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总把事情谈妥后，时间已是中午时分。

    刘总站起来，说道：“那就去吃个饭。”

    这顿饭，由于刘总事先有交待，接待处搞得很客气，一宁也感到倍有面子。

    张彩凤表现优秀，虽说喝的是饮料，她很会搞气氛。以饮料代酒。连敬了刘总好几杯，每敬一次，都能找到不同的理由。

    刘总笑道：“我厂里公关部下次招人，我选个像彩凤这样的人就行了。”

    一宁说：“你把彩凤招进去就行嘛。”

    彩凤美目佯怒：“赵总，不许你这样说啊。茶馆还没做一天业务，你就把我往外推。再说，刘总要选人，也不会选我这样的初中生。超码要大学毕业。”

    刘总笑道：“我欣赏彩凤这样的人，但是赵总的手下，我不会挖墙脚，别人我早就抡大锄了。”

    众人齐笑。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很愉快。用餐结束后，刘总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就与大家告辞。老谷与彩凤也有一些事情要办，开车离开。

    一宁则回到卧室稍作休息，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两点半，何灿局长打来电话，说地点仍旧选择在上次那家熟悉的茶馆。

    一宁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下午不用上班吗？我以为是晚上相聚呢？”

    何局长笑道：“你真的是太忙了，今天可是星期六呀！”

    一宁恍然大悟：“对啊对啊，像我这样的人只记得日期，常常忽略星期几。好吧，那我下午三点过来吧。”

    一宁先到彩票店，把老谢叫到里面，说道：“那天晚上我教了你新方法，又有点变动，我再教你一遍。”

    老谢急忙拿出纸和笔。

    一宁详细地讲解了一遍新方法。

    老谢眼睛都瞪大了，问道：“就这么简单？比上次的还简单？”

    一宁微笑道：“我说过，世界上的事物，找到了规律就非常简单，一些学问家为了显得自己满腹学识，故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如果碰上哲学家，那就更加会让人云里雾里，他们会把最简单的事情，说得让人摸不到边际。”

    老谢哈哈大笑。

    一宁说：“方法已经告诉你，你当着我的面，把今天的算一算。”

    老谢算了一下，说：“胆码是3和8 出一个。”

    一宁点点头，说：“我有事情去了。”

    他打开后门，取了车，就往枫叶茶馆而去。

    停好车，就接到何局长电话：“我在窗口看到你的车进来了，还是上次那个包厢——210。”

    一宁进去，何局长早就烧好了茶，他给一宁倒茶，发烟，再点火。真是有求于人，局长的服务工作也做得一点不亚于茶馆小姐。

    两人闲谈几句之后，何局长切入主题，说道：“上次和你谈过之后，我就暗中查了查账。”

    “查账？”

    “对，财会室的会计是我的人。”

    一宁点头。

    何局长说：“结果我一查就查出问题了。会计告诉我，这个新来的曹经天报了一些不该报的发票。因为他和周志畅是同学，到周志畅那儿要钱很方便。

    可以说，他来之后，体育局的经费充足多了，有了经费，他就跟财会室单独交待，有些人情要送，开支不好办，就单列一笔奖金。

    一笔什么奖金呢，就是奖励你们这些体彩师的。”

    “我可没收到你们什么钱，就是为公众号提供【每天推条件】，也没有支付我任何费用。”

    何局长说：“到了年底开会，他适当奖励你们一点，混在里面做账。因为平时开会的会务费可多可少，对你们的奖金也可可多可少。

    他利用这个空隙，就可以把这些费用平摊进去 。只要财务室不吱声。谁也不知道。”

    一宁毕竟没在单位干过，对单位这些开支并不清楚。于是问道：

    “我不太懂你们的业务，具体来说，他存在什么问题？”

    何灿说：“就是从财务室取钱开支，现在不做账。等年底再处理，虚报平衡。所以，现在他只拿了一些发票，暂时交在财务室保管，年底再冲账。”

    这么一说，一宁就清楚了，他拧灭烟头说道：

    “我理解了，他有一些费用，其他人不知道，只有财会室知道。到时混在一起把现在的亏空处理掉。”

    何局长往茶几上一擂：“说到点子上了。”

    一宁想了一阵，说道：“靠你拱不倒他。”

    何局长忙问道：“为什么？”

    一宁说：“历史上有条规律，凡是下级挑衅上级，就算下级抓住了上级的把柄，也是两败俱伤。这种事，只能用计。”

    “用什么计？”

    “坐山观虎斗。你不能出面，主要靠财务室的人出面才可以拱倒他。”

    何灿说：“财务室的会计是我的亲戚，当然，这层亲戚关系有点远，但他是我调进局里的。完全和我是一条心。”

    一宁说：“没有人知道你们是亲戚吗？”

    何灿摇了摇头，说：“机关里有一点要做得天衣无缝。是亲戚，不要让人知道，关系好，不要在场面上表露。

    比如，财务室这个人，是我一个堂姐的亲戚。一般来说，这种亲戚关系在现实中就不是亲戚了。

    当时我们单位需要一个财务。有人推荐了他。

    他来找我。我就说，只要你不说和我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做到。因为我管财务这一线嘛，进人有一定的说话权。”

    “进了机关，别人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非常成熟老练。”

    一宁点头道：“不宜全军出动，只宜单兵挺进。”

    何灿问：“这是什么意思？”

    一宁说：“你必须鼓起他的勇气，让他一个人出面。不能看出你与他有任何关系，你才有可能升为局长。

    具体来说，让他去告发，你要装做不知道。自始至终要格外超脱，这个事才可能成功。”

    何灿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宁说：“仅有这一点也不一定成功，这只是一个基础，上面还要有支持你的人。”

    何灿也没说出谁支持他，只是说：“你点拨了我，我会去想办法的。”

    两人聊了一阵，一宁说：“那我就先走。”

    何局长站起来，和一宁紧紧地握了握才松开，然后站在门后，打开门等一宁出去后，又立即关上。

    一宁想，这些动作与在培训基地，令狐教他的是一模一样。

    其实，在生活中，每一个人都具有特工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