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瑶,你再往前坐就要坐到马头上去了。你躲什么,给我回来。”齐闻钰一把抱住她,一抬臂就把她抱回自己身前。
他还拍了拍她落满了雪的脑袋,然后把帽子给她戴上了。
赵宝瑶哪还敢动,她的心漏了一下。这一下,她穷极一生都没忘掉。
有那么一会儿,周围静得只有落雪的簌簌声,和他们彼此相依的呼吸声。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忽然升起一阵钝痛,这种痛苦被难掩的激动包裹,而激动的薄膜又像砾石一般绞击她的心。
她假装他不在。可他吐气如絮,像柳枝一般吹拂在她耳侧。
那时,山河沉寂,飞雪无情,可是这一抹旖旎却好似穿越了清晨与四季,不知多久才停下来。
赵宝瑶忍不住打破了这无休无止的悸动。
“齐闻钰,那天出现在琵灵的黑衣男子是不是你?”
他漫不经心地说:“不是。”
赵宝瑶猜到他不会承认的。她只是想赶快下马,赶快离开他身边。
她想回家钻进被子里,打几个滚,然后尖叫起来。
可是现在她只能低着头,任由宽大的帽子遮住她泛红的耳朵。
而那天她真正回家后却没有打滚翻跟头,也没有尖叫。
她温了一壶茶,坐在窗边,静静地看落雪。
今年的科举冬试放榜了,对于参加考试的学子来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府二房的赵卿城参加科举中了探花,入编翰林院。
这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大事,赵元舜很高兴,为此大举开宴。
而今年的状元郎也出自赵府世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司南。
赵司南考上状元后主动要求外派到宁华城的通判司。新科状元郎不留在京都运筹事业,却要下任地方为官,这在历史上也很少见。
世新伯府成为了京城最为传颂的世家大族,世袭的爵位,后世子孙个个出人头地,官运亨通,一时风头无两。
没考上的学子当然也大有人在。裴侯之子裴小侯爷就在落榜之列。
小侯爷冬试没考上,他向家里人提出要先娶亲再参加科举,先成家后立业,这样才能安心准备下一次考试。
老侯爷拗不过他,于是他就向皇帝请求赐婚。
裴赵联姻,结为姻亲。
几乎是同一时刻,傅锦登将军和七皇子齐寂云打了大胜仗归来,皇帝很高兴,大赦天下。
傅锦登将军军功赫赫,他没有要皇帝的赏赐,却神秘兮兮地向上呈了一则奏章。
无独有偶,也是一纸婚书。
这就让皇帝犯难了,他左手拿着裴老侯爷的奏折,右手拿着傅将军的奏折。
两纸奏折,一个新郎官。
他无言地笑笑,对左右太监说:“想不到这裴家小侯爷竟是个风流少年郎。”
皇帝手上两桩婚事还没解决,又来了两个更重磅的消息。
这两件婚事,一件比一件棘手。皇帝一时焦头烂额,头昏脑涨。
齐寂云要娶民间商贾之女童冰莹。这件婚事,皇帝是万万不许的,自古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况且,大烨皇族娶正妻一向都是贵族之间通婚。
最后一个。齐闻钰,他要娶赵府二小姐赵宝洛。
二房的沈氏还没说什么,赵宝洛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她才不要嫁给那个无能的三皇子呢!
她在家里又哭又闹,还跟她父亲说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她亲口说她喜欢秦承羽大将军。
“秦将军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而且能力超群,统帅千军万马杀敌于无形,战场上无人不识秦将军,无人不畏羽林军!我赵宝洛要嫁就嫁他这样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什么三皇子,他出了空有一张皮囊还有什么呀!父亲母亲,你们逼我嫁给他我就死给你们看!”
得,赵府又出一个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