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的那件礼服,已经不止是难看了,是极其难看。
玫粉的颜色,交叉肩带的设计,紧身贴身的面料,就这款式,谁穿谁死亡,即使夏妗穿也没好到哪去。
风情味十足,偏偏还是大牌。
这衣服一看就不是选给自己的,而是特意留给她的,今晚她不管穿什么来,都会被迫换上这一件。
“还有你那个妆容,太素了,刘妈,把我刚买的那支口红拿给她。”
很好,死亡芭比粉。
夏妗换上夏安安安排的那一套出来,不止夏安安,就连徐婧都十分满意,说,“这才像样子,别穿的那么小家子气,让人以为我们没给你钱置办。”
给过吗?
除了面对镜头给她装样子准备些衣服首饰,徐婧还给过她什么,就连给过的那些,也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得还,那些东西,徐婧就是扔了,也不可能会便宜她。
夏妗虚伪的笑,“妈妈说的对。”
“走了,再晚就迟了。”
一家人分两辆车坐上,为了不让她落单显的区别对待,夏安安和她坐了一辆。
两人上午刚结了仇,此刻坐一起,分分钟都有撕起来的可能。
夏妗尽量的不说话,夏安安也不说。
两人都克制着。
毕竟夏妗晚上还有事,而夏安安也等着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慈善晚宴上,聚焦所有人的目光,夏妗要是扯她头发,撕她衣服,抓花她脸。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轻瞟了一眼夏妗身上的礼裙,她亲自准备的可不止是难看这么简单,她等着夏妗今晚在晚宴上丢脸丢到底。
两人这辆车,安然无恙的停在了慈善晚宴的大门口。
前面,徐婧挽着夏国安的手臂下了车,这边,夏妗和夏安安对视一眼,彼此嫌弃的牵了手,下车后又彼此默契的展露笑颜。
有媒体记者高喊着,“来一张一家四口的合照。”
这样的环节,每年如一日的熟悉,徐婧温柔的朝她们招手,“阿妗,安安,过来。”
两人走过去,徐婧牵住夏妗的另一只手,亲昵的将她拉至身边,闪光灯不断闪烁了近一分钟,又开始了无聊的采访,“夏先生今晚这么帅气,是夏夫人指点的吗?”
徐婧满含爱意的看一眼夏国安道,“他哪里需要我指点,反倒是他指点我,今晚的旗袍是他亲自给我选的。”
“夏先生真体贴,同夏夫人两人多年恩爱,羡煞旁人,两位夏小姐的妆容造型,也是受过指点的吗?”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审美,我们都很尊重她们,都是她们自己选的。”
“这样。”记者转头面向夏妗和夏安安,“安安小姐一如既往的娇俏大方,阿妗小姐…”大概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夸,记者哽了一下说,“也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
夏妗有点忍不住想笑,实在太难为这位记者了。
好在忍住了,简单的几段话后,有新的车停下,记者的注意力放在了后车上,她们也就进了晚宴现场。
宴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西装革履,衣香鬓影,交杯换盏....
很快就有人端着香槟来同徐婧和夏国安寒暄,这样的晚宴,都是权势和地位的主场,年轻一辈,如果不是已经独当一面,继承家业了的,基本都没什么存在感。
都是各自去找各自的圈子。
夏安安刚进来,就有人来找她。
夏妗唯一的朋友周行衍没来,自然是落单的状态,她早习惯一个人,身边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是沈渔和周行衍都在时。
但这两位,也有自己的社交,并不时时刻刻和她在一块。
好在她早就练就出来了,一个人也很松弛。
“安安,夏妗穿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她以为这是酒吧吗,穿的这么风情。”
“上不得台面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去哪都是丢人现眼。”
“这是慈善晚宴,又不是海天盛筵,瞧她那样,是想晚上开张吧。”
...
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这样的话夏妗听的毫无感觉,每年这出嘲讽她的戏码都要上演一番。
自然她的好妹妹,在外人面前,也一如既往和往年一样,敷衍的说上两句。
“哎呀,你们别这么说,她怎么说也是我姐姐。”
“大家别笑她。”
...
还是离的太近了,夏妗转头走的更远些,到了放着果盘甜点的地儿,拿了个小盘子,装了几块自己爱吃的水果。
刚叉起来一块,肩膀突然被人搭上。
她条件反射的避开回头,没想到是江烨,穿的很帅很正式,西装革履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去跟人聊聊天?”
他下巴抬抬,示意的方向是那群大小姐们的位置。
夏妗咬了颗葡萄,果肉在嘴里爆开,含糊不清的回,“不熟。”
“聊聊不就熟了,你妹妹不就在里面。”
夏妗不知道江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瞥他一眼说,“你觉得我和她关系很好?”
江烨轻笑,压低声音,“你能截她的胡,你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不好那么简单了,而是有仇。”
“知道还问,故意的?”
她又叉起一块蜜瓜,咬了一口,很甜,忍不住眉眼舒展。
“既然她们不理你,哥哥理你,来,哥哥带你去玩。”
夏妗还要吃,江烨直接夺了她的盘子丢在一边,拉着她往宴厅后花园去。
宴厅的后花园,连着江水,大片的绿草坪连接着江廊。
夏妗刚被拖出去,隔着老远就一眼看到了司厌,一群男人的中心。
他今晚很不一样,黑绸缎感的小V领衬衣,配着黑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款无框眼镜,不羁中透着一股成熟男人一丝不苟的冷感,有些危险,又有些迷人。
夏妗几乎有些挪不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光太灼热,原本还低头听人说话的司厌,突然似有所觉的抬眸,直直的朝她看过来。
两人视线猛的一对上。
夏妗莫名其妙心虚的一秒别开了视线,像是害怕会被看穿眼里那一瞬的悸动。
人大概都是这么奇怪的。
她和司厌只是睡了许多次,但他站在人群中光芒最耀眼时,她心里,竟然会生出一股难以言喻虚荣心。
那种。
这是我的男人的骄傲感。
真可怕。
她竟然把司厌划成了她的,这样的潜意识,简直危险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