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猛地抖了抖他那宽大的衣袍,只见其袖子之中竟诡异地涌动出层层浓密的黑烟,宛如一条条邪恶的黑蟒,顺着地面迅速开始扩张。
“藏头露尾,莫非,你的样子丑得不能见人?”很显然,沈君仪那如毒蛇般阴狠刁钻的嘴还是没能改掉。然而,这番犀利的嘲讽并没有激起黑衣人明显的情绪反应。
不过很显然,那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尖刻的言语。他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有种垂垂老矣的感觉:“光嘴上厉害可不顶用,还要看看你手上的功夫到底怎么样?”
只见那浓稠的黑雾之中,不断地浮现出一些若隐若现的人影。原本就微弱的月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苍凉与沧桑。黑雾中的人影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奇怪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一双诡异的瞳孔在黑雾之中骤然张开,右眼为赤,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左眼为紫,恰似深不见底的寒潭!紫色来源于冰夷宫的功法“冰夷苍玄典”,而赤色则是源自于接引的天狐一族的神秘力量。
强大的感知力从沈君仪身上如潮水般四散开来,瞬间将那团黑雾笼罩其中。此时,沈君仪才得以看清黑雾之中的真实情况,竟然正是与酒馆之前所见一样的干尸,且生前也都是一些学艺不精的半吊子修行者。
经过一番仔细的探查,沈君仪惊觉那黑衣人已经悄然消失了。
“这般隐秘的手段,连我的感知力也未曾察觉……”沈君仪眉头紧皱,手中光芒一闪,食指上的戒指瞬间化作了清霄剑。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家伙解决掉。”寒气渐渐地向沈君仪汇聚而来,就连那黑雾扩散的速度也是慢了几分。
“霜华!”随着沈君仪一声怒喝落下,手中清霄剑轻轻一挑,一层巨大的寒潮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拔地而起,瞬间无数干尸连着黑雾都尽皆被冻结。
黑暗之中,无数的剑光如流星般闪过,四周寒气与剑气相互交错,碰撞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轰”的一声巨响,无数干尸连同那恐怖的黑雾都被凌厉的剑气劈开了,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刚刚消散的黑烟之中,突然又传来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了。
沈君仪神色一凛,紧握着清霄剑,全神戒备。只见那黑烟的废墟中,缓缓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旋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试图将沈君仪卷入其中。
沈君仪冷哼一声,双脚稳稳地站立,丝毫未被这股吸力影响。“哼,就这点手段,也想困住我?”
那黑色旋涡的力量不断增强,周围的沙石草木都被纷纷吸了进去。可沈君仪依旧神色自若,他迅速运转体内灵力,将其灌注于清霄剑之上。
剑身瞬间光芒大盛,沈君仪大喝一声,手腕一抖,便将剑朝着旋涡掷去。清霄剑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冲向黑色旋涡的中心。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光芒与黑暗交织在一起,迸发出绚烂的火花。随后,黑色旋涡开始颤抖,逐渐变得不稳定,最终在一阵强烈的爆炸中彻底消失。
沈君仪微微扬起嘴角,满是不屑。他抬手擦去额头上的薄汗,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再有变故发生。
此时,夜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月光重新洒下,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土地。
“藏头鼠辈,本宗子定会把你揪出来。”
话音落下沈君仪就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
此时的客栈之中沈君仪和白初雪周飞宇三人正坐落在一起商量,
“那师兄的意思是?”白初雪开口问道,
“能够在修为不强于我的情况下躲开我的感知,据我所知只有三个可能一是我冰夷宫的拂袖断影,二是新月殿的流华逐月,三是……乌鸦一族的黑雾瘴。”
紧接着沈君仪又开口道“传闻妖修中的乌鸦一族曾出过一位乾坤镜的妖尊,他的黑雾瘴不仅能够屏蔽身形,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天机,不过近代以来似乎没有听说过乌鸦一族出过什么厉害的角色,想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妖修。”
白初雪和周飞宇在之后把自己今天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全部说了出来,
“首先便是青鸟门的弟子,现在已经将灵泉酒馆封了起来,酒馆里发生的事也全部封锁了起来,还有就是青鸟门的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镇外去,而那些出去的弟子经过我的观察都未曾离开过。”
听完周飞宇的讲述,便轮到了白初雪,
“青鸟门之中还是有几个大金刚境我不敢太过靠近,但我没有感知到有通玄境气息的出现,说明他们的门主应当还在闭关,还有就是,我在青鸟门看到了灵泉酒馆的店小二。”
………………
“木长老,贵门主还未曾出关吗?”沈君仪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上那枚神秘的戒指,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急切,嘴角挂着的那抹戏谑笑容也显得格外僵硬,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压迫感问道。
木长老便是先前接待沈君仪等人的青鸟门长老,一身修为达到大金刚境。此刻,他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茗,然而那握着茶杯的手却忍不住轻轻抖动,他强装镇定缓缓开口道:“门主他冲击大通玄境,此乃生死攸关之大事,并非易事啊,使者若是有什么要事,即便此刻门主未出关,也可以先同老夫讲,我定会竭尽全力满足使者的要求。”
那木长老原本就肥胖的脸上,此刻又眯起了一条缝隙,满脸的油光在太阳诡异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明亮,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君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木长老,冷冷地开口道:“素来听闻镇子中的灵泉可助人增长真气,可这般神秘而珍贵的宝物,青鸟门居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流落在民间,莫非那掌握灵泉的人是你家门主的亲戚?”沈君仪这看似开玩笑般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向木长老的内心,令他显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神色。
“哈哈,这灵泉毕竟是镇中百姓先发现的,我飞鸟门乃是堂堂正道门派,纵是宝物当前,也不可能做出强取豪夺之举。”木长老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难掩其中的慌张。
沈君仪附和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却仿佛带着冰碴,令人不寒而栗,旋即神色一冷,又开口道:“灵泉酒馆的王钟,听说过吗?”
木长老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颤,略加思索后,强作镇定地说道:“知道,不过据说前几日那酒馆之中似乎有干尸出现,哎,使者当时也在酒馆之中,理应见过啊!”
“是,不过那日之后王钟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难寻其踪迹。”沈君仪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木长老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嘛?许是让那干尸解决了,毕竟是肉体凡胎,又怎么能够在干尸手中活下来。”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四处闪躲。
沈君仪猛地起身,将手用力撑在桌子上,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可我的人却看到了王钟出现在你青鸟门的周围,之后更是消失在了灵泉酒馆附近,长老该作何解释?”
木长老的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还不待其回话,沈君仪又步步紧逼道:“那日在酒馆之中看到干尸并活着出来的只有我的人和王钟,如若王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又如何知道酒馆之中出现的是干尸?”
只见那木长老呆愣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一句话:“既然使者不相信,我可以派遣弟子寻找王钟。”
沈君仪见状,拍了拍其肩膀,可那手掌仿佛重若千钧,压得木长老喘不过气来,他冷冷笑道:“在下不过开一个玩笑,木长老无需紧张,不过找人的事也不劳您费心了,我的人已经去了。”
旋即,沈君仪在木长老那惊诧而又恐惧的目光之中,大步走出了青鸟门,只留下木长老独自在这充满悬疑与紧张的氛围中,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