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的时候，时聿的手机进来了信息，是他期待的。

    桑枳：“时聿，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给你煮咖啡会偷偷放1\/4颗糖，因为黑咖太苦了，我想让你尝尝甜甜的感觉。后来你习惯了1\/4颗糖的甜度，再喝黑咖你会觉得苦。时聿，如果这次能过了这一关，我要做你人生的1\/4颗糖，可以吗？”

    时聿回忆着，确实如桑枳说的，自从桑枳离开后，他再喝咖啡确实觉得苦了很多。

    时聿：“新年快乐！”

    桑只看到时聿的回复，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回复了“新年快乐！”

    除了在国外的两年，以往的除夕夜，桑枳都是和父母一起过的。热热闹闹的年夜饭，父母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红包，全家人围坐看春晚。

    可今天她却一个人，明天年初一也是一个人，整个春节假期都是一个人，这件事不结束，或许她都是一个人，如果是最坏的结果......

    新年伊始，桑枳早早起床，去了健身房。她听他的话，不要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健完身，桑枳吃过早餐，补了个觉，就到了下午。

    坐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除了服务员，就她一个人。出神地望着外面，街上的人挺多的，成群结队地看着都热闹。

    过了很久，桑枳感受到有人站在了身边，抬眼望去，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昨天才离开的时聿，现在出现在她面前。

    桑枳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确认是不是真的。

    时聿捏了捏她的脸：“傻了？”

    桑枳一下子抱住了他，“你怎么来啦？”

    时聿：“我从来不吃甜食，有人竟然偷偷往咖啡里给我放糖，还让我上瘾了，我能不来找她算账吗？”

    桑枳：“那你要怎么算账呢？”

    要怎么算账，时聿自然有他的方法，既然习惯了1\/4颗糖的甜度，那就把这个始作俑者留在身边。

    房间里，两人相拥沉默着，刚才桑枳明显不在状态。时聿没有勉强她，他知道她不开心。

    桑枳：“时聿，如果最后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

    时聿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而且桑枳自己就是律师，会不知道最坏的结果吗？她问，不过是想让自己给她一些信心罢了。

    时聿目光如炬，语气肯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桑枳看向他，嘴角有了笑容，她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时聿这样说，她觉得心就不那么乱了。

    晚上，时聿陪她补看了春晚，这是桑枳春节的必备节目，是过年的仪式感。

    除夕夜她一个人，实在没心思，现在时聿陪着，她想将该有的仪式补齐了，让这个年过得不留遗憾，虽然遗憾是注定的。

    时聿开了瓶红酒，没有像往常般限制她的量，或许现在让她不清醒些挺好的，至少她不会那么难受。

    时聿的怀抱加上红酒，桑枳很快就醉了。还好这次没胡言乱语，只是表现出对时聿很依赖。

    年初二，桑枳一觉醒来又过十点了，昨晚她睡得很好。

    起床洗漱出来，时聿已经在工作了。

    桑枳走过去靠在他身上，不满道：“又工作，现在不是过年吗？”

    时聿盯着电脑，手上的工作丝毫不被打扰：“桑律师爱睡懒觉，我也得找点事儿干！”

    桑枳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她才不在意，献宝似的说：“你不是喜欢健身吗？我们去健身房吧，设施很不错的！”

    时聿：“在桑律师醒来前的两个半小时，我刚从那里回来。”

    “哦！”桑枳不满道：“你真扫兴！本来想陪你去的！”

    时聿：“给你带了早餐，吃完带你出去逛逛！”

    桑枳有些兴奋：“去哪？”

    时聿：“去玩点儿让你不扫兴的！”

    桑枳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跑开了。时聿摸了下自己的脸，笑得有些无语。

    没一会儿，两人出门了。酒店就在商业区附近，时聿选择步行。

    在京北时，两人私下很少一起出门，周末都是选择在时聿家里，就怕遇到熟人。现在，两人拉着手，走在街上，桑枳有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时聿看了眼她：“傻笑什么呢？”

    桑枳伸出另一只手，对着阳光，让光线从指缝里透过来，“就是这种感觉！”

    时聿不解：“什么意思？”

    桑枳：“见得光的感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聿停下了脚步，桑枳：“怎么啦？”

    时聿将她拉近自己：“我让你感觉见不得光了？”

    桑枳愣了一下，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喜欢现在和你一起逛街的感觉。”

    时聿：“回京北，也可以一起逛街！”

    桑枳噘着嘴：“还是不要了，被熟人看到很麻烦的！”

    桑枳拉着他就要走，可时聿没动：“那桑律师是觉得我见不得光了。”

    桑枳意识到又惹到了他，一脸讨好的笑：“时律师本来就光芒四射，哪里会见不得光！”

    时聿：“那你在怕什么？”

    桑枳叹气道：“我怕见光死!”

    桑枳确实怕，以前担心，现在是怕，时聿身边出现的女孩都很耀眼，原本她还有些星星闪烁的微光，可现在......

    时聿叹了口气，静静将人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时聿很心疼，曾经的桑枳，自信优秀，中途踢馆都敢赌最大的，可现在也开始害怕了。

    在理性上，无知才会无畏，时聿觉得桑枳有所畏惧并不是坏事，说明她成熟了。可在情感上，他却依旧希望她是当初那个无所畏惧的“缺心眼”。

    气氛沉重了，桑枳抬头朝他傻笑：“不是说不让我扫兴的吗？”

    “嗯！”时聿拉着她，“走了，前面就到了！”

    桑枳已经开始退缩了，虽然她想陪时聿走好久，好远，是比前面远的太多的地方，可她也知道或许没有机会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商场顶层，整层都是电玩城。年轻人和小孩子很喜欢的地方，自然桑枳也喜欢。

    他们停在一处娃娃机前，时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兜硬币塞进了她手里，“玩吧！”

    桑枳眼神亮了，晃着时聿的手臂兴奋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这个？”

    时聿没说话，头一歪示意她去玩。

    桑枳将硬币投进娃娃机，然后开始抓娃娃，一枚，两枚，三枚.....一个个硬币投进去，袋子都要见底了，一个收获也没有。

    桑枳很多才艺技能一学就会，可抓娃娃上，她是真的又菜又爱玩。

    她懊恼地噘着嘴看向时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