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两张他熟悉得如同噩梦一般的笑脸，心累地叹了口气，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心理都升不起来了。
前几次倒是升起来过，不过都被抽没了而已。
“来啦……”
“来了……”
“走流程还是直接抽？”
“抽完再走流程吧。”
“……”
“也行……”
半个小时以后……
熟练地被挂在房梁上的张日山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情绪却非常稳定。
这种稳定的情绪直到看到门外又进来的两个人时，才一下子没绷住……
“你，你们……”
“这几顿抽，委屈你了吗？”黑瞎子一手勾着张启灵，一手勾着张塌塌站在张日山面前，问得相当直接。
张日山沉默了。
他之前还真觉得挺委屈的，这莫名其妙被抽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可当这两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什么委屈，什么无妄之灾，通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止没有了怨怼，甚至还有点自己活该的感觉。
一种自己欠下的债，苦主终于找上门来，尘埃落定之感。
“你……你过得还好吗？”
张日山没有关注一旁的张塌塌，只看着张启灵小心地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张启灵，可笑的是就连‘族长’这两个字他都感觉自己不配喊了。
“你这话问的，这些年张哥和瞎子没活儿的时候几乎都待在京城，他好不好你会不知道？之前没找上你的时候都没想着来关心关心，这会儿你这愧疚的恨不得自裁的情绪是怎么来的？？？”
苏黎是真的不懂，要真的愧疚的话，会放任张哥被困疗养院二十来年？？？
不愿意反抗张启山？
那张启山都死了，继承了张启山的产业，却龟缩在新月饭店当缩头乌龟，放任失忆的族长在外流浪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后续黑瞎子带张启灵住在京城的时候京城，他不也是一样的不闻不问？
这会儿装什么愧疚人设啊，不恶心吗？
小小一个新月饭店就能护住张启山，堂堂传承千年的张家难道还护不住一个族长？？？
简直不要太好笑。
就这个做派，放在他们修仙界那就是自家宗主被叛徒带着外人用阴谋诡计废了修为囚禁起来，下面的长老弟子们不提着剑去跟对方不死不休，跑到对方山头去玩儿自爆，反而全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就差把我们都是软蛋，特别好欺负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这是上赶着想被灭门的节奏啊！！！
无法理解张家这群脑回路清奇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不妨碍被张日山那副鬼德行恶心到的苏黎骂人。
张日山被苏黎怼得无话可说，也就只能拿一双被打成熊猫的眼睛看着张启灵，好一个欲言又止的绿茶做派。
可惜张启灵不爱喝茶，他只喜欢喝苏黎投喂的各种甜滋滋的饮品。
两个甜食爱好者的共同语言不是张日山这个顶着个年轻人壳子的老不死可以轻易攻破的。
张启灵只平静地注视着张日山，就已经把他看得逐渐失去了勇气，低下了头去。
抬手将拴着张日山的藤蔓收回，看着对方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着没有起身，苏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根树枝来戳了戳他的屁股。
“他不会被我气死了吧？？？”
黑瞎子笑着拿手肘杵张启灵。“这还不简单，让哑巴喊他一声就知道了。”
三人有志一同的话看向张启灵。
张启灵：……
“张日山。”
“我，我在，您说。”
苏黎：⊙?⊙
黑瞎子：?(???)?
还真有用嘿……
张启灵见张日山有了反应，直接拿眼睛看向苏黎和黑瞎子，意思很明显，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说……
好吧好吧好吧……
能天天管张启灵喊哑巴，黑瞎子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吗？
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为难张启灵的黑瞎子主动挑起了沟通大业，如此这般地将需要张日山配合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张日山沉默着点头，也没有要问的打算，只认真地向张启灵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地完成任务的。
一行四人熟练地从张日山房内的窗户离开，活动了一下筋骨还顺便办了点儿正事儿的几人心情甚好，顺势就拐去了附近的美食街开始扫荡了起来。
先从街头到街尾把感兴趣的通通尝一遍，再把味道好的挑出来多买几份带回去。
现在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了，他们买个小吃都能弄出囤货的动静来。
在他们扫荡小吃街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都有自己的任务安排。
………………
“嗷！族长！别别别……疼疼疼……断了断了断了！！！！”
正鬼鬼祟祟蒙着脸，小心翼翼地跟踪着前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的蒙面人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发难，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可是蹲点了好几天，也被解家的伙计荼毒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蹲到人的，结果迎接他的却是……
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出来，自己都没有撑得过三招就直接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
双臂还一阵一阵的钝痛传递给大脑，肩膀处又传来随时会脱臼的痛感。
阵阵冷汗从额头冒出，蒙面人赶紧出声求饶。
张启灵没有在意对方嗷嗷叫这求饶的话语，也没有再加重手中的力道。
苏黎上前将对方遮头蒙面破布扯开，露出一张他们熟悉的脸。
好奇地上手扯了扯……
嚯！真哒！！！！
再用点力……
再用点力……
好吧，确实是真的。
被扯得怀疑人生的张海客：……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扯脸蛋也可以当做一种刑罚来用的吗？还挺疼……
“呜呜呜x﹏x族长，疼死我了族长……”
苏黎：？？？？？？
我丢！！！！你不讲武德！！！怎么还带告状的！！！
顶着小天真的无辜脸告状你还要不要脸了啊啊啊！！！！
张海客顶着无邪的脸，用无邪同款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张启灵，试图让自家族长为自己做主……
张启灵被他看得全身发毛，控制着他的双手忽然一个用力……
咔哒……
苏黎：哦吼……不会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