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吉尔不知自己是怎么进的电梯,她耳中嗡嗡作响,就这么思绪纷乱地站着。
军服男人侧头看她一眼,问道:“去哪一层?”
康吉尔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没有反应。
军服男人剑眉微皱。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脸色就这么差了呢?
又想起这里是医院,来这儿的不是探病,就是看病。
也许这女人有病吧!
军服男人不再问,按了关门键,等着电梯上升。
直到再次“叮”的一声,电梯在八层停下。
军服男人率先出了电梯,康吉尔却未动。
男人也不在意,大步往前走着,直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乔……康吉尔,你来了?”
李护士将康吉尔的神智唤醒,她慢慢地走出电梯。
“康吉尔,你是来探望曾先生的吗?”
曾先生?军服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康吉尔。
康吉尔将一个果篮一束鲜花递给李护士:“是。”
“这个给你。”
李护士美滋滋地道:“不用不用,不用每次都给我带东西……”
但她还是开心地接过了鲜花:“果篮就不用了,太贵重了。”
确定不认识,军服男人再次迈步往前走。
康吉尔则将果篮放在护士台,她看着军服男人的背影,低声问李护士:“姐姐认识他吗?”
李护士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猛点头,压着声音小声道:“不认识,但见过,他也是来探望曾先生的。昨天来过,今天又来了。”
不是她记忆力有多好,主要是这男人太让人印象深刻了,长得好,气质好是一方面,还穿着军装,这样的人谁见了都难以忘记。
康吉尔靠着护士台站着,思绪乱糟糟的。
竟然也是来探望曾先生的?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有这么大的恨意?
想了想,她拎着另一份果篮和鲜花朝曾先生的病房走去。
可这回,她被拦下了。
不仅果篮鲜花人家不收,还说曾先生身体抱恙,无法见客,她想在外头等待都不让。
康吉尔也不在意。
她人微言轻,曾先生不见她也正常。
何况今日来探病,她动机也不纯。
她拎着果篮和鲜花往回走,走得极慢,走到护士台那边,见她脸色苍白,李护士连忙让她坐下,关心地问道:“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还是血糖低?”
康吉尔笑了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等了片刻,听到过道上脚步声传来,她连忙起身,抱着果篮抱着鲜花朝过道走去,一道身着军装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两眼一翻,朝那人倒去。
那人连忙伸手接住。
接住了人,没接住果篮和鲜花。
果篮和鲜花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李护士端着杯水过来,见状,着急地道:“康吉尔,你怎么啦?”
康吉尔没怎么啦,她只是借机接近这军服男人,想从他身上找出自己为何会杀意满满的原因。
接触后看到的,让她很失望。
男人似乎并不认识她,小电影中,男人接触的人,除了曾先生,其他人她都不认识,也没有异样之处,都很正常。
见自己接住的人竟然是之前在电梯里见过的奇怪女人,军服男人心中冷笑一声。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
可见女人脸色煞白,像是真的晕过去了,他又想,他是不是多疑了?
女人被那咋咋呼呼的护士接过,扶到同事推来的推车上。
护士冲他道:“谢谢您接住康吉尔。她身体不好,多亏了您……”
军服男人没说话,见推车被推走,他也转身朝电梯走去。
既然已经看过了,军服男人要走,康吉尔就当没看到。
军服男人看她时,脸上那种自以为是的讥讽,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大概能猜出,军服男人大概将她当成投怀送抱的女人了。
哼,跟沈珩一个德行,都那么自以为是!
在急诊室,医生给康吉尔量了血压,做了初步检查,说是低血压造成的昏迷,便将她转去病房打点滴。
康吉尔也没拒绝。
她确实不舒服。打完点滴,她没住院,交了费用,打算回去。
可她对这一片这不熟悉,从病房出来,再一拐弯不知拐到了哪里,直到在一间病房门口看到一个黑西服。
她脚步一顿。
这黑西服她记得,是沈家的保镖。
所以,这病房里住的是沈琪?还是沈父?
因为担心沈家人要杀她,要抓她去捐肝,对沈家人她向来是能躲就躲。
对沈父的病情也未多关注。
也不知这一次重启醒来,沈父是不是找了其它的肝源?
黑衣保镖进了病房,康吉尔瞟了一眼,里头还有好几个保镖。
她就是想动手,只怕也接近不了。
要不,找李护士打探沈父的消息?
这是病人隐私,何况是康吉尔这种私立医院,病人选择来这儿就医,可不只是因为医疗条件好,服务好,更重要的隐私保护得好。
还是算了吧!
打车回市局宿舍的路上,康吉尔尝试黑进康吉尔医院的服务器。
到底是云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服务器可比之前那个广告公司的服务器难黑多了。
康吉尔费了好大的劲才黑进去,然后查看沈父的情况。
原来,沈父已经做完肝移植手术。
而肝源,也写得清楚,从某家医院,意外出车祸患者捐赠所得……
而沈父,不止肝有问题,胃和肺都有问题。
但因为及时救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起她第一次醒来时,和沈珩闹翻,被困在这个医院,等着给沈父捐肝时,她曾怀疑过,捐完肝,然后就要捐其它器官了。
没想到,沈父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毛病。
若第一次醒来时,她没有杀了沈珩,让时间重启,说不定,她真的被沈家强摘了器官。
不止是肝,只怕还有肺和胃……
想想都惨。
康吉尔面无表情地看完沈父信息。
那么刻薄恶毒的人,活该重病缠身,报应。
可她第一次从康吉尔医院醒来的时候,沈父的报应差点报在她身上。
她差点成了器官捐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