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是说真的！？”

    “嗯。是真的。”

    “太好了！我得赶紧告诉芷若这个好消息去！”

    “嗯。”

    卫韶看着那个明媚的女子高兴的样子，不由宠溺的勾起唇角。

    他只将太后和小皇帝赦免了楚王重罪的消息告诉了她。

    并未和她说，自己就要领兵出征的事。

    从前，卫韶每次出征，都抱着马革裹尸的决心，因为，他也没有特别牵挂的人。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心中有了牵挂的人。

    就是这个勇敢、善良，讲义气，却又爱管闲事，很贪财却又经常自掏腰包做善事的奇女子。

    别人若不伤害她，她便会善待别人。

    可别人若是想要对她不利，她便也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卫韶不知道，他离开这段日子，江春晓会不会想念他。

    但是，他会很想、很想她的。

    可，大战一起，归期不定。

    卫韶看着江春晓的背影，伸手覆在胸口前。

    衣襟里那张带着他体温的请婚书，已经被他带在身上一阵子了。

    如今看来，它暂时又不能被派上用场了。

    【江春晓，待我得胜归来，我定即刻向伯父和伯母求亲。】

    银月圆，元宵日。

    战事起，要分离。

    太后开恩，准许楚王陪着楚王妃在葳蕤殿里养伤几日，等待楚王妃的身体可以经受住舟车劳顿的时候，再回楚王府。

    因为小皇帝的金口玉言，太后先前想要给楚王的三年禁足也改为了一年。

    江春晓便也留在宫里照顾文芷若。

    她的伤口需要换药，太医不方便。

    卫韶除了要上早朝，之后还有忙着交接金吾卫的事。

    他们俩每日在宫中只是匆匆见上一面。

    江春晓是在第三日才知道，小皇帝要派卫韶为主帅率领大军出征的事。

    当时，她正在给文芷若煎药。

    佟锦瑟从郢盛那听了后，入宫来探望文芷若，就告诉她了。

    江春晓正在给药锅扇扇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尾瞬间红透。

    “晓晓，卫国舅他，还没告诉你吧？”

    佟锦瑟猜着她应该就是还不知情。

    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没最后确定，自然是怕她会伤心。

    佟锦瑟也是在心里翻来覆去考虑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让她早点知道，好早些做足准备。

    这一分别，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是可能的。

    昨晚，她拉着郢盛的手，许久都不舍得放开。

    心中纵然知道，身为大将军，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可是，作为大将军的娘子，那种复杂的心情，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佟锦瑟后半夜也没睡，连夜给郢盛绣了好几双鞋垫，里面都是加了鹅毛的，厚实暖和。

    大军出行，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嗯……”

    她不知道。

    原来，他这两日，到这儿看一眼就走，不是因为金吾卫事务繁忙，而是因为边疆出了战事。

    江春晓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下。

    “佟姐姐，姐夫，也去吗？”

    “去。”

    “那我今日给芷若上完了药，得赶紧回去一趟。

    给大人和姐夫多准备一些金疮药，还有得让娘亲给他们准备两副御寒的护膝。

    对了，佟姐姐，你说，我要不要再给大人他们备上一些干粮！

    对！得准备！

    此去姜国边境，路途遥远，我得给他们多准备些。

    还有那些士兵……”

    “晓晓！

    姐姐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好好珍惜这几日和大人在一起的日子。

    不是让你如此忙碌的。

    军中有粮草，有伙夫营，他们饿不着的。

    你且想着把想和卫国舅说的话，都一定要说了吧。”

    大雁军中传承的规定，凡是要出征者，无论兵、将，出发前，都要写一封给家人的书信，就像是遗书。

    因为，这一出去，有可能就是永远。

    青山埋骨，永别不见了。

    佟锦瑟知道，和江春晓说这件事很残忍，可是她必须得告诉她。

    省得，以后，留下任何的遗憾。

    江春晓的眼圈又红了许多，她笑着对佟锦瑟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姐姐。

    我一会儿就回去，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今晚，我亲手做几个好菜，和大人喝一杯。

    为他提前践行。”

    “嗯，你且放心回去，今晚我留下，陪着芷若。

    将军回了军营，今晚不回府。”

    “好，谢谢佟姐姐。”

    “自家姐妹……”

    江春晓把给文芷若煎好的药放在灶台上，终是没忍住和佟锦瑟抱头痛哭了一场。

    她们，最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可是，她们的眼泪，也只会让彼此看见。

    因为，她们不能拖所爱之人的后腿。

    在她们的心里，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为了保护百姓，守护国土，以血肉之躯征战沙场，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职责。

    “佟姐姐，到时候，我们要一起笑着送他们出征，好不好？”

    “好。”

    沈家对楚王这个外孙是真的疼爱。

    一接到圣旨，沈老太爷连夜就调动了沈家在各地的掌柜，对账、筹银。

    用了不到两日，就将一半的身家都换成了银子，装箱封箱，找镖局送入了户部的银库。

    楚王府的银子也在管家的运作下，交齐了。

    早朝之上，户部尚书将验证章文和银库的进出账目一并上交给小皇帝。

    小皇帝看了，很是满意。

    大军开拔，需要粮草先行。

    有了这些军饷，大军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只是，他们之前商议好的出征策略，却在这两日早朝上接连被不少求和、求稳的老臣给阻挠了。

    一连辩了两日，也没有出个结果。

    尤其是以闽丞相为首的保和派，一直以各种理由，想要说服小皇帝，不要和姜国正面开战。

    “皇上，如今，姜国皇宫内情况不明，这六王子突然对我大雁发难，会不会是声东击西之策？“

    “闽丞相说的有理，北漠王庭与南夏诸国对我大雁的国土一直虎视眈眈，臣恐担忧，这姜国突然起兵，恐与他们几国有关啊？

    皇上您若要派三十万大军出征姜国，会不会太过冒险？”

    “是啊、是啊！臣附议……皇上，还望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