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太岳缓缓起身。

    独自走向一览无余的栏栅边。

    目光所及。

    长安城尽收眼底。

    “当初我便与你说过。”

    “只要你成为指挥使就来找我。”

    商太岳背对他。

    继续说道：

    “陈凤甲，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

    其一。

    依旧留在长安。

    像薛奉他们一样清剿季朝本土的妖族余孽。

    等功劳积攒到能晋升按察使后。

    去北境执掌一方军队。

    其二。

    现在就去北境。

    以普通士卒身份进入军队。

    两年内凭自己实力坐到将军之位可继续留在北境。

    反之，两年后司里将你召回。

    陈凤甲陷入沉思。

    两个选择。

    一个是将来再去北境。

    且不说自己晋升到按察使还需要立多少功劳。

    眼下自己根本就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只能选第二个了。

    他本想着去北境作为将军执掌一方。

    手里有权利好做事。

    看来只有以普通士卒的身份去北境了。

    陈凤甲突然想起辛牧之好像也是在北境待了两年回来。

    估计也是被派出去历练。

    大概是没达到司里的要求，才被召回司里。

    “我选择现在去北境。”

    陈凤甲毫不犹豫道。

    商太岳回过头看着他。

    似乎并不惊讶陈凤甲会选择后者。

    “我季朝北境共有六大关隘。”

    六大关隘拉成的战线。

    将整个季朝北境与妖原一分为二。

    天启关，陈凤甲父亲曾镇守的关隘。

    现如今已被姚守兼并。

    挑古关，姚守手下的龙象军镇压。

    玉海关，幽甲军镇守。

    陈凤甲知道。

    这支幽甲军正是辛牧之在北境所在的军队。

    玄谷关，金戈军镇守。

    一夫关，赤岳军镇守。

    仙霞关，拒妖军镇守。

    商太岳一口气说完六大关隘。

    “那么，你想去哪座关隘？”

    陈凤甲反问道：

    “司主大人，我想问那座关隘的妖族最多。”

    去北境。

    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斩妖。

    像父亲在世前的天启关。

    一只妖族都不敢侵犯。

    那去了有何意义。

    商太岳赞赏的看着他。

    笑道：“如今北境不太平。”

    “要说哪座关隘的妖族最多，倒也相差不多。”

    六大关隘。

    天启，挑古，玉海，玄谷，一夫，仙霞。

    从名字上来看。

    陈凤甲其实更倾向去一夫关。

    有个说法叫。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想去见识见识是不是真的。

    至于天启和挑古不是现在的选择。

    如果说是以将军的身份前往北境。

    他会毫不犹豫的前往这两座关隘的其中一座。

    可现在是以普通士卒的身份前往。

    倘若被姚守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极有可能被暗中使绊子。

    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要选。

    就选离姚守最远的地方。

    距离最远的只有一个。

    仙霞关。

    “我想去仙霞关。”

    陈凤甲选择道。

    商太岳是一怔，笑道：

    “陈凤甲，这仙霞关在最东边，贫瘠的很啊。”

    “再者，这里可是六大关隘中最艰苦的。”

    从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对比。

    仙霞关是北境六大关隘兵力最少的。

    因为。

    仙霞关不仅北面妖原。

    还紧挨东海。

    北境妖族常常喜欢通过东海偷偷越过北境。

    进入季朝地界。

    最关键是。

    那些越过北境的妖族。

    极其聪明的折返回仙霞关。

    连同北境妖族包夹仙霞关。

    所以。

    仙霞关一直是六大关隘中最难守的关隘。

    商太岳看着他。

    这小子还挺会选。

    专挑难度系数最高的地方去。

    要知道曾经司里去北境的绣衣们。

    大多都选择去陈知行所在的天启关。

    亦或者是一夫关。

    极少有人像陈凤甲一样选择去仙霞关。

    为了保证仙霞关边卒的数量。

    兵部与绣衣司还曾联手，强制送了一批武道强者过去。

    陈凤甲坚定道：

    “我不怕艰苦。”

    “身为季朝子民，边境杀敌，报效朝廷义不容辞。”

    商太岳满意的点点头。

    爱国为民这一点。

    绣衣司的人永远要高于其他官员。

    “既然你以觉得，我尊重你的想法。”

    “去仙霞关之前，我建议你先了解了解那边的事。”

    “档案司里都有。”

    商太岳提醒道。

    陈凤甲犹豫片刻，突然说道：

    “司主，洛州孝王……”

    商太岳摆摆手。

    此事他早就知道了。

    “不必担心，有袁尊玉在洛州，出不了乱子。”

    “你只需要安心准备今日出发去北境就行了。”

    既然副司主都这样说了。

    陈凤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说实话。

    他心底还是有点担心辛牧之的。

    毕竟当日在洛州遇到的铁骑。

    还历历在目。

    辛牧之如今还是金身境武夫。

    最贵重的那柄灵兵还赠送给自己了。

    一旦遇到那些人围剿。

    后果不堪设想。

    “提醒你一下。”

    “出发北境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至于到了那边。”

    “你将此信交给仙霞关的主将便可。”

    在陈凤甲的注视下。

    商太岳亲笔在书信上写了几个字。

    由于角度刁钻。

    他无法看清信上具体写的什么。

    依稀看见商太岳三个字。

    接过信封。

    陈凤甲放进怀里以免丢失。

    “说实话，两年后我可不想见到你。”

    商太岳打趣道。

    陈凤甲知道他的意思。

    有些感动。

    副司主如此看好自己，显然是希望自己两年内在北境当上将军。

    只是。

    这是何其困难的事。

    多少北境将士，斩妖无数，赚的军功多不胜数。

    也很难坐上将军之位。

    在北境想要当上将军。

    可不是比谁杀得妖多。

    还要接受多方面考验。

    排兵布阵，多谋善断、赏罚有信、爱护士卒、勇敢坚定……

    陈凤甲突然好奇道：

    “副司长，咱们司主大人谁是啊。”

    听到他这个问题。

    商太岳眯眼看着他。

    笑而不语。

    绣衣司司主的身份一直是个谜。

    在进入绣衣司前。

    陈凤甲就很好奇。

    如今晋升为指挥使，他想着应该有资格知晓司主的身份了吧。

    商太岳笑骂道：

    “你个人精！”

    “本座就是绣衣司司主！”

    陈凤甲嘿嘿一笑，“你那不是副的吗。”

    哈哈哈——

    商太岳被他逗笑。

    “司主不在，我就是司主，如此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陈凤甲自然不信。

    既然商太岳不愿意说。

    他也不好问。

    只是心里愈发对这从未谋面的绣衣司司主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