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昭与谈慕乔装成普通的士兵,混入了谈盛所带的随行部队中。
两张绝世出尘的脸转眼间平平无奇。
薛昭昭看着谈慕,低声说道:“殿下,你觉得真正的越王会被藏在哪里呢?”
想到越王府的异常,以及被收回职务后越王的表现,谈慕觉得有些异常。
谈慕目光锐利,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或许,事情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经过几天的追踪,他们终于抵达了边境的秘密会面地点。
薛昭昭留意着每一个细节。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座隐藏在山谷中的古老建筑吸引住。
夜幕降临,他们潜入其中。
她与谈慕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充满了警觉。
里面幽暗且透露着浓厚的神秘气息,薛昭昭和谈慕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进入了一个精神波动怪异的房间。
房间内布满了蜡烛和祭坛,在祭坛的背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正是谈盛!
谈盛转过身来,压下眼里的震惊,阴翳地看着乔装过的薛昭昭和谈慕:
“你们是谁?为何跟踪至此?”
薛昭昭沉声回应:“阁下冒充越王与渊朝势力勾结,企图颠覆郢朝。还要问我们为什么会到这儿吗?”
薛冰看到眼前陌生的两人,深知自己的冒充败露。
他十年蛰伏,已然将自己变成了谈盛。
唯有府邸密室里有一些还没销毁的信件,可是,越王府邸从未放入外人,为何他们会察觉自己身份有异?
他双眸眯起。
突然想起五年前,有一个自称外甥女的人到过越王府。可是一介弱质女流,不可能进入密室。
他不会知道是郑栩栩发现了他撕下面皮一事,也不会预料到郑栩栩与薛昭昭会有交集,从而让薛昭昭起了怀疑之心。
尽管暴露了,薛冰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危急,因为他知道郢帝谈衍必定要寻找真正的谈盛。
而真正的谈盛根本不会出来指认他。
并且,有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了眼前的两人,暴露的风险便没有了。
谈盛嘴角勾起,下巴上的红痣透着邪性。他笑了起来:
“没错,我不是谈盛,我名薛冰。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谈慕冷笑一声,目光睥睨:“身为渊朝皇族旁氏之人,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不惜隐姓埋名到郢朝参与争斗。为此甚至不惜剑指渊朝。”
谈慕顿了一下,慢条斯理接上:“渊朝有你,才是它的不幸。”
薛冰十分惊讶,眼前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仅凭一个名字就猜出他的身份来。
随着他们的对话,紧张的气氛在房间中扩散开来,两方的对立变得不可调和,战斗一触即发。
薛昭昭立马放出了精神力攻击薛冰,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攻击对于眼前之人作用不大。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不愿意攻击薛冰的精神领域,在对战时存在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要命的bug。
薛冰汇聚内力,想要给眼前的两人致命一击。
谈慕立马用内力抵御他的攻击,又无声放出精神力,攻击薛冰的精神。
薛冰吃痛捂住脑袋,只能放弃手上的招式。
祭台之上的墨色石板瞬间亮起,薛冰立马跑到祭台旁边查看。
只见八十一颗血脉珠发出强烈的光,光线全数相连,照亮了房间。
薛冰满脸复杂地盯着两人,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一个人点亮了全部的渊朝皇族血脉珠。
强烈的不可置信与不甘心爆发在他的心头。他死死盯着眼前两人,一时间杀心大起——
他凝聚全部的内力,却一瞬间全部力气都散去,他突然跌在地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机,又莫名其妙解除的危险,谈慕和薛昭昭用眼神交流。
薛昭昭:他什么毛病?
谈慕:不知道,可能是抽疯。
薛冰嘲讽地笑了。
渊朝薛氏皇族的直系血脉,就是如此霸道。非其不可继任皇位。
哪怕渊朝因为没有帝王而内乱消耗,都不允许直系以外之人坐上皇位。
薛冰确认眼前的人里有渊朝的继任者后,别说是杀心,就连觊觎之心都不许起,否则就会受到血脉之力的惩罚。就像他现在一样,只能无力跌坐地上,任人宰割。
薛冰的哈哈大笑,越笑越急,两行泪不停涌出。
薛昭昭有些懵逼地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男人,懵懂地问谈慕:“殿下,他怎么突然疯了?”
薛冰用了十年的迂回蛰伏,想要借郢朝之力拿下渊朝,没想到却是由自己亲手迎回了渊帝血脉。
十年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薛冰调整好心情,甚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他看着眼前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其中有一个一旦出现在渊朝,便会被拥皇党接走继任渊朝的帝王。
而自己此刻竟然都不能动他毫分。
薛冰心里有些潮湿的苦涩。
他很是恶劣地绽开一个笑,缓缓开口:“薛氏皇族正在清洗,越是纯净的薛氏血脉,在渊朝之内越容易被赶尽杀绝。”
薛昭昭自然地接上:“所以你选择到郢朝争夺权利?倒是挺勇敢的。”
薛冰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子里,谈慕面上闪过憋笑的表情。
薛昭昭敏锐感觉到眼前之人杀意尽消,是从那块黑石板亮了之后才产生的改变。
难道是一个可以净化戾气和杀气的物品吗?
薛昭昭走上前,用精神力触碰石块一探究竟。
不同于之前的光亮那般刺眼,此刻的石板氤氲着柔光,梦笛在薛昭昭腰间剧烈抖动,似在回应。
路千越在雁山,只要路千越允许,小嫣可以不用被迫跟着路千越,所以小嫣留在了梦笛之中。
小嫣的灵体出现在祭台之前,她下意识地触碰眼前的石板。一阵强光闪过,一股力量从她的灵体里剥离,片刻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枚玉石。
薛昭昭看了心生难言之感:一种亲近的、痛苦的、本该如此的体会充斥她的心,她直觉玉石同自己的经历有关。
小嫣下意识地把玉石往薛昭昭手里塞。
薛昭昭挑眉:“给我吗?”
小嫣点头:“是直觉。”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应该给昭昭。
石板的光芒彻底消失,一个熟人出现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