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传来,远处蹄音渐隆,一行三骑疾冲而来,众人回头望去,洪副帮主正对来人,早已望见,面色忽而大变,对着阿定喃喃不休,秦风瞥见,知其与那阿定在传音密议。
身边小橙子介绍,那领头之人便是负责情报的香主赵思南,身后发话的老者小橙子并不认识,还有一人头顶竹笠,脸罩绿纱,全身水绿衣衫,身材婀娜,是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那老人身材瘦小,白须飘飘,秦风早已识得,正是前晚所见奇人琴师,背负铁匣,驰骋而来,不怒自威。
船夫见了,早已经迎上前去,将刚才发生之事快速说与琴师知晓,琴师跃下马匹,将缰绳扔给船夫,望着地上赌鬼七尚在的尸体,骇人眼光指向正与洪副帮主窃窃私语的阿定。
那阿正面不改色,拱手向琴师行礼道:\&见过琴长老。\&洪副帮主一行慌忙致意,琴师挥手谢礼。完毕看向洪副帮主,道:\&青龙何在?\&洪副帮主躬身小心回道:\&帮主在别处陪同客人,属下也不知晓帮主下落。\&
琴师不置可否,指着地上赌鬼七尸首继续问道:\&这又是为何,这小鬼不是十七军之人么,又犯了帮中何规,要处以死刑?\&洪副帮主陪着笑脸回应:\&今日这边确定堂主之争,这是正常比武,难免有误伤,属下办事不力,请琴长老责罚。\&
琴师冷冷相询:\&杀他之人何在?\&洪副帮主咳嗽一声,苦着脸回道:\&是这位小兄弟阿定,付帮主亲自指定的流岚坊分堂堂主,这赌鬼七欲争这堂主之位,公平比武之下,被定堂主失手误杀了。\&
琴师眉头紧锁,道:\&青龙办事,向来知道分寸,这次为何指派外人做本帮堂主?洪三儿,你也是本帮刑法堂长老吧,何时帮规有外人任帮内要职先例,这帮规没有规定吧?\&
洪副帮主擦了擦额头冷汗,小声回道:\&帮规规定,既无允许,又无拒绝,一切由帮主定夺。\&
琴师嘿嘿冷笑,道:\&好一个莫须有的规定,青龙帮再怎么不成器,也不是外人随便便能插手的,外人插手本帮内务,本来就是帮中大忌,青龙怎么如此糊涂。\&
洪副帮主见事态不对,忙附到琴师耳边轻轻道:\&这位小兄弟是国师府的人。\&琴师双目霍然一亮:\&国师府,果然如此,难怪!难怪…\&琴师喃喃自语,沉吟不语。
洪副帮主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琴师,不敢打扰,退到一旁躬身静候,阿定耳廓浮动,已然知晓,在一旁冷然旁观,秦风隐隐约约听到国师府三字,心头微动,国师府近年毫不显山露水,那晚阿定师徒,白衣和尚师兄弟二人,莫非真是国师府之人,难道秦府一案真是皇上指使国师府所为?
琴师仔细打量了下阿定,看向洪副帮主道:\&洪三儿,既然你等已经定下比武夺堂主,我乃本帮元老,自然可以参与比武,这没问题吧\&
洪副帮主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嗫嚅道:\&这个…这个怕不行吧,本帮从无先例。\&
\&哼!你也知从无先例,既如此,那青龙任命堂主的手令给我,我倒要看看是否也是从无先例?\&
\&这如何使得。\&洪副帮主这下傻眼了,暗暗自思量,\&你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倚杖元老身份,又是帮主师父,太欺负人了,偏生这帮中最不能得罪之人就在眼前,这便如何是好。\&
阿定岂不明白此时形势,一咬牙当机立断,向琴师拱手道:\&如此就请前辈指教一二。\&
琴师嘿嘿笑道:\&小子,勇气可嘉,指教不敢当,这堂主之位,老头子我可要定了。\&
阿定天生牛犊不怕虎,当日敢独身追杀沈浪之人,除了那几大天王,大楚国哪里还有旁人能入他法眼,眼见事情基本泡汤,自己更是贪功之人,有机会自然得争取一番,打得过固然更好,打不过逃了再说,这人既然是那青龙帮帮主付青龙师父,武功自必非同小可,阿定自然也不会小觑,当下取出顺手钢刀,气定神闲,挽了起手式,伸手示意:\&前辈,请。\&
琴师慨然叹道:\&偌大青龙帮,青龙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任由外人骑上头来,一个小家伙都要我这老骨头出头,你们这些小辈能不能长点志气。\&
船夫、猪肉佬众人听到,羞臊不已。琴师再不言语,默念法诀,催动铁匣,只听背后匣中宝剑嗡鸣,铿然一声,剑已出鞘,琴师抄剑在手,便如年轻了数十岁,随手一剑劈向数丈之外。
阿定上次重伤后休养至今,国师府中灵丹妙药甚多,神医妙手无数,早就伤愈,此次有功可立,早已如打了鸡血一般,势在必得,谁料最后关头,被这老爷子横插一脚,眼见便要功亏一篑,怎不恨得牙痒,即便天王老子,这小子也得碰上一碰。
眼见对方剑气劈来,阿定不退反进,剑气未及入体,便揉身旋体,正欲欺身而上,琴师不急不缓一剑又来,阿定展开身形,绕着琴师急转,琴师挥剑纵横,纹丝不动,看似挥剑轻描淡写,实则速度极快,更为神奇的是恰好压制住阿定的速度,每次阿定刚想起速,便被当头一剑压下。
阿定心头火起,猛然一刀劈去,刀气透体而出,幻化如潮气浪,连绵不绝压向琴师,琴师挥剑弧线,光盾倏然生成,如一勾弯月,与气浪蓬然相撞,劲气四溢,平地骤起一轮狂风,吹得琴师白须飘飘,将阿定轰退数丈。
阿定暴喝声中,人影消失原地,琴师眼前一亮,\&咦!\&了一声,周身真气纵横,旋转着急冲上天,又翻转向下,一剑挥动劈下,阿定移形换位,原想打琴师一个措手不及,岂料琴师反应迅疾,阿定挥刀上劈,又是一次实打实碰撞。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阿定如觉泰山压顶,脚下石板松软,已被压下数寸,盖住脚面,琴师倒悬半空,又快速劈出几剑,阿定硬架来剑,气血翻涌,身体猛然后倾,脚底猛蹬地面,退出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