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娘娘生啦!!!”
“恭喜陛下!妖后娘娘为您生了十个小皇子!母子平安!”就在寝宫中的婴儿啼哭声此起彼伏响起之时,一名妖族产婆赶忙出来向帝俊等人报喜道。
“恭喜妖皇陛下!贺喜妖皇陛下!娘娘吉人天相,自有天佑,十子齐诞,真乃吾妖族之福啊!”产婆的话无疑给了跪倒在地的一众御医们一道赦免令,妖后顺利生产,那他们的罪名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趁此时帝俊高兴,多说些好话,指不定还能得些赏赐呢。
“好!好!好!妖后此番生产,多亏了尔等之功,朕自有赏赐,都起来吧!”听到羲和母子平安的消息后,帝俊的脸色即刻由阴转晴,先前的怒火随之烟消云散,又变回了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不过语气当中的喜悦之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得了的。
“你说什么?姐姐当真生了十个孩儿?都是皇子?”常曦对于羲和能够顺利生产一事自然也是欣喜莫名,不过此时她关注的点却集中在了另一方面上。
“回常曦娘娘,确是如此。十个小皇子皆是活泼可爱,讨喜得紧呢!”产婆躬身一礼,笑着回答道。
“常曦妹子何出此问?可有何不妥之处?”帝俊等不及要见到羲和与他的十个儿子,便领着计蒙、钦原几个妖圣及御医、侍从、婢女等众先行进去了,倒是东皇太一听到了常曦的发问,心生好奇,故而驻足问道。
“并无不妥之处。”常曦笑了笑回答道:“只是此前师尊差了白矖、腾蛇来问,说是他与我二师兄打赌,猜猜姐姐会生几个孩子,没想到竟全被师尊算中了,当真了不得。”
“烛渊帝尊向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对于这次打赌的结果,想必早已了然于心,做出如此赌局,只怕是想诓你师兄上当呢……”东皇太一嘴角微翘,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在想:“博渊那厮心机深沉,与其说是‘神机妙算’,倒不如说‘老谋深算’更贴切他些。前番便将我那先天灵根黄中李诓了去,这笔账还需找机会与他清算才是!”
东皇太一心里的想法,常曦并不知晓,光听了他嘴上说的话,只当是对自家师尊的赞扬之语,却是笑道:“二师兄向来心思不定,鬼点子数他最多,师尊该是想借此赌约,罚他抄写道经,好好磨磨他的心性呢。只可惜我不在,要不然定要他抄上个五千遍才能罢休!”
妖族之事暂且不谈,且看回到烛渊宫这边。
白矖腾蛇二童儿将羲和生十子的消息带回来之后,东华一开始难以置信,吵嚷着要亲自去妖族天庭一趟,再自行确认,却被博渊拦了下来,之后便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殿中,顾自抄写道经去了,倒是惹得瑶姬和白泽、饕餮等一众守宫神将笑得个个前仰后合,乐趣不断。
而博渊在打发了东华之后,却是和白矖腾蛇一道出了烛渊宫,驾祥云径直往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而去,云雾飘渺之间,不消多时便到了太素天,还未到娲皇宫,只见远处'女娲和琉裳领着身后的一众侍从婢女驾云而来,双方恰巧撞了个正着,纷纷停下脚步。
博渊倒是奇怪女娲何时跟琉裳有了交往,几人相互见礼毕后,却见琉裳别有深意地笑道:“娘娘正想与裳儿一道去烛渊宫找叔父呢,想不到竟在此处碰上了,当真是心有灵犀。那裳儿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这……”女娲回头看了看琉裳,竟然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在接收到后者投过来的肯定的目光之后,终是点头。
“哦,是吗?我也正好有些话要对女娲娘娘说呢……”看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娲,竟然也会有为难的时候,博渊心中不觉有些惊奇,看这个样子,指不定就是琉裳这丫头与她说了什么,不过眼下他并不想深究这些,因为还有一件事儿需要他去做。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外的另一方空间,混沌气流深处的紫霄宫中,鸿钧闭关多年,终于出得关来,召集了门下三清在大殿中议事,不过却不知为何,在商议的过程当中,屡屡有争论之声出现,打破了应有的平静。
“通天师弟,所谓‘道法有高低’,你收徒不讲根行因果,只讲究众生平等,将那些 生卵化的粗鄙之辈,不论好坏,一股脑儿地收入门下,早是不该,如今又有何颜面,来争这道门正统之位?”元始天尊出言讥讽道。
“二师兄,你莫与我再争这些。”通天教主听罢却是有些不爽道:“既然‘三千大道,条条可通混元’,足可见道法不一,你我二人对道法的理解不同,更遑论收徒标准谁对谁错,我又不曾插手你玉虚宫收徒之事,为何你却要对我品头论足,妄议是非?”
