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集中注意力在那,脑中像精密仪器一样分析起来。
这个地方在屋里的土炕和小窗户之间的墙上。
有一道长约20厘米、黄褐色的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颜色很浅,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裴元走近,俯身把脑袋凑过去,更仔细地观察。
最后,裴元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发现还能刮下一点点碎屑。
捏在手心,不停地观察感受!
是土!
心中猛地一颤,就像雷电划过脑海,瞬间清醒过来!
土屑很干,和地上挖出的带着湿气的土不一样!
显然不是今天新划上去的!
也就是说,这不是队员们刚刚挖地造成的,而是焦曾风自己不小心留下的。
焦曾风还是在屋里挖了土!
裴元的脑子就像精密的电脑,模拟着当时的场景。
向左挪一步,身体缓缓转了个角度,眯着的眼前仿佛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一个男子拿铲子不断向侧后方扬土,某一刻不小心动作太大,铲子划到了墙上。
后来,男子用抹布擦去了粘在墙上的土,但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丝痕迹。
模仿男子的动作,裴元仿佛也挥动了铲子。
而眼前,正是屋内的土炕!
猛然间恍然大悟,表情更加惊异!
该不会,焦曾风把土炕给挖了吧?
裴元行动了!
一把掀开土炕上的褥子,下面是类似橡胶的地板革。
地板革揭开后,一排排的砖块映入裴元眼帘!
微微皱眉,他对农村土炕的构造不太了解,但土炕面不应该铺砖吧?
他动手抠出一块砖,下面竟露出一块木板。
裴元心头一紧!
他很确定,这里有个地洞!
“快来帮忙!”
裴元飞速抠砖时,没忘喊其他人。
禹凯旋之前已被裴元的动作震惊,此时连忙上前,和裴元一起抠砖。
砖块被清掉,抬起沉重的木板,一个可供人进出的洞口展现在两人眼前!
禹凯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裴元竟然真找到了!
裴元来不及多想,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跳了进去。
大约两米半高,落地后,洞道向侧面延伸,不料一段距离后又垂直向下!
这哪是地洞!
这是地道!
“璇璇,你在里面吗?”
裴元一边猫着腰向地道深处爬,一边大声呼喊。
“有人吗?我在这儿!快让我出去!”
这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有回应了!
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
不管怎样,孩子还活着!
裴元迅速往里爬,经过几次向下的转弯,终于在一个宽敞点的地方见到了小女孩。
她被绑在那里,旁边虽有水和面包,但吃起来肯定极其困难!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元一边帮她解绳子,一边关心地问。
虽然璇璇看起来状况还好,但裴元仍旧担心。
“呜呜,我好害怕!我要妈妈!”
璇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能这样哭,裴元反而安心了。
他很理解璇璇现在的心情。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人绑架关在这种深不见底的地道,黑暗无光,怕得要命也不奇怪!
这种封闭的空间,别说小女孩,就连硬汉也难以承受!
不然“隔离惩罚”怎么会那么严厉!
安抚好璇璇的情绪,裴元立刻带她向外爬!
像过难关一样,好不容易爬到第一个落脚点,裴元感觉力气都快用尽了!
上方等待的禹凯旋连忙接过小女孩,遮住眼睛后,把她抱了上去!
重见光明!
这一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完成使命的激动神情!
孩子找到了!
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
这一刻,这身警服的意义,大家都深切感受到了,而且越发深刻!
把璇璇交给妈妈,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显然,此刻对小女孩最好的安慰就是妈妈的怀抱。
“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眼瞪着被铐在那的焦曾风,裴元愤怒至极。
虽然焦曾风此刻似乎依旧无所谓,但裴元却能从他微闪的眼神中看出慌张!
幸好孩子没事,不然裴元真可能会忍不住对焦曾风动手!
他们拍了照,收集了现场的证据和物品,一番忙碌后,总算可以收队回去。
回到刑警队,禹凯旋特意安排了一位女警和璇璇妈妈一起,向璇璇询问了一些关键情况。
孩子依旧很害怕,但能清楚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前天中午,她独自在家看电视时,焦曾风来了!
因为焦曾风和妈妈是同事,璇璇认识他,没觉得他是坏人。
焦曾风跟她说,他家有好看的动画片,璇璇抵不住动画片的诱惑,就跟着焦曾风走了!
可是到了焦曾风家,焦曾风却把她关进了地洞,留了点水和面包,之后就没再出现!
这段日子,她害怕极了,想逃也逃不出,只能在黑暗中哭泣!
说着说着,璇璇一直在哭,让人既悲伤又愤怒!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裴元和禹凯旋感到十分惊讶!
焦曾风把孩子带走关起来,却不闻不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孩子在地洞里自生自灭?
难道就为了工资上的争执,就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这也不能怪璇璇爸爸,毕竟他不是工厂老板,只是一个发工资的会计。
难以想象焦曾风为何这样对待璇璇,所有疑问只能等审问时解开。
审讯室内,裴元、禹凯旋和另一名队员坐在桌后,对面是焦曾风。
\&说吧,自己坦白清楚!\&
\&不说也行,我们可以零口供定罪,直接按最高标准判!\&
禹凯旋冷淡地看着焦曾风说,这可不是吓唬他。
根据焦曾风现在的行为,可以定好几个罪名!
如果从重或数罪并罚,刑期可能长得很!
当然,他们还是会查明真相,为最终的判决提供依据。
焦曾风的表情显得很挣扎,似乎在考虑禹凯旋的话。
毕竟,能少坐几年牢是最好的!
犹豫良久,焦曾风叹了口气,招了!
从他口中说出来,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起因当然是工资纠纷,他对工厂老板有怨,也怨恨帮老板说服工人却不发工资的会计——璇璇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