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听到阿透的话,往房梁望去,他这个别墅挑空非常高,有点像东南亚茅草屋度假酒店风格。
从老船拆出来的龙骨没有做太多处理,做梁挑起两端,为了适配,在周围多用木质和竹制结构,颇有异域风情。
这大概是由于黑瞎子在东南亚待过一段时间的原因,解雨辰对于他亲自操刀做的装修没过多问。
而阿透说挂着人的位置,也正是龙骨上,看来诸葛无尘算得没有错。
阿透最终把她在停电瞬间所遭遇的各种细节,全部都画了出来。
她足足画了三页纸,放到他们的合同上来看,是有些亏了,那毕竟是签的单张价格。
解雨辰看着三张画,陷入沉思,直到思绪被梁烟烟开口打断。
“那么,我先送阿透回去?”
解雨辰嗯了声,但又想到她俩都是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把张画卷起来。
“我送你们吧。”
在路上,适当闲聊了几句,阿透坐在副驾驶,听到解雨辰说起自己的工作。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吧?感觉和高利贷差不多啊!”
她似乎什么话都敢说,捏着口袋里的烟,但因为车内解雨辰不习惯有味道,所有坐他车的人都明白,不能抽烟。
“嗯,卡号给我,待会就给你打钱过去。”
解雨辰摇下了些车窗。
“想抽就抽吧,刚刚吓得够呛,放松一下。”
阿透也不多说,立马叼烟在嘴上,手臂搭在车窗上,露出整片纹身,舒舒服服抽起烟来。
车子停稳在一个艺术区厂房前,解雨辰给梁烟烟道。
“把我的手机号留一个给阿透,要是她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听到这话,阿透一下愣住了。
“不是,我能有什么事情,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以防万一吧,你的眼睛很特别,万一沾上什么东西呢?”
阿透听到这不咸不淡的话,面容一下惊恐起来。
解雨辰感觉下一秒她又要骂自己神经病的时候,她拉开车门,逃命似得跑掉了。
阿透走后,解雨辰把车开出了厂区,然后在一个路灯下停了下来。
“你觉得阿透怎么样?”
梁烟烟笑了声,用指甲剥自己的下巴,很快在那儿剥出一张皮的裂口,然后她把那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这个女孩子,我不会留给你,也不会让她被屠癫带走。”
她探身过来,从解雨辰车门手扣里,把那三张素描拿了过去。
“我需要这三张画,来处理房子的问题。”
解雨辰自然没有将这件事情的本身,一五一十告诉梁烟烟,正如对方,也不会把事情交代得彻底。
“我直觉事情比较严重,而且,我是付了钱的。”
解雨辰扬了扬手机,钱已经转过去了。
“我帮你解决,我需要一个理由,去接近她。”
说完,她也不等解雨辰继续说话,直接推开车门,点燃一支烟,脱掉高跟鞋。
梁烟烟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抽着烟,往厂房方向走去。
解雨辰叹气,都是很任性的人。
他开车回到别墅,在门口看了看客厅里面,灯还亮着。
他不是不怕鬼,但是这些年让他更害怕活着的人。解雨辰停好车,坐到沙发上,开始给黑瞎子打去电话。
这人接电话一向很快,让解雨辰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偷懒揣着手机在玩。
手机传来黑瞎子的声音,解雨辰将今天发生的事,给他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梁烟烟是这样给你说的?”
“有不对吗?”
黑瞎子意味深长嗯了声,忽然问道。
“你觉得梁烟烟长得如何?”
解雨辰被忽然插进的毫不搭边问题问住,不过他知道黑瞎子这人思想跳跃太大,大多时候他愿意跟着黑瞎子的步子走。
梁烟烟的面容在解雨辰脑海里浮现,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鉴美的能力,然后回答道。
“挺漂亮的。”
“对嘛,张无忌的娘曾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所以她是骗你的。”
“骗我?”
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解雨辰抬头望去,看到黑瞎子举起手机朝他挥了挥。
“怎么回来了?”
他们还没挂掉电话,继续对着手机说着,黑瞎子通过电流的声音与他越来越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解当家,你认为呢?”
黑瞎子最近不仅要监测屠癫和藤原佑介的动向,他手头上也有些业务急着处理,很忙,他走之前给解雨辰说至少需要一周。
但现在离开才三四天,他就回来了。
黑瞎子走进客厅才挂掉电话,从沙发后面手臂一撑就跃了过来,解雨辰想往旁边挪一挪,但被黑瞎子伸手过来揽住。
他手指扒开解雨辰的衣领,往锁骨上咬了一口。
“这里都有些淡了。”
解雨辰扭过头,抓着黑瞎子的后脑勺将人从自己胸前提开。
“我叫你不要在我遮不到的地方留印子,今天她们两个盯着我的脖子看了好久。”
“不盯你脖子看,要盯着你脸看么。”
说着,黑瞎子伸手用手掌掌着解雨辰的下颌,在他唇边亲了亲。
“你最漂亮。”
解雨辰这才想起之前的话题,将手环到黑瞎子腰上,蓬勃肌肉在他手下散着热气。
“你刚刚说,梁烟烟骗我的?”
“阿透一直找的人可不是屠癫,其实是她。”
怪不得,梁烟烟有意无意引导解雨辰,说阿透在找屠癫。
不过对方肯定也清楚,自己要想知道真实情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大概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表示她的隐私不愿被过多窥探,这是一种警告。
解雨辰敛了眼神,他清楚了对方的意思,但是他需要尽可能的知道所用之人的信息,才能将他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所以当黑瞎子说起其中的隐秘时,他没有绅士地阻止。
阿透确实一直想找一个人,这个人从她从业以来,就是她的偶像。
当然她从未见到过本人,只是从她的主课老师那里听到的一则传说罢了。
说京城有一个女医生,可以在人身上做出一张脸,即使完全毁容,她也能凭借塑胶、钢钉修复骨骼,再从其他部位取出肌肉,覆盖上皮肤,做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来。
而且,整个过程并不漫长,那个女医生只用了24台手术就完成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操作。
主课老师说这个女医生在征集志愿者,将人面部切开,然后将其整个骨骼修改,修改成敦煌壁画上的佛像。
说完这个传奇人物之后,主课老师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正是一尊活的佛像,并且穿着那种佛教色彩的衣服。
黑瞎子说完,给出一个总结性的话。
“很明显,阿透也想被梁烟烟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