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手中袖刀脱出,回击袁晨的利剑。
袖刀与利剑相撞,碰出刺耳嗡鸣声。
袁晨被这短刀击退一步,与扶云卿缠斗之际,武锤也气喘吁吁跑到了。
二打一,且都是军中好手。
扶云卿左手挽鞭,右手执剑,冷冷看想着正前方。
“小子,你跑不掉了!”武锤手中大铁锤似有开山劈地之力,朝扶云卿抡去——
扶云卿惊心动魄躲过一击,若是被这铁锤抡到,重则死、轻则残废。
山底的人看到这幕,纷纷倒抽一口气。
祁承翊负手而立,蹙眉看向三人打斗,不知觉间逐渐收紧力道,攥紧袖袍。
这细微动作落入江行危眼中,一瞬间思绪十分复杂又惊骇,祁承翊这是担心宋云?
果然,宋云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被祁承翊看上了。
“小心!”观战中的祁嵩忽然朝扶云卿大喊一声。
不知何时,郑东升忽然出现在扶云卿身后,拔剑朝她刺去——
局势便成了,三打一,且是三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打扶云卿一人。
众人认为,扶云卿必输无疑。
郑东升怎么来了?
只见甜盈从山上跑下来说道:“公子,天亮时遇到五头野狼,怕郑将军有危险,我便给他服下解药……”
“没关系,你做得对。总不能让郑东升葬身狼腹吧?”扶云卿秀眉拧成结,却扬起一抹坚韧的笑,“来都来了,就一起上啊,我又不怕死!”
武锤被激怒,从正面发起攻击,郑东升擅刺杀,快如虚影地从她身后刺去,袁晨困住她所有逃生之路。
三人配合,这一招她必败无疑!
众人觉得,结局已定、胜负已分。
“宋云,输了。”宋安说道。
江行危微敛眉宇,静默看着,没有说话。
“这肯定输了。”祁嵩摇摇头道,“他躲不过去的,不过能与雷焰营三位大将对敌,日后也能拿出去吹牛了!”
只有祁承翊摇头:“他未必会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扶云卿转身朝郑东升迎面撞去,“刺啦”一声,剑刃直接刺破她肩膀!
她忽然转身,郑东升有些诧异,也就是他诧异一瞬间,扶云卿飞身踩上他肩膀,细鞭缠住他脖子,将他狠狠拽翻:“先解决最麻烦的你。”
郑东升重重摔地!
随后又灵巧地闪到武锤身后,铁鞭缠住武锤双脚,体力无穷却行动稍慢的武锤往前一跑便被绊倒!
下刻,扶云卿展霄剑刺出,抵在武锤后脑勺,脚踩他后背,眼底迸射寒光,扫向袁晨:“还打吗?郑东升已受伤,武锤在我手上。”
袁晨见她刀刃直逼武锤后脑勺,有些投鼠忌器。
扶云卿抬手狠狠劈晕武锤,确认这大高个昏过去后,才掸了掸身上的灰,好似对受伤流血的肩胛骨浑然不觉,剑指袁晨:“五步之内,你必输我。”
“什么意思?”袁晨不理解,朝扶云卿走过去。
“一步……”
“两步……”
……
“四步。”扶云卿数着袁晨步子,用手帕擦拭展霄剑,淡声道,
“在罗云山时,我对你用了消力散,触发消力散发作需要紫云香,而我身上正好带了紫云香囊,只要你离开罗云山后再来攻击我,这消力散就会发作。”
袁晨只觉四肢百骸都在不断发软,像是泡在泥塘一般,使不出力。
扶云卿唇齿轻启:“第……五步。”
“轰!”一声,袁晨倒地,甚至提不起剑。
“没什么好打的,我如今已有八面旗帜。”扶云卿将八面旗帜平静地交给江行危,“江大人做见证,我已战胜四位主官,这雷焰营该对我心服口服,日后我执掌雷焰营,不能有半个人说不。”
“好。”江行危接过八面旗帜,交给人一一清点,看宋云的目光带了些许赞扬诧异。
没曾想到,陛下派来空降雷焰营的宋云竟然有几分实力。
饶是当场所有人,也没想到,宋云会赢。
明明看着也就才不过二十,竟能赢雷焰营四位主将……
众人看向扶云卿的目光,俱都出现微微变化。
从前是轻蔑不屑,现在是佩服敬仰。
从扶云卿踏入雷焰营开始,雷焰营将开启新的篇章。
受伤的郑东升与武锤被人搀扶起来,袁晨也捂着震痛的胸口朝扶云卿走去,下山的赵赋姗姗来迟,对扶云卿齐齐拱手喊了一声:“主将。”
扶云卿不骄不躁地点头,亮出主将令牌:“多谢各位前辈抬举,既我是雷焰营主将,凡事日后听我差遣。”
“是。”几人点头。
其余雷焰营士兵,在场的纷纷依次跪下,高声大喊:“参见主将!”
“诸位免礼,以后便是一共出生入死的兄弟。”扶云卿收了令牌。
打也打过了,武锤他们倒也不记仇,走来拍下扶云卿的肩膀:“宋将军,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喝酒吃肉!雷焰营这么久没喜事,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家称心如意的主将,也算大喜事一桩!”
扶云卿先前肩膀受伤,武锤心大没注意,被他这一拍,血流的更多。
“好呀,有劳设宴。”扶云卿点头道。
下刻——
有一人拽着她手臂,不由分说道:“宋云,跟我来一下。”
扶云卿回头一看,正是祁承翊。
祁承翊于大庭广众下,拉着扶云卿朝另一边的主将营帐走去。
“诶,怎么走了?我还打算多和主将聊一聊呢。”袁晨朝他们看去。
沈淮序也摸不准祁承翊想干嘛,当即伸手阻拦:“我家殿下寻宋小将军有点事情。”
营帐内。
祁承翊拉着扶云卿进去后关上门,将她不由分说按坐在床上,冷着脸道:“你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啊?哪里?你说肩膀吗?”扶云卿朝流血的后背看了眼,不甚在意道,“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我搽点药就好。”
“还有脚踝呢?”祁承翊半蹲下来,握住她被野草割出血痕的脚踝,“既是这般细皮嫩肉,为何要参军?”
“我在京城细皮嫩肉,是因为经历太少,可把我放在边境,这些细皮嫩肉,都会成为老茧。”扶云卿认真道,“我不在乎受了几道伤,更不在乎生死,我既来边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知为何,听她说不在乎生死时……
祁承翊的心仿佛被无形大掌狠狠攫住,险些喘不过气:“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