的恩情。若有来世,翠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皇贵妃依旧闭着双眼,挥了挥手,声音疲惫而又无奈:“罢了,快去吧,莫要再耽搁。”
翠儿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那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愧疚。李嬷嬷拿来银子递给翠儿,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好自为之吧。”
翠儿接过银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皇贵妃,然后转身匆匆离去,那身影在风中显得如此落寞与凄凉。
皇贵妃睁开眼睛,望着翠儿离去的方向,眼眶微红,喃喃自语道:“但愿她此后能过上平静的生活,莫要再卷入这宫廷的是非之中。”
沈伊冉见状,轻轻地伸出双手给皇贵妃按摩太阳穴,柔声道:“娘娘莫要忧心,如今我们拔掉孙皇后安插的人手,以后她再想害娘娘就没那么容易了。“
宇宫玉接过话,说道:“是的,但也不可大意,母妃身边还得有可信的人才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忧虑。
皇贵妃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缓,“经此一事,本宫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是这可信之人,又该从何处寻得?”
宇宫玉此刻忆起,义父此前安排李嬷嬷到母妃身边的决断。继而说道:“儿臣去寻觅两位值得深信的姑娘入宫。待届时向父皇禀明,这二人略通医道,专程安排来照料母妃。父皇定然会应允。”
沈伊冉闻听此言,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皇贵妃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愁:“当下也只能这般了。”
紧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沈伊冉,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急切,“冉冉,本宫这边已无要紧之事,你速速出宫去寻药,切不可触怒了皇后。”
沈伊冉赶忙应道:“娘娘放心,臣妾知晓。”
言毕,她瞅了瞅宇宫玉,面露难色地说道:“六皇子,能否烦请您帮我寻些人手把黄金抬至宫门口,再替我预备一辆马车。”
宇宫玉毫不犹豫地应道:“这有何难,小嫂嫂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衣袂飘飘,带起一阵微风。
不多时,宇宫玉便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回来,指挥着他们小心地将装着黄金的箱子抬起,稳稳地朝着宫门口走去。
沈伊冉转身向着皇贵妃说道:“娘娘,这几日您定要按时服药,切不可过于劳神。饮食上也要多注意些,忌生冷油腻之物。
臣妾此去寻药,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便回,您千万多加保重。”她的声音轻柔而诚挚,眼中满是担忧。
皇贵妃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冉冉,你在外也要小心行事,莫要莽撞。”
沈伊冉郑重应道:“娘娘放心,伊冉谨记。”
随即,他们三人便朝宫门走去。半夏跟着抬黄金的太监们走在前面,沈伊冉则推着任景之走在后面。
任景之看着前面抬着黄金的几人,打趣道:“冉冉,黄金可有为夫的一份?”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沈伊冉嫣然一笑,说道:“当然有啊,我们是夫妻,婚姻法规定,这是属于共同财产。”
任景之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婚姻法,怎么从没听过。”
沈伊冉调皮地眨眨眼,说道:“哎呀,你没听过正常啦,这是我心里的法,夫妻之间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黄金自然有你的份儿。”
任景之被她的话逗乐,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你呀,总是这般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