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她哪来的胆!”
“林嬷嬷,那个贱人真这么说?”
听到林嬷嬷传来的话,老夫人气的嘴都要歪了,愤愤地将手中得到茶杯甩在地上。
派人给她送补汤就不错了,呵呵,请大夫?
清梦那个贱丫头一向自己跟前带着,她竟然敢忤逆自己!
林嬷嬷跟随自己多年,沈氏这般说话不就是在打自己这张老脸吗?
“是的,老夫人,夫人她就像变个人似的。不但说话像刀子似的,就连瞅着老奴的眼神,也吓人的很。”
在侯府多年,就连侯爷都对她客气三分,府里的下人谁见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沈氏进门几年也是柔柔弱弱令人忽视的存在,就刚刚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摆谱在她面前,凭什么!
林嬷嬷特意将刚刚和沈如画见面的情景,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阴冷的神情描绘得绘声绘色,入木三分。
就连坐在一旁悠闲品茶的叶宸远都听得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哼,昨夜没死成,难不成被鬼附身了?就她那贱样,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老夫人脸色一冷,心口的气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却是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想到自己昨夜翻脸定然是吓到了清梦这贱丫头,小孩子嘛,好好安抚一番就是。
只是这沈氏没死成,她这把老骨头的期望落了空,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林嬷嬷,你想法子把那丫头带出来好好安抚,想必昨夜也是受了些惊吓。”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也不能轻易放弃,她的两个宝贝孙子还流落在外头呢。
“那请大夫……”
林嬷嬷人精似的,又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心中顿时明了,连忙问道。
“请,当然要请!我的好儿媳妇刚生产完身体虚弱,让大夫把把脉,开点补血养身的方子,梦儿也是孝顺的。”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夫人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根本就是一刻也容不下那人啦。
“母亲,要不要再缓缓,梦儿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您的孙女…”
叶宸远那温润如玉的脸庞透着几丝迟疑,原本好不容易下的狠心,在想到沈如画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时松了松。
再想到梦儿那张酷似她的脸,再怎么说身体内也流着自己的血,一旦担起弑母的罪名……
“哼,心软了?你的卿卿不要了?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怎么在娘面前哭诉的!”
“还是你要替别人养瘫着的儿子,不要自己亲生的?宁愿头顶绿油油,呵呵,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老夫人望着这个独苗连连冷笑,美人误色这话是一点也不假,他居然还犹豫了?
叶宸远顿时脸色一变,迟疑的神色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里透着一股阴鸷。
想到瘫痪在床上的小小少年,脑海里的翩翩红影宛如一把尖锐的利刺一样刻入他的心里。
毁了他,也毁了她,这不是他叶宸远一直决定坚持做的事?
曾经那么骄傲的他们,此刻哪怕再次相见也是物是人非,相对难言吧?
只是,此刻做梦都想要苦心谋划除掉沈如画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将军府真会来了人。
当这对母子听到下人通报将军府来人了,还是已经年迈在当今皇上面前还很有份量的老将军沈定山时,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这侯府是要变天了不成?几时没落到这种地步,待客如此懈怠?”
白发苍苍精神依旧极佳的沈定山在两个儿媳妇的拥护下走进了侯府,即使余管家恭敬应付,他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老将军说笑了,快快有请,老夫人和侯爷在堂屋那里等着呢。”
“呵呵,好大的脸子,好歹也是亲家,平常不让孙女和老夫联系,现在人来了也不来迎迎。”
“还让我这把老骨头去见他们,哼。我宝贝孙女生了千金,你们不来支一声,滚开!”
沈定山脸色一沉怒吼一声,将前面带路的余管家推在一边。
那响亮的嗓子犹如一道惊雷回荡在整个侯府,一旁的下人见了无不纷纷避之不及。
跟在他身后的大儿媳李氏和三儿媳孟氏则是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嬷嬷还有丫鬟跟在后面。
她们傲然地掠过这些下人,对余管家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自从偷偷听到了小姑子的遭遇,感到心痛又气愤,侯府的下人都成了她们眼里的刺,碍眼。
“过来,说,我那宝贝孙女在哪个屋子里养着?”
沈定山走的心急,直接不客气地揪过余管家的衣领,冷冷的瞪着他。
老人的力气很大,甚至似乎要立马掐住他的脖子,眼睛瞪得铜铃似的,那刀子般剐着他的脸,凉飕飕的。
“在……在那边。”
余管家瞬间吓得软了身子瘫软下来,指着一个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将军,您真的来了?”
“老将军,大夫人,三夫人,你们终于来了,太好了,夫人有救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刚到沈如画的院子外,妙兰和翠香听到声音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扑通一声,她们跪倒在地几乎泣不成声!
太好了,夫人有救了!
“外祖父,是你吗?”
屋内,一道虚弱颤抖的声音不可抑制地传了出来,隐隐带着哭腔。
沈定山高大如山的身形为之一顿,随即忍不住晃了晃,便步履沉重地踏进去。
曾经的期待,曾经的思念,曾经的恨铁不成钢和深深的遗憾,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力又沉重。
人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尤其在见到亲孙女沈如画的那一刻不由瞬间被放大,老泪纵横!
他的画儿,此刻苍白着脸色靠在床榻,比起曾经瘦弱了许多,望着自己的眼神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祖父,画儿有错,画儿给你认罪磕头了!”
沈如画急切的掀开被角猛地跳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连连磕头。
望着满头白发老泪纵横的祖父沈定山,她心中涌起的更多的是愧疚、懊悔、以及无法言喻地难过。
她激动地咚咚磕头,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这么多年了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呆在侯府?
为了一个想方设法要她一尸两命的男人,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