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穿那颗毒药!
黑衣人震得朝后一退,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来救人的祁承翊。
楚冰可向来坚毅,如今半张脸倒在血泊中,半只眼里全是鲜血,透过血色视野,她看见陈雪年,那文弱书生手提长剑,一路眼眶猩红、哭着跑来,朝黑衣人杀去。
他虽不会武功,却冲进刀光剑影,跪倒在楚冰可身前,如抱破碎之物,小心翼翼地扶起楚冰可,哭得浑身颤抖:“冰可……你哪、哪里疼啊……流了好多血……对不起……”
“哭、哭什么啊,我没死呢。”楚冰可在他怀里虚弱一笑,颤颤地攥住他衣领,“你竟还回来救我,我还以为你这小书生,不会回来了。”
她笑了又哭,奄奄一息时,头颅无力垂下去,侧脸贴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小书生清瘦的窄腰。
楚冰可内伤严重,呕出大片鲜血,呼吸弱到几乎没有。
眼眸缓缓沉重闭上……
“冰可你不要吓我,你不要睡……”陈雪年伸手去探她呼吸,瞬间脸色死白,嘴唇哆嗦,“冰、冰可!”
楚冰可彻底没了呼吸,陈雪年哭得悲天动地:“冰可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
“既然你已不在,我便随你一起走。”陈雪年拔出利剑,就要自戕时——
祁承翊夺了他利剑,砸在地。
扶云卿眸色一凛,看向那群黑衣人,咬牙吼道:“杀人偿命,今日你们休想走!”
“回去禀告主上,楚家遗孤已死,人证已杀。”黑衣人低语吩咐身侧亲信。
亲信离开,扶云卿刚要追上去,祁承翊攥住她手腕,摇了摇头。
祁承翊做了个手势,他的下属半追半退,表面在追击黑衣人,实则放走了他们。
扶云卿秀眉狠狠拧了拧,似是不解,回头时,哭着的陈雪年已经楚冰可搬到马车中,而她看见车内,楚冰可诈尸,朝她眨了眨右眼。
江行危回过味来,看向祁承翊,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欣赏:“殿下高招。”
待黑衣人彻底消失无踪,陈雪年呆呆握着楚冰可的手:“是我在做梦吗?”
“不是你在做梦。”楚冰可掌中摊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字:假死。
扶云卿一眼认出,那是祁承翊的字。
扶云卿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殿下与我赶来救冰可时,塞去纸条让她假死,使陈御史一党错误判断,以为楚家遗孤已死,便不会再杀冰可,假死也算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我们用假李全假密信设局,陈御史识破却不揭发,想让我们误以为计成、陷入错误判断,如今我们也顺势而为,陈御史要杀冰可,我们便让冰可假死,也让陈御史以为计成,做出错误决策。”
“待到金銮殿对峙,真密信、没死的李全、假死的冰可,便都是陈御史意想不到的反转。”
“好一招局中局,计上加计。”
江行危点头:“正是如此。”
“冰可你还活着!”陈雪年瞬间从地狱到人间,那种失而复得的极致悲伤和惊喜,让他几乎又哭又笑。
“方才八殿下让我假死,我便屏住呼吸,知你情绪激动,便会让他们更信以为真。你这傻子,莫要哭了。”楚冰可虚弱地抬起手,拍了拍陈雪年脑袋。
祁承翊坐在车壁右侧,掌中把玩着虎骨链,眸色现出一丝玩味。
离灭瑜妃满门,还有六天。
或许不用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