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甄嬛等弘历自己稳定情绪。
见弘历慢慢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红色也一点点褪去。
甄嬛说道:“皇上,娴贵人身子虚弱,也不愿启用臣妾拨来的奶嬷嬷,不知永璂该如何?”
弘历看了如懿一眼:“先抱去慎贵人那里,让她照应几日。”
随后弘历一指如懿,接着说道:“等她自己想清楚,不再疯疯癫癫的,再让她抱回来,别把朕的孩子作出什么毛病来。”
甄嬛与阿箬齐齐答是。
弘历想离开延禧宫,临走前吩咐道:“永璂既然要跟着慎贵人,等娴常在出了月子,就搬出延禧宫去景仁宫吧,远着点永璂,你自己好好思过。”
如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弘历,伤心地说道:“皇上刚刚还说要晋臣妾为贵人,如今又是常在了,圣旨就是儿戏吗?”
“几个下人的话而已,皇上就这般不信任臣妾。夺走我的孩子,赶走我,阿箬又是怎么蛊惑你的?”
弘历已经彻底稳定了心绪,他动动手指伏尸百万,后宫一个妇人却屡屡气得他抓心挠肝,都是因为在乎。
在乎她,所以次次轻拿轻放,纵得她仗着这份在乎,越来越疯魔。
“那就先封贵人,即刻降位为常在,马上滚去景仁宫。慎贵人封为慎嫔,永璂记在慎贵人名下,你既然不着急看你的孩子一眼,以后都不必看了。”
“娴常在可有不满?”
弘历看着如懿,如懿感到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冷的她牙齿不停抖动。
弘历走后,阿箬怕如懿继续发疯,惊到永璂,带着甄嬛赐下的奶嬷嬷,抱着永璂赶紧回了寝殿。
褚瑛站在如懿面前,说道:“娴常在生子不喊不叫,只靠接生姥姥出力,真是体面。”
第一世,她惨痛无比失声尖叫,如懿拉着王爷的衣摆,说她叫得有失体面。
第二世,她难产虚弱出声艰难,如懿也是拉着王爷的衣摆,说她意识到自己不够体面,才收敛了叫声。
娴常在,都说你不体面,你果然最没有体面。
白蕊姬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落井下石的事她要做。
“娴常在未免过于娇气了,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的,怎么就你疼晕了呢?”
这一刻,她等了两世。
甄嬛留下赵一泰与宁夏帮助如懿迁宫,自己带着其余众妃,准备离开延禧宫。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就是行使权力,带着众嫔妃孤立臣妾,欺凌臣妾的吗?”
甄嬛回过身掐着如懿的下巴,说道:“是本宫示意你在潜邸欺负慧贵妃的?是本宫暗示你抢夺大阿哥害病哲贵妃的?是本宫教导你口出恶言屡次挑衅嘉妃和令妃的?”
“是本宫逼迫你去撺掇纯妃违逆皇上的?还是本宫指使你的奴婢去打了舒妃?”
“还有你欠愉嫔和慎嫔的,你比本宫清楚。”
甄嬛甩开如懿的脸,抽出手帕擦手,又将手帕摔她脸上。
“少在这里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敢发誓你若能坐到本宫的位置,不会把这个后宫变成任你取乐的炼狱。”
“本宫对你太好了,好到我自己,都恨自己心慈手软,不能早点弄死你。以后少在本宫面前唧唧歪歪的,富察皇后和富察氏都不是你配随便议论的。”
众人走后,容佩拿来披风裹住如懿,被她狠狠推开。
“不忠心的狗奴才。”
容佩此刻才知道,主子嘴中的不忠心,是如何的不忠。为了她无数次受罚挨打,为了她断条腿,但是说了一句真话,就是不忠心。
三宝那日的话萦绕在她耳边,“为何只有娴常在身边留不住人?”
看着健康红润的宁夏,健谈开朗的赵一泰,容佩终于找到了答案。
“主儿既然觉得奴婢不忠心,就把奴婢赶回浣衣局吧,奴婢不配伺候主儿。”
容佩给如懿磕了三个头,就想起身回去收拾包袱。
如懿害怕容佩撂挑子,自己身边就只剩那个蠢笨的春禧,软了语气,
“本宫被她们欺负,一时语气不好,你留下来吧。”
容佩其实放不下春禧,她一个入宫多年的老嬷嬷都断了腿,小小的春禧会被娴常在害死,于是就顺坡下,又回到如懿身边。
那拉老夫人跪在如懿床边,抱住如懿的腰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
如懿被母亲的声音烦得不得了,接着撒气地吩咐容佩。
“你去,就说这次接生的赏赐减半,给永璂祈福。一点为本宫分忧都做不到,害本宫生产吃了那么多苦,给他们一半已是格外开恩。”
容佩走出屋外,宣布道:“各位太医,各位接生姥姥,皇子出生本该好好赏赐。只是娴主儿说,此次赏赐一律减半,为十二阿哥祈福。”
院中的人,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但谁也不敢说什么。
容佩摇摇头转身进屋,去帮如懿收拾行装,准备迁宫。
在出宫的路上,其余几位接生姥姥抱怨道:“她眼一闭就晕过去了,剩下我们担惊受怕,她这次格外凶险,我们接生这么辛苦,这赏赐不但不加,怎么还给我们减半了呢?”
“田姥姥,你要替我们想想办法,你不是还等着用钱呢?”
田姥姥丧气道:“我也没办法,她那么厉害,连皇上皇后都敢顶撞,就是闹了好大没脸,拿我们撒气呢。”
另一位接生姥姥站定不走了,下定决心说道:“我劳作得来的钱,凭什么不要,我要去求皇后娘娘做主。”
“你们跟不跟我一起去?”
其余众人也一咬牙走到长春宫,求甄嬛做主。
“随本宫去延禧宫。”
因为如懿怀胎,内务府送去不少银子,甄嬛与弘历私库里的,也给她赏了不少。
甄嬛就不信,接生姥姥这几十两银子,她拿不出。
来到延禧宫,甄嬛不想与如懿讲道理,命令宫女直接闯入内殿找钱。
春禧悄悄跑甄嬛面前说道:”皇后娘娘,我家娴主儿,喜坑里埋的都是真金白银,奴婢不忍这些好东西糟蹋了。”
甄嬛看着春禧很是欣赏。
“上道的小丫头,愿意继承你玉壶姐姐的衣钵吗?”
甄嬛看着如懿冷笑:“对本宫的命令阳奉阴违,这些金器银器,本宫要没收。”
不理如懿的反抗。
那一日,接生姥姥与延禧宫宫人,和谐友爱平等地瓜分了如懿的金银八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