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涟对迎香示意,迎香立刻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摆放着十个银锭,每个重五十两,卖身契就放在银锭之上。
茯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夫人并未令我失望,那么我们就开始交易吧。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将东西抛向对方,如何?”
顾芩涟不耐烦地说:“真是麻烦,快点儿,完成交易赶紧离开,我不想在这么晦气的地方多待。”
茯苓便开始高声倒数:“一、二、三,抛!”
然而,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茯苓并未立即抛出毒物,而是等待着迎香先将东西抛出,这才放心地将手中的毒物朝对方抛去。
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抛出的东西都落在了距离对方不远的地方。
盒子落地时,盖子被震开,茯苓迅速蹲下身子去捡。
然而,这一捡,她立刻发现了问题。
银子竟然是假的!
她再拿起卖身契一看,竟然也是伪造的!
她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盯着顾芩涟:“你欺骗了我!”
顾芩涟在迎香捡回东西后,放声狂笑:“没想到你如此容易被骗,竟然会相信我会屈服于你的威胁。茯苓啊茯苓,你越是想逃离纪家,我越是不会让你如愿。我堂堂顾家嫡女都无法摆脱的泥潭,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凭什么可以!更何况你竟敢利用我,你有什么资格!”
出乎意料的是,茯苓竟然也笑了起来:“你说我容易被骗,那你又何尝不是?你们好好看看那东西,那真的是你们要找的吗?”
顾芩涟的面容骤然变色,紧张地瞥了一眼迎香手中的物品。
迎香也匆忙地探查手中的东西。
这一探查,大出所料。
顾芩涟怒火中烧,脸色铁青,愤愤然喝道:“无耻之徒,你竟敢欺瞒于我!”
茯苓将那盒子的盖子猛地摔在地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何尝有过半分诚意。说穿了,我并未欺骗你,我只是预防你的狡猾,所以做了些防备。只要你交付的物品毫无差池,我自然会履行承诺,让你得到你觊觎的东西。”
顾芩涟气得牙关紧咬,目光如毒蛇般锐利地瞪着她,“你快将东西交出来,我就把银子和卖身契交给你。”
茯苓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愚蠢吗?你这种人心叵测,我绝不会再信任你。”
顾芩涟语气冷硬:“我愿意将银两翻倍,若你执意不从,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咱们索性同归于尽!”
茯苓心中动摇了:“但我要怎么确保你不会再次欺骗我?”
顾芩涟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当面展开:“这是中信钱庄的银票,假的不了。”
中信钱庄乃西魏国最大的金融机构,背后有朝廷的支持,无人敢伪造其银票。
茯苓这才放下心来:“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将东西交给你。”
言罢,她转身走向纪老夫人的墓后,在一丛杂草中摸索起来。
就在她转身掏东西之际,顾芩涟向迎香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暗中解决掉茯苓。
迎香却拼命摇头,心中惊恐不已。
她怎么敢!
协助顾芩涟在纪老夫人的被褥中放置毒物,已经让迎香夜不能寐,心惊胆战。要她亲自动手杀人,即便是给她百倍的胆量,她也不敢。
顾芩涟低声威胁:“你怕什么!快去!否则我立刻将你交给官府!”
迎香几乎要哭出声来:“姑娘,我真的做不到,我实在不敢。”
顾芩涟却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向茯苓。
迎香踉跄着扑向茯苓,内心充满了挣扎与无奈。然而,茯苓早已提高警惕,在她听到脚步声朝自己冲来时,迅速转身,手中匕首寒光一闪。
“噗——”
匕首毫不犹豫地没入了迎香的腹中。
迎香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腹中露出的刀柄,又回头望了顾芩涟一眼。
顾芩涟见状,第一个反应竟是愤怒地责骂她无用:“你怎么如此愚蠢!我真是白养你了!”
迎香心中充满了悲凉,这就是她舍命保护的主子。
一口鲜血喷出,迎香的身体缓缓倒下。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临死前,迎香心中充满了悔恨。
如果当年她选择了跟随大小姐,如今她或许也能像芙庾和红叶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带着无尽的悔恨与遗憾,迎香永远闭上了双眼。
茯苓被自己的失手惊得目瞪口呆,她看着自己手上沾满的鲜血,又惊又怕,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然而,刚跑出几步,顾芩涟就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想逃?”
顾芩涟揪住她的发髻,将她粗暴地拖了回来,“你是第一个敢如此挑衅我、威胁我的人,我怎能轻易放过你。给我死!”
她骑在茯苓身上,恶狠狠地伸出双手,准备无情地掐住茯苓的咽喉。
在漫长的岁月里,茯苓的身份始终是低微的丫环,然而这十多年的磨砺,让她身板硬朗,力大无穷。一日,她与顾芩涟陷入了激烈的扭打之中。
顾芩涟,自幼生长在锦衣玉食之中,对世间艰辛知之甚少,因此在此次冲突中,她显得颇为劣势。不过须臾,她便被茯苓制服,跌倒在地,遭其压制。
茯苓对顾芩涟的怨恨如同烈火,一旦有了发泄的机会,她便毫不留情。她挥舞着拳头,狠狠地击打在顾芩涟的脸上,发泄着多年积攒的怒火。
顾芩涟被打得眼冒金星,情急之下,她猛地拔下头上的玉簪,不顾一切地向茯苓的脖颈刺去。这一招,正是她前世对付茯苓的致命一击。
茯苓未曾料到顾芩涟竟然如此决绝,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痛苦地喘息。
顾芩涟咬紧牙关,狞笑着将她推翻,站起身来,无情地踢打着茯苓。
“你这个贱人,不是自诩有力吗?以为我好欺负?”
“你和那个躺在坟墓里的老贱人一样,都罪该万死!”
“我未动手除掉你,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还想暗算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个老贱人我都敢亲手除去,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哪来的胆量敢威胁我。”
她一边踢打,一边疯狂地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顾芩涟,你刚才说什么!把话给我说清楚!”
顾芩涟吓得魂飞魄散,回首便见纪胤礼满脸震惊地站在那里。
“夫君,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