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响起,众人纷纷诧异地朝她看去。
扶云卿底气十足,俨然没有丢布防图的恐慌,这是怎么回事?
周咬雷弄不清扶云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君遥察觉不对,朝后退了一步,旁观局面。
甄立松蒙了,愚蠢又莽撞道:“来人!还不将扶云卿抓起来?这个出卖国家,勾结南蚩士兵的奸细小人!好啊,你把布防图给了南蚩兵,还好意思来军营里?”
他抓起绳索就要去捆扶云卿——
扶云卿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扇的甄立松耳光脆响,抬脚将他踹飞在地:
“陷害战友、中伤同僚、栽赃同袍,真有你的,甄立松!你可有我勾结南蚩士兵的证据?没有证据你在瞎嚷嚷什么!”
甄立松被这一连套扇耳光踹飞,还没反应过来,捂着钝痛的胸口,差点吐血。
不得不说,扶云卿武功比初来坞城时进步了许多。
这一脚,差点把他踹晕过去!
扶云卿看了眼被砸在地上的南蚩士兵,眸眼凌厉地冷笑一声:“随便抓个南蚩俘虏来,威逼利诱后便想给我泼上‘奸细’的脏水,敢问周将军,欲意何为?”
周咬雷心中划过一丝震颤,随即道:“扶侄女,我可是与你父亲同生共死的周伯伯,又怎会给你泼脏水?”
说完这句话,周咬雷狐疑地看着她,“倒是你,身为战神遗孤,不继承你父亲遗志就算了,怎么还将布防图给南蚩士兵?你忘了你父亲是死在南蚩人的铁剑之下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有些愤恨。
这演技,啧,扶云卿真想给他拍手陈快。
身为武将,却能有如此炉火纯青的演技,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此刻南蚩士兵也拿着最新布防图,说着一口蹩脚的祁国话,指着扶云卿道:“是!是她,就是她与我暗中勾结,让我将这封布防图带给苏木振江大将军!”
“难道青云将军,这都还不承认吗?”祁君遥站了出来,添了一把火,企图烧死扶云卿,
“周将军乃我大祁国的良将,久经沙场数十年,其忠勇天下人皆知,他断然不会行陷害同僚之事,也没必要陷害一后生。反观扶云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甄立松缓过神来,捂着被踹得火辣辣的心口,怒然骂道:“人证便是这南蚩士兵,物证便是南蚩士兵手里攥着的最新布防图!”
转而怒目圆瞪看向江行危,发难道:“难不成!江大人还要偏私吗?”
这热闹,正好被祁承翊赶上。
祁承翊方才处理完些手头的急事,一来,又看见这群老东西为难扶云卿。
待他日离开祁国,合该把这群碍事的老东西杀了才是。
甄立松与祁君遥、周咬雷忽然觉得后背微微发凉,看向身后,才见来人是祁承翊。
为何祁承翊这眼神,看起来……有些叫人发怵……
扶云卿笑意略深,掺着几丝寒冷,指了指南蚩士兵怀里藏着的最新布防图:“既然都说这份最新布防图,是我的,那边拆开瞧瞧啊?”
于是——
甄立松第一个冲上前,一边怒然骂,一边拆开:“死到临头还狡辩!”
江行危始终不语,却默不作声站在扶云卿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拆开之后,甄立松立刻翻看布防图背后的名字,发现上面没有写扶云卿,也就意味着,这封布防图根本不是扶云卿的,那么就不太存在,扶云卿将自己的布防图给南蚩士兵的说法。
再将布防图翻到正面一看,甄立松犹如当头一棒!
这、这这这哪里是布防图?这就是一封十年前的坞城地貌图!
但是被人别有用心地画上军事符号,伪造成了最新布防图。
扶云卿见到后,笑了:“真有趣,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贼,偷走了我无聊时画的地貌图。”
说这话时,她看向周咬雷。
姜还是老的辣,即使事情没成功,周咬雷还是稳如泰山,一副恍然大悟,随后猛踹南蚩士兵一脚:“看来咱们是中了这南蚩士兵的离间计!我就说,扶侄女怎会是勾结敌国的奸细!?”
周咬雷提剑就要杀南蚩士兵泄愤,扶云卿抽出沧月剑,拦住周咬雷的剑,笑了笑,眸底颇有锐利的深意:
“怎么?周将军要杀人灭口?”
这句话一出,满场人都有些惊诧,觉得扶云卿语出惊人,饶是周咬雷听到她单刀直入的话,手中的剑也晃了晃。
周咬雷刺向南蚩士兵的剑,只能收回,若再杀南蚩士兵,便真的会惹人怀疑他是不是杀人灭口,可若不杀南蚩士兵,万一他的计划败露……
“扶侄女此话何意?我知道你是生气周伯伯方才误会你的那些话,但你不要计较,我也是以大局为重,才会对你错误猜忌。周伯伯向你道歉!”周咬雷笑着打哈哈,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扶侄女,你就看在嫣然为你挡剑死了的份上,就不要与我计较这么多了。”
可真是卑鄙!
搬出周嫣然来压她。
周嫣然是周咬雷女儿,却为她挡刀而死,可害死周嫣然的凶手,难道不是周咬雷吗?若非周咬雷派出杀手去杀扶云卿,周嫣然怎么会死?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看在周嫣然的份上,对周咬雷起恻隐之心。
但深知凶手是谁的扶云卿,不会!
扶云卿字字见血,道:“说到嫣然,周咬雷,你亲手杀死你的女儿,你就不会愧疚痛苦吗!?”
所有人再次被震惊到了。
宋文晟忍不住道:“嫣然不是战死的吗?”
“胡说!!”周咬雷表情完美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面具破碎,气得胡须发抖,“扶云卿你不要胡说!那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他刚丧女,提及此事,无异于精准踩在周咬雷的痛点上。
只这一句,就几乎让周咬雷瞬间情绪坍塌!
周咬雷气得浑身颤抖,眼底瞬间溢满痛苦!
然而,扶云卿就是踩在最令他痛苦的点上,继续践踏折磨,让他更痛苦,直到失去理智,彻底爆发,自乱马脚,暴露破绽!
扶云卿话如连珠,句句见血道:“你害死了你的女儿,你对家国不忠,你走到今天,全是咎由自取!你女儿以你为荣,却被你亲手害死!若你不做奸邪佞臣,又怎会出现这一局面!”
“你以为我当真全无证据吗?你多次派刺客截杀我,杀我不成,又在战场上布下杀手,却不想害死了你的亲女儿!接着,你又想栽赃我,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再名正言顺除掉我!”
“战场上杀我那女杀手已经全部录完口供,昨夜你派来偷我布防图的贼人,我也已抓到!”
“你走的每一步棋,我都早有防范,且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