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收起了银针,确认宋槐颅内瘀血已经全部消散。
宋晋白询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纪暖边细致的擦拭双手,边回答说:“颅内瘀血已经清除,他随时都会苏醒。”
“我让人在这儿守着。”宋晋白说,“吴管家已经在外等候了,我们先去西花厅。”
纪暖抬头展颜笑起来:“好哇!看看吴伯今天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宋晋白看她在宋宅是越来越自在了,不由得也跟着扬起唇角。
这是纪暖最后一次来宋宅给宋槐医治,吴管家让厨房师傅拿出看家本事整了满满一桌菜肴,希望借此机会让自家大人在纪姑娘心里留下更多的印象。
期间,负责照看宋槐的小斯来到西花厅,宋晋白看纪暖吃的津津有味,便示意小斯在一旁等候。
“可是宋槐那边有什么消息?”纪暖用餐完毕,放下筷子,目光转向宋晋白。她早就留意到一旁静候的小厮,料想是宋槐那边有了消息。
“说吧,何事?”宋晋白转头询问小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小厮连忙禀报:“大人,宋槐侍卫已经醒了。”
“我们过去看看。”宋晋白立刻对纪暖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纪暖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随即与宋晋白一同起身,向宋槐所在的房间走去。
宋槐虚弱地靠坐在床上,一见宋晋白领着人进入房间,便想挣扎起身行礼。
“别动,坐着就好。”纪暖快步上前制止道:“你刚苏醒,身子还虚得很,这段时间一直卧床,腿部肌肉一时还需要习惯站立。”
宋槐闻言,望向纪暖,听从了她的建议,重新坐稳身子。
宋晋白介绍道:“这位是医治你的纪姑娘。”
转而又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宋槐犹豫了一舜,红着脸像个羞涩的小媳妇。“大人,属下感觉好久没吃东西,快饿死了,现在只想啃两个大肘子。”
纪暖闻言,不禁噗嗤笑出声:“你昏迷期间,自然只能依靠参汤维持生命,感到饥饿那就对了。”
随即,她转向宋晋白,提议道:“还是让人熬些粥来吧,宋槐刚醒,这两天应以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为主,慢慢适应肠胃。”
“纪姑娘所言极是,大肘子现在就别想了。”宋晋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松调侃道。
宋槐瞬间垮下脸庞,纪暖与宋晋白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纪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大苹果递给宋槐,“先垫垫。”接着细心叮嘱:“若你想下床活动,可以让人搀扶而行,让腿部肌肉慢慢适应行走。”
宋槐接过纪暖递来的大苹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多谢纪姑娘不仅救了属下一命,现在还赠属下食物救了五脏庙。以后姑娘若有任何差遣,只需一句话,属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属下力有不逮,还有大人在此。”说罢,他迫不及待地抱着苹果咬了一口。
宋晋白轻笑一声,戏谑道:“你倒是挺会拿我做顺水人情!”
宋槐早已习惯了宋晋白对他的宽容,对于这番玩笑般的言语,他只当是大人应允了。
于是,满心欢喜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属下谢过大人!”
“你好好休息,切莫急于求成。”宋晋白在离开前,不忘叮嘱宋槐,同时转头对小厮吩咐道,“好生照料宋槐侍卫,不得有丝毫懈怠。”言罢,他与纪暖一同转身离开。
纪暖在前厅大门处与宋晋白和吴管家一一告别后,转身离去,宋晋白却跟在一旁与她同行。
纪暖不禁投去询问的目光。
宋晋白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正好想出去转转,与你同路一段。”
纪暖闻言,边走边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你们做知府的都这么清闲的吗?”
宋晋白微笑:“也不闲,公务早上都处理了。”
埋在公文里的崔景让:那我现在是在干嘛?
既然一起走,纪暖就随口问问:“宋大人打算去哪里转转?”
宋晋白:“就前面,南大街。”纪暖回家肯定要经过南大街,从南城门出城。
“宋大人要去平安医馆?”平安医馆也在南大街,宋晋白和平安医馆的关系,让纪暖下意识以为他是去平安医馆有事。
宋晋白顺着她的意思,既没肯定又没否定,应道:“嗯,顺便过去看看。”
两人继续前行,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了纪暖的注意。摊主大婶正热情地展示着手中的香包,纪暖随手拿起一个,轻轻嗅了嗅,随即笑道:“是驱虫香呢。”
摊主大婶一听,立刻笑容满面地夸赞道:“哎呀,姑娘真是好眼光,一闻就知道是驱虫香。看姑娘这皮肤娇嫩的模样,最是需要佩戴这样的驱虫香包了。夏天蚊虫多,有了它,姑娘就能免受叮咬之苦了。”说着,她还拿起几个不同款式的香包,试图推荐给纪暖。
纪暖选了个浅蓝色的,颜色正好和今天的裙子相配。
街道上突然有人高声惊呼,有马发疯失控了,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场面霎时混乱不堪。
纪暖正拿着香包在身上比试,宋晋白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伸手搂住纪暖的细腰,一个转身便将她带离了摊位,避开了那匹失控的马匹。
这老套的一幕电影情节发生在她身上,纪暖十万个没想到,毕竟真有危险她也能瞬间避开。
纪暖举起双手,退出宋晋白的怀抱,尴尬的笑笑:“呵呵,我知道宋大人是救人心切,我不会多想的。”
宋晋白心里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失落感,尤其是纪暖那句“我不会多想”。他承认,他确实是对纪暖动了心思,但显然,纪暖并没往那方面去想。
不待宋晋白再多想,纪暖就跨步跃了出去。她看到陈煜那个小趴菜正自不量力去追疯马了。
纪暖身姿矫健,动作利落。几个跳跃间快速赶到陈煜前面追上疯马,她猛地一跃而起,高抬腿狠狠踹在马头上,疯马应声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紧随其后跟来的宋晋白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纪暖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一笑,抬抬手道:“好着呢,啥事没有!”她的笑容明媚而自信,让宋晋白心中的失落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暖暖,你又帮了我大忙!”陈煜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对纪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纪暖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疯马弄到街道上来了?”
陈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解释道:“这马本来是我的坐骑,我带出来时还好好的。刚才我下马去买东西,结果它突然就疯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了。”说着,他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懊恼。
宋晋白在一旁听了,眉头微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好好的马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最好是让人查查它吃了什么或者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件事情不同寻常的敏锐洞察力。
纪暖也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这可能又是碍了谁的眼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动了手脚。”
陈煜闻言,脸色微变,意有所指地说道:“还能有谁呢?不过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这匹马带回去查查原因。暖暖,还有宋大人,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我回头再专程找你们答谢。”说完,他便转身去找附近的人帮忙处理这匹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