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时聿大步离开,经过原来办公室时,曾经他和桑枳在这里一起工作了很久,她热情明朗,像个小太阳一样,有时候也笨拙傻傻地就像一个缺心眼。
突然间,他有些想她了,虽然她才早上送他出门。
时聿离开了律所,车子行驶在路上,想着他和桑枳的过往,她会跟他撒娇耍赖,却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要过什么,甚至寻求帮助。
她来到权璟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遇到的每个困难,都没有求过他。
时聿这才意识道,“桑枳,原来你一直都清醒独立,从未真正想过要依赖我,即使当初我们决定要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即使我们互相见了父母,即使我们有了结婚的打算。
可你还是把我划在你的信任范围之外,什么都不告诉我!”
时聿回到爷爷家已过了中午,秋日天高云淡,阳光正好,每年秋天,小院里都会开满菊花。
时聿停稳车子,就听到院里传来的笑声,站在矮墙外,看着桑枳正和奶奶采菊花。奶奶应该今天要做菊花糕,每年菊花开的正好时,都会采一些。
“你回来啦!”桑枳看到墙外的时聿,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眼睛很亮,笑得很明媚。
“奶奶!”时聿给奶奶打了招呼,进了院子到桑枳面前,“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桑枳回头看了眼奶奶,笑着道:“中午奶奶做的饺子,吃了好几个!下午还要做菊花糕,我想学。”
时奶奶看着两人,自是高兴,“放心吧!上午你爷爷找了医生来家里看过了,好好休养,多吃多睡,没事的!”
桑枳得意道:“听见了,放心吧!”
时奶奶:“小聿,今天天气不错,带着小枳在小区到处走走,这秋天也是小区最漂亮的时候。我和阿姨给你们做菊花糕,回来就能吃了!”
“好!”时聿应声,时奶奶端着采好的菊花瓣进了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桑枳平静的神色下,暗暗担心着。
时聿拉着她往屋里去,“突袭检查,看看你乖不乖!”
桑枳笑笑,被他拉回了房间。
时聿在换衣服,桑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有些担心。
“走吧!”时聿换了一身运动装,没有西装的精英范,但人依然精神。
桑枳过去抱住他的腰,抬头说着,“这么挺拔有型的帅哥,是谁家的呢?”
时聿没好气看着她的脸,已经消肿了很多,但淤青未全部褪去:“这张脸还能再丑点吗?”
桑枳噘着嘴道:“我也觉得好丑,要不我戴上口罩帽子?”
时聿被她逗笑了,“走啦!”拉着人离开了家。
工作日,两人散步在午后的小区里,没多少人。
日头西斜,暖黄的阳光四下散落,微风轻拂,树上不时落下几片叶子。
两人拉着手走在路上,安静舒服。
桑枳:“时聿!”
时聿:“嗯!”
桑枳道:“我很喜欢你的家人,他们都很温暖!”
时聿看向她,“我呢?”
桑枳:“你也很好!”
时聿:“既然我很好,那以后做什么事之前要商量一下,好吗?”
桑枳点头“嗯”了一声。
桑枳:“今天上班没事吧?”
时聿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有什么事?”
桑枳:“既然事情交给了警察,我们就等结果,好不好?”
时聿叹息平复情绪:“担心我?”
桑枳:“我怕你会不和我商量,会冲动!”
时聿:“那你不也没和我商量吗?”
桑枳停下脚步,时聿感觉道,回头看着她,两人对视着。
几秒钟,桑枳叹息道:“所以我是坏榜样,你不应该和我学!”
时聿:“坏的能叫榜样吗?语文那么差,你怎么考进京大的?”
桑枳了解他,这样说明没生气,于是故作好奇问:“你语文好,请问你是怎么考入京大的。”
时聿转身拉着人往前走,嘴里悠悠地说着:“保送的,本科硕士都是保送的。”
桑枳故意奉承着:“时律,好优秀!”
时聿:“人呢,重要的不是知道谁优秀,是要知道自己很笨!”
桑枳:“你才笨!”
时聿不说话,桑枳缠着他,笑闹着:“我一点也不笨,真的不笨的!”
时聿:“嗯,认识我之后,确实聪明了一点!”
桑枳:“你真自恋!”
时聿:“这叫自信!”.......
两人已经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经历过这次,时聿想着等事情结束,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终究把人放在身边他才是最放心的。
罗伟霖的事情发酵的很快,这个圈子应该是混不下去了,罗震每天焦头烂额,为的就是让他不至于进去。
桑枳接到了罗槿恬的电话,她以有事推辞,可晚上周浩还是将人带了过来。
罗槿恬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应该是快生了。
为了不影响家人,四个人一起去了饭店。
罗槿恬直接开门见山,求桑枳放罗伟霖一马,“我哥是混蛋,可他现在已经做不成律师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放他一马!看在我们是朋友,或者你想要什么,合伙人,资源我爸爸都可以给你!”
桑枳平静道:“瑾恬,罗伟霖会怎样,是法律说了算。”
罗槿恬:“可是法律也是讲证据的,我知道你有,求你了,放我哥好不好!”
桑枳和时聿一起看向了周浩,周浩没说什么,不过表情却承认了。
桑枳淡淡道:“瑾恬,我帮不了你!”
罗槿恬不肯放弃,一再拉着桑枳求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周浩刚忙上前想要安抚着带走她,可罗槿恬始终不肯。
桑枳厉声道:“罗槿恬,那是一条人命,你知道吗?”
说话间,桑枳甩开了罗槿恬的手。
罗槿恬愣了一下,继而讽刺地笑着,“人命!桑枳,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到底还是那个女人贪,图谋不成,就寻死觅活,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桑枳对眼前的罗槿恬感到陌生,继而道:“那为什么罗伟霖要给舒静地账户上打了三百万,他在心虚什么,为什么舒静拿到钱没几天就跳楼了?
你哥哥你应该了解,他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
桑枳满心愤恨,红着眼道:“罗伟霖不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肯不放过她,还利用她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罗槿恬满脸嘲讽的笑意,“因为她是捞女呀!贪得无厌,沾了不该沾的东西,还想要要挟人。桑枳,你以为她多干净,你还为她出头。”
桑枳:“在你们这些人眼中,一条人命就值300万是吗?”
“桑枳,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情那个女人吗?”罗槿恬鄙夷道,“因为你和她是一样的人,都是捞女!不过,你幸运一些,遇到了时聿!你和他在一起,靠着他拿到一个又一个项目,你真以为凭的是你的本事吗?
在权璟,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别人没机会,你却能走的这么顺呢?说不定哪天时聿烦了,你说不好也会.....”
“罗槿恬!”时聿脸色骤然变色,一声低喝,“周浩,把人带走,少在这胡说八道!”
桑枳愣在了那里,“捞女”,罗槿恬不是第一个给她这样评价的人,可本质上,罗槿恬说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