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
亓府。
“女儿,你老实告诉爹,你心悦之人真是那李问?”亓思旻一脸惊讶。
“爹,女儿所言句句是真。李公子出身名医世家,又敏锐活泼。他一心为二殿下与爹爹谋事,女儿心悦于她,岂不无可厚非。”亓琬正色分辩道。
“李问确实不错,可二皇子殿下温和谦逊、前途更不可限量。你若选了李问,只怕会错失未来大好之前途。”亓琬坚定固执,亓思旻一脸无奈道。
他爱护女儿,亦真心期盼女儿有个好归宿。可他知晓,亓琬性子聪慧温婉,并不喜宫廷繁杂之斗争生活。是故此刻当他试探女儿心意时,便立刻遭到了女儿拒绝。
彼时李问尚在御史台掌图籍秘书一职,作为亓府司职客卿,他不免会常来亓府,一来二去,李问竟与亓琬结识。
李问聪慧、洒脱又好学的性子立刻吸引了亓琬注意,两人亦于之后相处当中逐渐心意相通、情深渐笃。
对于李问其人,亓思旻其实是心生爱护的。尤其是当他成为二皇子辅臣后,他外掩锋芒,内显聪慧,给予二皇子成长极大的助力,同时亦促进他下定决心,全力扶持二皇子上位。
只是他未曾想到,他原看好二皇子为自家女婿,却让辅臣李问捷足先登了。
还有不足一个时辰,二殿下之宴便要开始了。
他本想赴宴前试探女儿一番,谁料女儿真心确是此般?
“琬儿,你可想好,此一事关乎你终生之幸福。”亓思旻心含无奈,更有不甘。
“爹爹,您之心意女儿明了,然宫中尔虞我诈、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即便以后登上尊位,亦难免新人故去,色衰爱驰。琬儿心无大志,只求余生顺遂,惟愿与爹爹母亲安稳一世。”亓琬神色微敛,言语间情真意切。
至此,亓思旻确也无力劝说了。琬儿自幼才思敏捷,乖巧又有主见,她明了自己内心所求,自己亦不忍再拂了女儿心意。亓家家业丰厚,女儿只愿一生安稳,那他也是养得起。
“罢了,你之心思,爹已明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便不强求了。你先回房吧。”亓思旻叹了口气,轻轻摆手道。
亓琬欠身拜别了父亲,便缓步回房去了。
彼时,亓思旻于厅榻上端坐许久,终于在微叹了口气后,缓身出了大厅。
.....
醉雁楼远山阁。
这日距荣诃皇子就任御史台院侍御史恰好半个月。
此刻荣诃、何昱章、亓思旻三人正围坐阁内桌前闲话。
桌上佳肴丰盛、美酒醉人。
“此次能顺利就任御史台侍御史,全仰仗两位大人鼎力支持。二位知遇之恩,荣诃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荣诃说着,便将杯中美酒送入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呵呵呵,殿下客气了,殿下品性仁善谦和,乃栋梁之才,能为殿下效劳,实乃何某之幸。”何昱章微笑着,拱手道。
“何大人所言非虚,殿下仁义之才,我等自希望殿下登临高位,为天下,也为我大荣兴盛,再续佳话。”亓思旻此刻也拱手道。
言毕,亓思旻端起酒壶给容诃斟满,起身恭敬道,“殿下,初得职位历练,殿下若能出些佳绩,定可让陛下看清殿下真心,大计筹谋,亦指日可待。亓某祝殿下功业早成。”
“亓大人所言 ,荣诃铭记。来,我三人再次举杯!”荣诃起身再邀二位共饮。
话毕何昱章起身,三人碰杯畅饮后,方又重新坐定。
“御史台要务繁多,朝堂政事荣诃尚有诸多不明之处,以后还请两位大人指教。”荣诃接着说道。
“殿下言重了,殿下多才,我等自当竭力辅佐殿下。”亓思旻笑道。
“确是,殿下适才上任,朝中局势错杂,要想屹立不倒,便需寻个强有力之支持。叶家乃书香清流,若能得叶公支持,殿下之谋必能早成。”何昱章轻声道。
“两位大人乃父皇股肱之臣,言语筹谋亦皆为我荣诃,对我已是恩同再造。荣诃定不负大人之期,他日功成名就,必携恩厚报。”
“殿下言重了。”何、亓二人听罢,异口同声说道。
“呵呵,好吧。”荣诃微笑稍许,继续道:“对了,听说这醉雁楼名酒名菜,今日尝这酒,果然不错。来,二位大人,一起尝尝这菜。”
“呵呵,好啊。”何、亓开怀一笑,拿起筷子便夹尝了起来。
......
约一个时辰后,三人肺腑尽吐、饮畅颜欢,方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