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似韫回宫不久,属下便再次奏报:金吾卫部分人员于御花园附近勘察许久,发现内侍庭已小太监神色慌张、形迹可疑。遂将其抓了起来。目前正在拷问。
肖似韫闻言,立刻说道:“带我去看看。”
来到金吾狱地牢,肖似韫见到了此小太监,瘦弱矮小之身板,惶恐不安之神色,看面相,似是个瘦弱无依的可怜之人。
肖似韫于堂前坐定,监察起部下对此人之审讯事宜来。
“叫何名字?”陈焕沉声一问。
“小人..小人名唤林...林小春。”小太监颤抖说道。
“听说你亦负责御花园洒扫,可是真事?”陈焕一脸威严。
“是,是是...小人十五岁入宫,之后一直于御花园东南域进行洒扫。”林小春唉声说道。
“近日御花园发生命案,你可知晓?”陈焕继续。
“那个...那个...”
“你言语这般吞吐,神色这般慌张,必是知道内情,还不快说?”陈焕言语转怒。
至此,林姓小太监心内甚惧,遂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大人,不关我事,我只是与李公公一同做事罢了,其他一概不知啊。”
林姓太监磕头如蒜捣。
“哼!我看你这膝软嘴硬,嘴里不吐实话,是想尝尝爷的鞭子么?”陈焕眼神凌厉,说话间,便扬起了手中皮鞭,狠狠抽了小太监两下。
“大人...不要...大人我说...我说...”
闻言,陈焕停了手中鞭子。
“快说!”
林小春忍了身上皮肉之痛,稍整了整思绪,缓缓开口道:“那日,小人与那李公公惯常去御花园清理路间积雪。
约摸晌午时分,小人突觉内急,便去了趟茅厕。
待小人返回时,行至从间不远处,小人望见李公公与一宫女言谈。
宫女询问李公公雍岚殿去路,李公公好心给指了方向。
宫女刚走没几步,忽然花丛另一侧跳出一棕衣蒙面男子,他手持短刀,手捂李公公口口鼻,将其拖向花丛深处,随后利刃于颈部一划,便要了李公公之性命。
小人见那刺客将李公公尸体拖至不远处桂树下掩藏,随后便追着宫女离开方向而去。
小人心中惧怕,直到那人离去许久,方才敢出来。
近日,小人亦是惶恐不安,又惧怕刺客灭口,是以不敢上报。
大人,此事真与小人无关啊,大人。”林小春说完,跪地磕头道。
林小春言必,肖似韫命侍从将俞思思画像拿至他面前,命其辨认。
林小春端看许久,肯定说道,“对,就是她,那日与李公公言谈之人,就是此女!”
至此,肖似韫心中明了些许,心中揣度间,暗忖道,“爹爹所料果然不虚,那俞思思真乃主动前去。”
“将军,我们眼下怎么办?”陈焕走到肖似韫身侧,低声问道。
“加强凤仪殿四周布昉,严排形迹可疑人士。若娘娘问起,便说宫中遭了刺客,为了娘娘安危,金吾卫加强了防守。”肖似韫正色道。
“是。”陈焕得令,立刻出门部署。
肖似韫此刻回望了眼瑟瑟跪地之林小春,轻声道,“先带他下去。”
......
翌日。
早朝之后。
众大臣一边闲谈,一边缓行出了昭乾殿。
肖亦翃故意行于众人之后。
眼见众人散去,肖亦翃心下暗忖:刺客一事目前结果他猜测颇多,缺乏关键证据链。倘若就此前去凤仪殿,只怕皇后不仅不认,反而容易被倒打一耙。
然似韫又立了军令状,时间紧迫至此,实在令人难为。
正踌躇间,一名金吾卫小将急跑过来,对肖亦翃施礼道:“大人,肖将军邀您于宸桓殿门口一叙。”。
见是儿子身侧近卫,肖亦翃安心随之来到宫门口。
肖似韫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此刻上前,屏退左右后,于父亲耳侧道:“父亲,那日俞思思出门去寻二皇子,我已查得实证。”
“是何实证?”肖亦翃敛神。
“那俞氏女曾于御花园寻问二皇子居所方向,指路人被刺客刺杀,此事被一小太监撞见,目前此人在金吾狱大牢。”
“哎,可是无确凿证据,始终无法说明问题。”
“嗯,确是。只是...父亲有否已去过凤仪殿?”
“尚未。”
“那便好,眼下无确凿证据,父亲前去,势必陷于被动。我已着人于凤仪殿前加紧巡逻。待再寻些证据,再与娘娘斡旋不迟。”
“我儿有此心性,为父深感欣慰。今日已是第四日,若第六日仍无进展,为父便去凤仪殿。”
“好。”
目送父亲远去后,肖似韫马不停蹄又赶往雍岚殿。
二皇子曾言俞氏女乃偶然踏足雍岚殿,然事实却是她主动去寻的二皇子。
二殿下撒谎原因,他心下了然。但应如何处理,恐还得先探探其口风。
敲门入殿时,二殿下正置身庭前檐下,望着漫天萧瑟雪意凝神。
肖似韫入得阶前,躬身向二殿下施礼,二殿下回身,微笑请他入厅。
“殿下,微臣此次前来,乃是再询刺客一案细节,请殿下务必据实相告。”肖似韫作揖。
“肖教军有话直说。”荣诃一脸平和。
“殿下,据臣勘察,那日俞氏女乃主动寻来雍岚殿来,刺客亦为她引来。前日殿下言及,她乃偶遇刺客袭击,不知当日此话,是何深意?”肖似韫亦是平心静气。
“这...将军应知,那俞姑娘为何府居客,本殿与那何小姐,亦有些交情。
彼时她风寒甚重,派俞姑娘前来寻我,我自应勉力相助。
刺客刺杀之因何,想必将军已查得些许真意,刺客虽为她引来,却是因本殿之故。
本殿之前说辞,乃是不愿将其卷入其中罢了。”荣诃说此话时,眼露真诚,似是真意。
“殿下之言,臣已明了,然殿下禀上,势必会将三人卷入其中。
臣不解殿下真意,然既奉陛下之命查案,个中真实,自当坦诚。
是故,还请殿下恕臣不敬之罪!”肖似韫拱手。
“肖将军若要将事实全数抖露,那本殿只愿将军能秉公勘察,不偏不倚才行。”二皇子笑道。
“如此,那微臣告辞。”肖似韫起身。
“肖将军慢走。”荣诃亦微笑起身。
眼看肖似韫远去,重立于楼檐下的二皇子,嘴角勾起,笑意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