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听到对方忽然提到自己的师娘,恨恨看着黑瞎子,吊眼梢子里满是杀意。
“你、在、找、死!”
逆鳞被触碰,陈皮怒不可遏,竟从黑瞎子手中挣脱,大喝一声,将黑瞎子猛地逼开半步。
不过,他也摸不到形如鬼魅的黑瞎子,无论是铁蛋子还是九爪钩,都被无情戏耍。
“你急了?”
偏偏对方还是个嘴贱的。
“嘿,急什么,那批南朝货物至阴至毒,见血杀人,你当真为了你师娘好?”
黑瞎子这话在陈皮看来毫无根据,但涉及到师娘的安危,他就会变得无比谨慎。
“口说无凭!”
“我姓齐。”
两人同时开口。
陈皮率先停了手。
“齐家人?你同齐铁嘴是什么关系?”
黑瞎子老神在在,笑而不语。
陈皮眼珠子一转,露出个笑来,对着黑瞎子拱手。
“齐家高人报信,是我有眼无珠了,南朝那批货一件不落我给八爷铺子送去,如何?”
黑瞎子没说话,接了陈皮的逐客令。
但踏出门槛的瞬间,他连头都没回,干脆利落往后甩了一枪。
砰。
子弹将陈皮弹射出的玉簪击得粉碎。
长沙城现在能够配枪的人不多,更别提黑瞎子的枪法出神入化。
这下,陈皮彻彻底底是有些被骇住,直到对方完全离开,都还未回过神。
“舵主,要不咱找几个兄弟,把这瞎子做了?”
陈皮好笑地看了眼这伙计,就凭他们这些杂鱼?能翻出什么风浪?
“不必了,南朝那批货,先压着,谁不准给老子偷摸放出去。”
陈皮目光落在伙计脸上,那道被玉簪划出的血痕上。
见血杀人?
他原本想偷袭黑瞎子,让对方亲自体验下这滋味,但失了手。
不过现下也有人能够替他验证这事的真假。
即使这人,是跟了他好些年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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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陈皮要是知道南朝那批货物有问题,他会是二月红夫人前最可靠的屏障。”
[你怎么知道?]
黑瞎子想起那日,他在长沙城里闲逛,正巧看到乖张跋扈的陈皮,小心翼翼拿着块糕点,从店铺走出来。
他脸上神情很温和,眼里满是柔情。
丫头心善,正巧扶起一名脏兮兮的乞丐,细心叮嘱什么,并且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小乞丐擦脸。
这一幕被陈皮看到了,他眼里浮现让人生寒的嫉妒。
果不其然,陈皮将丫头送回红府后,又出现在那条小巷子,抓住小乞丐狠揍了一顿。
他从小乞丐怀里,夺回手帕,病态地低头在脏了的手帕上猛嗅。
“我师娘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黑瞎子目观全局,真是乐了,不成想红府竟然藏了这等觊觎当家夫人的人物。
二月红,当真毫无察觉?
“我将他摁在地上,见他怀里似乎揣着件锦囊包着的饰物,八九不离十了。”
解雨辰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师兄、陈皮阿四,竟然对师娘丫头有异样心思。
“这又有什么,陈皮嘛,一看就是缺爱的样子,有个温柔年长的女人常年伴着,足够满足他青春期所有幻想,母亲与爱人。”
解雨辰想起了另一号人物,半截李,好像也能符合黑瞎子所说的这些。
越是孤胆的男人,似乎越容易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他们往往会和意想不到的人,产生错综复杂的羁绊。
解雨辰有意调侃黑瞎子。
[那你呢?缺少父爱吗?]
男人么,平日里总爱戏弄兄弟,最铁的关系莫过于以“父子”相称。
解雨辰是知道的。
黑瞎子停下脚步,嘴角噙笑,歪头看向小花的位置。
“你知道,这种关系在某种情况下,很会有情趣……我不介意,和你试试,啧,你只需要显现某一部分,我很好奇,你这种形态会有什么感觉,怎么样,亲爱的,要为伟大的科学献身么?”
黑瞎子想要不正经流氓一个人,那么谁也比不过,但解雨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对象会变成自己。
不与流氓论长短。
解雨辰立马制止这个话题继续发展,并义正言辞表示自己不放心,要回去盯着陈皮,来确保师娘无恙。
在黑瞎子轻笑中,解雨辰头也没回,往通泰码头走去。
只是该死,为什么他还会觉得脸热?
难不成,黑瞎子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还有点实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