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邬良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华啊,领导的检查工作结束了没有呀?”
楚国华那头传来清晰的声音:“刚刚结束呢,邬总。这会儿领导们正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前往省里。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邬总?是不是找董事长有事啊?”楚国华心里很清楚,通常情况下只要是领导打来电话,多半是要联系张进喜的。
邬良连忙说道:“鄂今天不找董事长啦,鄂也晓得他陪着领导肯定特别忙。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领导检查的具体情况如何呀?给咱们这边提出的问题多不多呢?”说着,邬良将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自己最为关注的检查情况上面。
“效果真的是相当出色啊,邬总!总部的那些领导们简直赞不绝口,不但一个问题都没挑出来,甚至还给了我们好多赞扬呢!这一次,神州车站可真是让咱集团大大地露脸啦!”楚国华难掩心中的兴奋与骄傲,如实地向邬良汇报着情况,声音中满是自豪之情。
“哦,这样啊,那可太好了,太好了!只要神州站能给咱们争口气、增添光彩就行……”邬良在电话里回应道,但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不太对劲,显得不那么自然。然而,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楚国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其实,就在楚国华提到神州车站的工作获得了士心军的表扬之时,邬良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心里头别提有多别扭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一颗酸溜溜的梅子,又酸又不是滋味儿。只可惜,楚国华既看不见邬良此时难看的脸色,更无从知晓他内心复杂而酸涩的想法。
放下电话之后,邬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峻,仿佛能射出冰箭来,而那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刚刚楚国华向他报告的情景所在。
显然,从楚国华所说来看,此次士心军对神州站的检查成效显着。一想到这里,邬良的心里便觉得不是个滋味。因为这样一来,曹清连算是抓住了出彩的机会,无疑会为他的政绩增添亮丽的一笔。而这对于邬良来说,可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邬良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仔细回想着刚才楚国华在电话里提到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自己关注的线索。然而,令他感到困惑的是,据楚国华所言,整个检查过程竟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或者节外生枝的问题。这实在有些出乎邬良的意料,他原本还期待着能够听到一些意外的消息呢。
这时,邬良突然想起了之前贾卫国来找过自己的事情。当时,贾卫国为了保住庆山代售点,曾让代售点老板苦苦哀求邬良,让邬良找曹清连疏通。可是,邬良并没有直接去找曹清连,而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客运部的肖严,并暗示他去跟曹清连沟通。结果,肖严回来告诉他,根本无法说服曹清连改变主意。得知这个消息后,邬良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觉得曹清连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完全不听从自己的指挥,这种“不听话”的行为让他越发记恨在心。
对于神州车站要收回经营权这件事,位于庆山的代售点老板表现得异常顽固,且不甘心失去这一重要业务。为此,他不惜花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力去托关系、走后门,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
这位老板首先瞄准的目标便是铁路公安处处长贾卫国,他通过各种渠道与贾卫国建立联系,并送上了丰厚的礼品和金钱作为贿赂。而借助贾卫国的人脉,这个老板又成功地结识了邬良。为了拉拢邬良站在自己这边,他更是下足了血本,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邬良。
正是由于得到了邬良和贾卫国等人看似强大的后台支持,使得庆山代售点老板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余世杰代表神州车站与其进行过多次谈判,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因为这个老板坚信只要有邬良和贾卫国这样的“大人物”撑腰,神州车站肯定不敢轻易对他采取强硬措施。然而,他却没有料到会碰上像曹清连这样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站长。曹清连坚决维护单位的利益,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权钱交易,更不会被外界的压力所左右。
就在几天前,当邬良得知士心军即将前来神州车站进行检查时,他迅速拨通了贾卫国的电话。在通话中,邬良隐晦地暗示让代售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制造一些事端或麻烦。倘若代售点能借此有所行动并惹恼士心军,那么这无疑将为邬良插手车站的决策创造有利条件。
然而,此刻让邬良深感困惑不解的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听到有关代售点采取行动的半点风声呢?难道是那个贾卫国并未如实交代相关事宜,还是因为他害怕招惹麻烦从而改变了最初的主意?
实际上,邬良并不知晓,关于代售点闹事的这场阴谋,就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曹清连与解晋宏所精心安排的人员给彻底粉碎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团灭”掉了,因此根本就没能得逞。
原本邬良还盘算着要借着昨日发生的 t134 次列车停车事件大做一番文章,以此来打乱车站原有的部署和节奏。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起突发事件最终竟然迟迟未能确定其性质究竟如何,就连董事长在了解情况后也是下达指令要求暂且压制住消息不让外传。如此一来,邬良想要通过制造点混乱来破坏局面的如意算盘也就彻底落空了。
于是,邬良又想到了利用代售点来制造麻烦,可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难道这次迎检让曹清连就这么顺风顺水,并且还大放异彩吗?假如曹清连这次在士心军面前表现工作成绩突出,那董事长对其不是更加器重,且不说曹清连一直对自己构成的威胁,就是让自己这个学兄一直坐稳神州站长这个位置,那他邬良也是很难掌控这个最重要的单位的。
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还必须得再绞尽脑汁地想些法子才行,一定不能让曹清连博得领导的欣赏!否则,如果他的得势了,那我的处境可就有点艰难啦……邬良眉头紧皱,目光阴沉,嘴里喃喃自语着。
夜幕降临之后,邬良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踏上归家之路。他选择留在了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坐在那张很气派的办公桌前,双手托腮,苦苦思索着对付曹清连的计策。最终,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毒计……
与此同时,神州车站的领导们经历了一整天繁忙紧张的工作后,好不容易完成了盯控并送走了当天的最后一趟始发重点列车。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 10 点,这些疲惫不堪的领导们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返回办公室。由于实在太过劳累,而且第二天还有一系列重要的送车和接待工作任务需要安排部署,所以有几位班子成员决定就在办公室凑合住一宿算了,这当中自然包括了曹清连。
当曹清连终于能够如释重负般地坐下来喘口气、享受片刻宁静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事——哎呀!糟糕!他猛地一拍大腿,心里懊悔不已:“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呢?今天可是儿子开学返校的日子啊!他搭乘的是 t175 次列车前往广州,之前明明说好我要亲自送他上车的呀!”想到这里,曹清连不禁心急如焚起来。
然而,当曹清连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手表后,心中猛地一惊:时针已然指向了 10 点之后!糟了,太晚了!要知道,那趟列车原本定在 9 点 10 分出发,如今肯定早已驶离车站,消失在了远方。
曹清连不禁再次深深叹息,为自己未能亲自把儿子送上车而倍感遗憾。作为一名站长,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有些窝囊。倘若没有担任这个职务,或许就能亲自将他送上火车,看着列车缓缓远去。可如今,身为站长的责任迫使他总是忙于工作,无法分身去送自己的儿子。
而且,仔细回想起来,整个寒假期间,他与儿子相处的时光竟是如此短暂。即便把所有能相聚的时刻统统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足3个小时。想到这里,曹清连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之情,这种感觉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令他难以喘息。
不仅如此,家中年迈的父母平日里也极少让曹清连费心劳神。每当他们的身体出现突发状况或者其他问题时,往往都是依靠夫人以及侄子侄女们前去照料。每次想到这些,曹清连便心生无尽的愧疚之意,眼眶忍不住就会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