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想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这太草率了。

    “啊？”

    我转过身看着李驰，他的肌肉很漂亮。

    “我不想那样。”

    他又以刚才的姿势拥住了我：“你想这样吗？你想要传统的方式？”他明显起了反应，这令我更加的羞怯。

    我用手捂着脸，然后开始疯狂摇头：“我没想好。我真的不确定。你再给我点时间。”

    他深深地从胸腔里吐出了一口气，牛仔裤的扣子开了，拉链滑下去一半，露出那条有些眼熟的白裤衩，白裤衩上方是他的马甲线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这一幕太刺激我的神经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完全的从刚才的狂热中清醒下来。

    因为那条裤衩……

    因为我给黄子文买的也是白色的。我不能一天之间同时面对两个男人。就像是隐瞒黄子文的出现，对李驰是种背叛。

    我把自己蜷缩起来，抱成了一团，怯生生地看着李驰。

    李驰确认了一下我的眼神，突然像是了解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然后，他果断地从地上拿起那张房卡，然后握住我的手腕，对我有些霸道地说：“走吧。去酒店。”

    “你不问问这支手机吗？”我惊讶地看着李驰。

    李驰说：“备用手机嘛。你都准备好了在外面过夜了，对吗？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你开的那间房。你在这边没有安全感是不是？”

    李驰咬了咬嘴唇，思索道：“我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安全套，这毕竟是我朋友的家。”

    我听了迟疑了一下，反问他：“那如果我刚才和你那什么，怎么办？”

    他笑了笑：“也会有很多办法。走吧，很晚了。再不走都快天亮了。”

    我整个人被他的言语快绕疯了。

    我舔了舔嘴唇，开始捋思路：“你认为，我开了房，还带了备用手机，是在暗示你可以跟你发生关系，是吗？”

    “不是这样吗？”李驰疑惑地问，他烦恼地抓了一下头发，大约脑力也开始不够用了。

    这很诡异，大晚上，我们两个衣衫不整在争论一张房卡和一部手机的事。

    “那如果我说，不是这样呢？”我决定跟李驰坦白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清楚坦白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只是不愿意再对李驰撒谎，因为我根本就瞒不下去。

    “黄子文来了。”我闭上眼睛，像是在说极其无奈的事，“他手机打湿了，开不了机，我只能把他弄去宾馆住下。我怕他晚上乱跑，才把房卡带走的。他还是孩子，我怕他出事。”

    李驰的眉头向中间聚拢，我知道我说了让他接受不了的话。

    “对不起。事情就是这样。”

    李驰忽然像是崩溃地抓着脑袋对我说：“司葭，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啊？”

    “因为那张房卡。”因为李驰的表情，我立刻感到了后悔，我解释道，“我不想你误会。”

    “你是怕我误会，你想和我做爱，然而你其实并不想？”李驰的表情伤感起来，他刚才还跪坐在地上，然后忽然像是极其挫败地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然后，他用很慢很慢的语速对我说：“司葭，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刚才就不会说那些话了。我真的很难过。”

    “对不起。”我的眼泪立即就涌出了眼眶，我看不得李驰这样，我是爱他的，我当然是爱他的，可是我也害怕爱情之外的东西，比如，性，比如，未来……

    我倚靠在墙边，无助的哭泣着。

    大约是片刻过后，我感到李驰拉了拉我的脚踝，我没有防备，一下子滑进了他的怀里，他侧着身体用力地将我搂进怀里，我蜷缩着依偎着他。

    他赤裸的胸膛很热，光滑的肌肤像某种质地的皮革。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滴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像是感受到冰凉的雨滴落在身上，他略后缩了一下身子，低头看着我，喃喃地说：“别哭了。”

    他在低声叹息之后，又说：“今晚我不碰你，我答应你。”

    我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被李驰那独特又好闻的体味包围着，耳畔则是落地扇有规律的嗡鸣。

    一下一下，风扫过来，扫过去，我在李驰的怀抱中，睡着了。

    我本来只想拥抱一下，就回家的。

    无论几点，只要早上母亲推开我的房门看到我在房间，她就能接受我的解释。

    可是，当晚，我彻夜未归。

    ……

    第二天睡醒已经不早了，李驰已经站起来，穿好了衣服。

    我坐起来，问了句：“几点了。”

    “快十点了。”

    “你说什么？”

    “十点。”李驰转过身，没什么表情地对我说。

    “你怎么不叫我。”我胡乱地将衣服穿好，把头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这里有洗手间吗？”

    “附近有公共厕所。”他说。

    “啊？”我一愣，“没有洗手间？”

    “嗯。这是居民自建房。”李驰挠了挠头，“我带你去。”

    “呃，不用了。”我站起来，不雅地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穿上鞋子，“我得先去黄子文那边给他送早餐，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

    “那我陪你过去？”他虽然脸上布满不情愿，但他依然如此大度地说。

    我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爸妈那边怎么办？你怎么解释？”李驰问我。

    我脑袋一片混乱：“我就说在和胡之菲一起，晚上在她家里过夜的，李驰，你能不能先和胡之菲碰面，然后和她串一下词？让她打个电话给我妈解释一下。”

    李驰拧紧眉头，忧心的看看我：“那好。”

    我已穿上了鞋子，正想埋头往前冲，李驰一把握住我的手肘，说：“你带那孩子去火车站吧，你有身份证就行了，可以带他进站，如果还是不行，就找火车站的民警补个身份证。也能上火车，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你身边有钱吗？”李驰又问我。

    我想了想说：“我找酒店前台换些现金。”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我先打给胡之菲了。让她先帮你圆个谎。”李驰的隐忍让我感动。

    我转身抱了抱李驰：“对不起。”

    “傻瓜。”他用掌心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