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制服的行凶者,被两名保镖押到柳暮二人面前。
他愤恨地朝柳暮的方向看去,突然神情一愣。
忽而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表情麻木,口中却呢喃:“不是她,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句话的孟时霆,眉头深深蹙起。
他向保镖投去一记眼神,“你们知道怎么做。”
“是。”两人将行凶者押走。
家庭医生赶到后,紧急为孟时霆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一行人再风驰电掣般赶往医院。
柳暮搀扶着孟时霆,不停地为他擦汗,根本不忍心看他的后背。
男人脸色煞白,却一点声音都不出。
甚至轻拍柳暮的手背,示意她放松。
车子在医院门口急刹停下。
院长和顶尖的皮肤科医生,早已在原地等候。
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丁山。
孟时霆赤果着上半身,俯卧在病床上,被几位皮肤科专家、以及院长团团围住。
男人背部的皮肤,呈现出不均匀的暗红与焦黄。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水泡和溃烂。
医生轻轻触碰他受损的皮肤,每一次都伴随着男人轻微的颤抖,看得柳暮心惊肉跳。
一位专家沉声道:“这硫酸浓度不低,好在有衬衫缓冲。但即便如此,皮肤的损伤也相当严重。”
柳暮脊背生寒,“会留疤吗?”
“想什么呢?皮肤不坏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不留疤?”另一位专家接上话茬。
想起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柳暮一阵心惊。
如果不是孟时霆,她现在早就被毁容了!
究竟是谁,对她有那么大仇恨?
再看向男人的后背时,她满眼都是愧疚。
孟时霆不想看到她这种眼神,对着丁山道:“带夫人出去。”
“我不……”正要拒绝的柳暮,忽然神色一变。
她感觉,自己肚子突然不争气地闹腾着,一股强烈的腹痛感袭来。
柳暮瞬间脸色苍白。
没有再多说一句,她赶紧屈身跑出病房。
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孟时霆蹙着眉,“去看看。”
丁山点头,随即也出了病房。
刚一离开孟时霆的视线,柳暮就半蹲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她腹中奔腾。
林瀚宇赶来医院后,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想上前询问,就见柳暮一脸痛苦地朝他摆手,然后弹射般狂奔进旁边的卫生间。
嗯,还是男卫。
林瀚宇:……
从病房里走出的丁山,环顾四周,却只看见林瀚宇一个熟人。
他神色郑重,“林少,看见我家夫人了吗?”
林瀚宇撇撇嘴,指了指男卫生间。
丁山:???
要不说丁山是六边形助理呢。
此时的男卫,已经实现全方位清场。
门口也已放好“禁止进入”的立牌。
还有两名黑衣保镖左右站场,不准任何人靠近。
偌大的卫生间,仅有柳暮一人。
她在里面待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以一副虚脱的模样现身。
紧接着,就有几位肠胃科的专家,簇拥着将她带去了会诊室。
柳暮:!!!
诊断结果,柳暮得了精神紧张引发的肠胃痉挛。
会伴随长时间的腹痛和腹泻,建议入院治疗。
丁山安排了一间豪华病房。
另一边,已接受完治疗的孟时霆,也正式入住。
此时的孟时霆和柳暮,现在一人霸占一张床。
一个生无可恋地趴着,一个蜷缩成团地躺着。
林瀚宇:……
厉害,还是孟家人会玩儿。
这“夫妻双双把院住”的戏码,他可是真学不来。
“滚!”
后半夜,柳暮被旁边的喧闹声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病床。
只在那边杵着好几位医生护士,闹哄哄的,不知在争执什么。
柳暮爬起身,朝那边走去,一脸诧异,“发生什么了?”
丁山晦暗的眼眸,忽然间闪烁,“夫人,您醒了!您快来帮帮忙吧……”
他赶紧跑到柳暮身前,轻声解释,“孟少的后背需要换药,但是他压根不让人碰,还叫医护人员‘滚’。”
柳暮这才注意到,几个护士手里端着托盘,却离病床远远的,压根不敢靠近。
她又将视线投到病床上。
趴睡在上面的男人,此时双目紧闭,眉头皱起,应当是在忍着痛。
她轻叹口气,从护士手里接过托盘,“我来给他换吧,你们可以出去了。”
丁山看柳暮的眼神,仿佛是看救世主一般。
将医护人员清退干净,丁山最后也走出病房。
柳暮绕到另一侧,将托盘放到床头,开始掀起男人后背的纱布。
感觉到背部被触碰,孟时霆眼眸颤了颤,喝令出声,“不换,别碰我!”
柳暮不理他,手上动作继续。
“嘶!”
纱布黏连着破皮,激起孟时霆强烈的刺痛。
他扭过头,冲着柳暮的方向,“最后说一次,滚……”
“你在叫我滚?”熟悉的女人声,在孟时霆耳边炸响。
他猛地睁眼,恰好对上柳暮戏谑的眼眸。
“暮暮,怎么是你?”
柳暮眨了眨漂亮的葡萄眼,“我给你换药,不愿意?”
“愿意。”孟时霆紧蹙的眉头,忽然间舒展。
“护士为什么不行?”柳暮好奇。
“不想让别的女人碰我,除了你。”
柳暮动作一顿,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看男人的侧脸,又像是认真的。
柳暮实在疑惑。
怎么这开过荤的大佬,也会讲土味情话了?
胡思乱想间,她已将纱布全部取下。
柳暮赶紧给他的伤口上药,动作极其轻柔。
她也趁这个机会,看清了男人后背的伤势。
原本那片光滑的肌肉,此时却是满目疮痍。
柳暮用手指描绘那片斑驳的伤口,情绪复杂无比。
“你当时怎么想的,都不知道那人泼来的是什么,你就不怕吗?”
如果是致死的毒药呢?他又该怎么办。
柳暮心里一阵后怕。
孟时霆的回应中,透着丝暖意,“比起其他,我更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