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无声凌迟
作者:玖之   赴春潮最新章节     
    为什么不肯?

    海城今日下了雨,办公室后面的整面落地窗,被雨水拍打浸润。

    徐宴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

    闭上眼,便是那一晚,他在雨幕中将发了疯,拿着剪刀冲出医院要和人同归于尽的夏妗按在怀里。

    雨很大,她的身体很凉,浸透后不知是冷还是恨,每一寸都在瑟瑟发抖。

    他紧紧的抱着她。

    没人知道他有多心疼,即使羽翼未满,他也告诉自己,不等了。

    他要护她。

    他护了她很多年,17岁到22岁,整整五年的时间。

    他看着她的眼睛从一潭死水,渐渐有了光,他看着她从落败的荆棘变成玫瑰....

    他浇灌出来的,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拥有。

    即使后来的两年,她受了一些苦,但——

    徐宴之深吸气。

    她的人生若没有他,又何止这点苦。

    她不该恨他。

    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明白他的隐忍,他从来没有要抛弃她。

    自己的母亲,自己最了解。

    当年徐婧一意孤行,和夏国安暗度陈仓,被徐母知道时,已经是她怀孕,新闻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

    一切都来不及。

    为了徐婧的名声,也为了徐家的名声,徐母只能咬牙同意,徐婧和夏国安结婚。

    在巨大的损失中,博一个徐家不嫌贫爱富的亲民形象。

    失过一次手,对于徐宴之,徐母绝不允许有半分差错。

    更何况,他还是徐家的继承人。

    豪门世家,要的从来不是一代的辉煌,而是代代辉煌。

    这是压在他身上,卸不下的重担,他需要承担。

    徐母也不会允许他不承担。

    徐母的手段外人不了解,徐宴之和徐婧却是最了解。

    徐父徐母自幼联姻,青梅竹马,徐母强势,徐父是个沉默寡言的。

    原本性格上一强一弱,倒也般配,但奈何男人骨子里都爱温柔体贴的。

    徐宴之小学时,徐父在外养了个女大,被徐母知晓,女方当时孕五个月。

    徐母手段干脆利落,逼着女方去医院打了孩子,用泡沫箱装着扔到了徐父眼前。

    后来女人从海城消失,再没出现过,谁都知道下场不会好。

    徐父徐母感情破裂,彻底翻脸,徐父搬出徐家老宅,这些年吃斋念经,皈依佛门,早不问世事....

    徐母撑起徐家很辛苦,徐家靠着多年积累,才能维持现在的地位,但已经是在走下坡路了。

    徐宴之很清楚,他但凡表现出一点,对夏妗的不舍。

    徐母一定会和当年一样,干脆利落的处理了她。

    所以,他冷着她,漠视她....对她不闻不问,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在保护着她。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两人之间的感情。

    如果不是在去Y国的途中,她逃了,他原本有很好的计划。

    他知道夏安安和徐婧不会让夏妗在Y国好过,更知道夏安安早就找渠道在Y国联系了人。

    让他们毁了夏妗。

    他都知道。

    夏安安联系的那波人,早就收了他的钱,他们绑了夏妗后,会交给他的人。

    夏妗喜欢海,他在欧洲的沿海国家,购买了一套别墅。

    装修风格都是按的她的喜好。

    他会送她去那儿,她从此便在那里生活,有她喜欢的海,喜欢的自由,无人欺负,自由自在...

    而海城这边,夏妗彻底失踪,那帮人会告诉夏安安,不小心弄死了。

    为了掩盖事实,夏妗失踪的事只会被低调处理,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下。

    没人会去寻找她。

    徐夫人知道她死了,对他便会彻底放心,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接管她的外婆,很好的照顾,让她没有顾虑。

    至于他和她,未来的每一年,他都会找机会去陪她。

    她不用理会他在海城和谁在一起,跟谁结了婚....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陪在她身边时,是百分百爱她的徐宴之。

    又有什么不好?

    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偏偏,她逃了,不止逃了,身边还多了个男人。

    一点一点的侵蚀她的心。

    夺取属于他的。

    思绪之中,徐宴之捏紧了手指,司厌的挑衅犹言在耳。

    ‘她和我是第一次。’

    徐宴之恨,恨的无法遏制。

    恨到闭上眼,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拳头狠狠的砸在落地窗上,分明的骨节根根泛白,徐宴之睁开的眼睛里泛着寒光,连带着镜片,冷如冰刀。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此刻疯狂的响起来,徐宴之走过去,接起来。

    电话来自m国。

    他派去的人问他,“徐总,按原计划吗?”

    不够安全,不够缜密....他应该等待万无一失的机会。

    可他无法等下去。

    夏妗和司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无声的凌迟。

    “按计划。”

    半晌,他吐出冰冷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