“通天师弟此言差矣,我等三清同出于盘古一脉,又一起拜在老师门下,便自该守望相助,相互扶持,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兄,那兄长好心之言,你也应该听取一二,莫要一错再错才是。”元始天尊笑着说道,言语当中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何为对错?老师还未发话,二师兄便妄下定论,又将老师的颜面置于何地?”通天教主冷笑一声,出言反驳道。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鸿钧终于开口了:“为师即将以身合道,此次叫你们过来,只为商讨出新一任道祖的人选,确立玄门正统教派之位,你二人在此争吵不断,是何道理?”
“老师息怒,弟子等知错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齐齐躬身伏首道。
鸿钧老祖看了看底下二徒,只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却不加以劝导,解开他们之间的矛盾,只因这一切日后自有因果,此刻不便多说,却是转而问向一旁习惯性不发言的老子:“老子徒儿,你有何想法?”
虽然而今鸿钧名义上的七位弟子中,除了红云老祖之外,其他几位皆已成圣,也相继立下了自己的道统,但归根结底,真正的入室弟子却只有老子三人,因此此次的玄门道统之争,女娲的妖教和接引、准提立下的西方教,都被自然而然地排除在外,只剩下了老子的人教,元始天尊的阐教和通天教主的截教争夺玄门正统之位。
方才二徒相争,已是剑拔弩张,却不料老子还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态度,倒是让鸿钧有些意外,难道他真的不打算为自己的人教争上一二?
“回老师,弟子觉得,眼下还不是确立玄门道统归属的最佳时期。”老子闻言却是起身一摆,恭敬回答道。
“哦?却是为何?”鸿钧一笑,问道。
“眼下洪荒正值巫妖二族相争,乃是天数所定,长此以往,必起量劫。我玄门此刻应当韬光养晦,积蓄实力才是,若真为了争夺正统之位,彼此攻伐,只怕嗔念心起,不免陷入量劫之中,反而不妙。”老子开口解释道。
“大师兄所言极是。如今妖族有女娲师妹撑腰,巫族想必也是蠢蠢欲动,准备寻求外援。”元始天尊亦搭话道,“前些日子,那巫族的帝江、玄冥二位祖巫也曾到师弟的玉虚宫拜访求见,不料恰逢我正在闭关,无缘得见,将重礼放下便离去了,我还在发愁如何给他们送回去呢,不知大师兄和通天师弟可曾遭遇此事?”说罢却是瞟了几眼通天教主,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们确曾来碧游宫拜见,不过只是寒暄几句,言语之中并无求助之意,二师兄怕是想多了吧。”通天教主看了一眼老子,看样子就知道帝江二人也去了八景宫,不过想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却是开口为他们鸣不平道。
“通天师弟为人仗义,不通算计,本是好事,可也莫将人心想得太过简单,若非有所求,他们又怎会不远千万里,长途跋涉对我等三人一一拜见?难道当真只是吃茶闲聊那么简单?”
元始天尊的话一出,通天教主才反应过来,他这哪是在说帝江和玄冥啊,分明是在说自己头脑简单,不明是非嘛,而且摆明了就是在针对自己与帝江、玄冥欢谈之事说教,心念及此,却是怒道:“二师兄,你莫要如此说辞,孰是孰非,我自己掂量得清,无需你多言!”
“住口!”鸿钧老祖见通天教主如此口出狂言,却是训斥道:“你二师兄是在好意提醒你,莫要牵扯到巫妖之争当中,你如此恼怒做甚?这般言语是该对兄长说的吗?!”
“老师明鉴,二师兄自与我在收徒理念上有所不合,几次龃龉之后,便三番两次针对于我,着实可恼!”自从拜师至今,通天教主就不曾见过自家师尊对自己如此训斥,心中又羞又恼,却是拜伏在地,行了个大礼,冤枉道。
“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对兄长这般无理狂悖,回去自将《静心经》抄上百遍,静思己过,不可再生事端。”
鸿钧老祖起身一拂袖道:“玄门道统之事暂且搁置,尔等都回去吧,切记管束好门下弟子,莫要牵涉到巫妖量劫中去,否则必难逃殒身之祸。”
“弟子等谨遵老师教诲!”三清齐齐躬身行礼之后,相继出殿而去。
“通天啊通天,为师岂会不知是你二师兄故意针对于你?可你这心性如此暴怒焦躁,若不加以磨练,只怕日后自有苦果,还望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啊……”众徒离去后,鸿钧老祖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却是止不住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