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莹在心里盘算着生意，不知道那么新潮的词能不能说服邓向阳。

    刚下车，他凑到冯雪莹跟前，嬉皮笑脸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么着急啊。”她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件大事，我想坐着好好跟你说。”

    “去我那儿，或者去你那儿，你选。”她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

    “去，去你那儿吧。”邓向阳犹豫了一下。

    要是放平时，他巴不得能去他那儿，冯雪莹院子里有她的姐姐妹妹，说个啥话没那么方便。

    可他一想到王周南，马上又改了主意。

    冯雪莹一怔，点了点头。

    她迅速煮了两碗面，招呼他坐过来吃饭。

    “你快说吧，我等一天了。”邓向阳催促道。

    冯雪莹先铺垫了一句，“这件事对你来说绝对是个好事。”

    他托着下巴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

    就知道那小子入不了她的眼，这自然是好事。

    “但是风险有点大，你敢不敢尝试？”她一脸严肃地问。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必须的。”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怎么可能退缩呢？

    不过他稍微过了下脑子，怎么还有风险呢？

    莫不是要和那小子打架去。

    管他呢，别说打架了，任何方式的竞争他都不怕，雪莹已经明显站在他这边了。

    “那我说一下具体细节。”

    冯雪莹把他拉了回来，他竖着耳朵听具体细节。

    “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冯雪莹顿了顿说，“就是做市里最大的批发商。”

    “批发商？”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合着说了半天，她说的是生意，而他想的是她。

    “对，批发商。”

    她以为自己的设想太大胆了，让他一时不能接受，就放缓了语气说：“你想啊，如果全市的货都从咱们手上走，那得是多大的量，能赚多少钱。”

    他在那个频道上刚受伤，又被这个频道惊呆了，呆呆地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

    “别以为我在画大饼，这事要是成了……”

    “我信。”

    他来这儿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做生意。

    冯雪莹看着他起前后表情变化那么大，轻轻地问：“你觉得可行吗？”

    他的注意力才放在生意上，“你详细说说。”

    见他有了兴趣，她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

    “我们从榕城拿货，加一部分价，再发给零售的店，相当于全市的批发商。”

    “如果做大了，可以批发全省。”

    有了品牌还可以做代理。

    这是后话，冯雪莹没说出来。

    这套流程在现在是全新的，从未有人做过，得给邓向阳好好讲讲。

    风险就是压货和压钱，无论哪一样，都能把人压死。

    他到底是帝都来的，见识的确不一样。对这么大胆的想法，并没有多少惊讶。

    思考一番，他看着冯雪莹，坚定地说：“做。”

    她对生意的见解令他叹服。生活在小地方的女孩有这样的头脑，他是真没想到。

    他的眼中流露出对她的崇拜。

    生意算是谈妥了，两人埋头吃饭。

    这么顺利，倒是冯雪莹没想到的。她面上带着笑意，眼中含着对他的感激。

    多亏了他的支持，否则这条路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邓向阳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把心中的醋意又压了下去。

    好多天没见她这么高兴过了，王周南的事就暂时别提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要走。

    许是冯雪莹心情好，跟随他来到院门口，他忙拦住她道：“快回去吧，别再送了。”

    “谁送你了，我就是出来走走。”她笑着说。

    “那也不行，快回去，外面太冷了。”他语气温柔，还带着一点莫名的不安。

    看着她进去，他才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他总觉得王周南特别了解她，又总是神出鬼没的，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突然出现，给他个措手不及。

    所以，所以他不想让冯雪莹出来。

    到大门口，他特意整了整衣服，跨进门看向那扇窗户，却黑漆漆一片。

    他纳闷地进了屋。

    年前生意红火，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注意力自然都放在生意上。

    邓向阳再没见王周南的灯亮过，他越发好奇这个神秘的人了。

    他们商量了很多生意上的细节，决定年后正式开始。

    摆在眼前的第一件事就是筹钱。

    除了市里的店，冯雪莹有县里的两个店，加上周丽红，拿几万块钱问题不大。

    邓向阳没那么多钱，店里拿出一部分，他还得再想想办法。

    他首先想到的是借，最有钱的朋友是苏景辉。跟人家做着生意，还去借钱，怎么也说不过去。

    其他人都是上班的，家境好也是父母的钱，不好张那个口。

    思来想去，他不得不回趟家去。打算留在冯家过年想法，只能泡汤了。

    临近年关了，他买好票给冯雪莹说了一声。

    她并没诧异，淡淡地问了他离开的时间。

    过年回家是人之常情，她也早有预料，可一想到好多天见不到他，心里还是会莫名的失落。

    离他走的日子还有三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忙着，仿佛不提起，就不会有离别一样。

    杨悦像掐着日子来的，冯雪莹才想起她好久没来了，从邓向阳去过她家之后，好像在没来过。

    这次来她对邓向阳依然热情，看冯雪莹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敌意。

    “向阳哥，我妈让我问你哪天走，给阿姨带点吃的。”她问道。

    他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过年你肯定要回去陪家人，难道要在这儿过？”她说着轻飘飘地扫了冯雪莹一眼。

    她搬出两家大人，邓向阳也不好拒绝，只能告诉她时间。

    “到时候我去送你吧。”她旁若无人地看着邓向阳。

    “不用了，有人送我。”邓向阳有点不耐烦。

    他越过她，直勾勾地看着冯雪莹。

    冯雪莹瞪大了眼睛，轻轻指了指自己，确认一下那个有人是她。

    邓向阳没言语，也没点头，就那么看着她。

    杨悦看出他是故意的，也不想自讨没趣，“好吧，我明天把东西送过来。”

    临出门时，她转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冯雪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