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
赵公子怔了一下,接着轻咳一声道:
“听名字应该是一道观,使者大人需要属下做何事?”
林永健听出他不清楚这道观,稍微解释了一下,拿出几张银票道:
“你家族资产都已被查抄,也无钱无人可用,这些你先拿着,明日先办理此事。”
言罢,他又喊了一声“绿九。”
“公子,我在。”
绿九短短片刻已经在梦中,被喊到名字后迷迷糊糊的答应。
“这几日你陪着赵公子办事,带他去隔间休息。”林永健命令道。
绿九领命后打了个哈欠,带着有些孤傲的赵公子离去。
林永健在房间休息了几个时辰,到了凌晨,便带吕刀客和随从,三人朝着朱灵寺赶去。
朱紫国国王重视佛僧,每当此时,香火鼎盛,四方信徒纷至沓来。
晨曦初照,街面香客络绎不绝。
林永健挤进一家热闹的早点铺,点了豆浆配油条。
他是真没想到,在这里竟可以吃到这个。
至于豆浆,要的是甜的,加了点糖。
美滋滋的吃了早点,他才不紧不慢的跟随香客朝着远处高山而去。
走了约大半个时辰,总算到了朱灵寺山门处。
只听得钟鼓齐鸣,梵音缭绕于林间。
僧侣们身着袈裟,手持念珠,肃穆迎接参拜的善念信女。
林永健几人随着信徒缓缓步入寺内,一路经过数个佛殿,到达后山讲坛前。
此时一名光头大耳的老僧身披袈裟,手持锡杖,缓步登上讲坛。
其身后弟子肃立,神情庄重。
老僧坐定,目光如炬,环视众人,先是开口说一段致辞,又讲一段金刚经,大谈佛理。
林永健混在人群中,只是观测左右。
这朱灵寺好大的排场,一路走来,所见僧人差不多有几千。
没有见到的,也不知有多少。
讲坛不远处,隔了一道墙,便是演武场,几百名武僧正在修习武艺。
朱灵寺号称有万名僧人,或许不虚。
难怪二姐被这朱灵寺压制,丝毫没有还手余地。
人多势众,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林永健回过头,看着讲坛上老僧,琢磨如何接近,才能获取其信任。
知机已经获取纵欲派一方不小信任。
只要再接近戒真等一众持戒派,便可进行后续操作。
林永健思索片刻,暂时也没有头绪,只能等老僧讲法后上前套话。
老僧足足讲了一个半时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永健有些不耐,朝一旁打听,
这才得知老僧就是朱灵寺方丈戒真,得道高深,每次讲法,从早上说到晚上才停下来。
林永健听得头大,正准备先去寺庙其他地方查探一番,却看见一个锦袍大肚汉跳将到台上,指着戒真主持骂道:
“你还敢在这里妄论!”
戒真主持被打断,急忙站起问道:“敢问施主,所为何事?”
锦袍汉子怒哼道:
“何事!?”
“老朱我信了你的谗言,来了十多次,共计捐了万锭金子,只求一个姻缘。”
“都说朱灵寺灵验,灵验个屁!”
“一点用都没!”
“今日你且住口,与我说说,我这姻缘到底怎么才能求得?”
戒真自觉说的口若悬河,地涌金莲。
信徒无不感动涕零,合掌礼敬,整个讲坛内外,静寂无声。
结果突然蹦上这么一名夯货,他属实被问的怔住。
那大肚汉见到戒真哑口,更是气急:
“老匹夫,莫觉装傻能躲过这一劫。”
“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打烂你这讲坛,扒了你一身佛装,让你光溜溜的示众,以解我心头之恨。”
周围民众此时也反应过来,顿时帮忙道:
“兀那汉子,快快下来,免得引祸上身。”
“此乃佛门净地,你这汉子如此不晓规矩,冲撞了菩萨,如何了得?”
“大师乃得道高僧,岂能任你这粗鲁之人靠近,还不快下来,莫要胡言乱语。”
锦袍大肚汉闻听劝导,恼的转身骂道:
“我去你们姥姥的。”
“你们不过捐个三瓜两枣的银钱,我可是捐了整整万锭金子,所求不多,就为一个姻缘。”
“都来看看,这是老朱我的捐献手记,可曾说谎!?”
“再有劝者,别怪我不客气,一并打了!”
听闻大肚汉说捐了如此之多,又拿出手记,好事者上前看了后,也不多话。
事实在此,有如此大怨气,倒也理解。
有些虔诚者仍旧想要再劝,一旁闪出七八名身高马大的肥胖随从,怒道:
“我家少主捐了如此多金银,莫说一个女子,就是百个,千个也买下。”
“朱灵寺必须给我们少主一个说法!”
“不给说法,便拆了这讲坛!”
普通人见这一群胡搅蛮缠,又有钱有力的汉子,只是拿眼看一旁的武僧。
戒真遇到这几人,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窘迫,忙起身道:
“施主误会了。”
“佛法乃是引导众生走向觉悟之路。”
“施主心中有惑,不妨入内相谈。”
“在讲坛之地闹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说到后来,戒真有些慌了,不住的看向左右。
但是一旁亲信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武僧却是都躲到远处,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前相帮的意思。
戒真一把年纪,早过不惑之年,猜出此人应该是师弟戒严搞出的名堂。
如此搬弄是非,趁着他讲坛发难,意欲何为,还用多说?
戒真心中叹气。
他唯一的依仗,海明大师出了事,现在怕是交了主持之位,也难得善了。
一是驭下无方,神佛也看他不起。
二是没了主持之位,怕是遭杀身之祸。
戒真看向锦袍大汉,苦涩道:
“善哉善哉,世间多苦,人心难测。”
“吾辈虽修心养性,亦难化此刚强难调之辈。”
“施主既然不信佛法,强求无益。”
“但愿日后。。。。”
“放你姥姥的屁!”锦袍大肚汉上前两步揪起戒真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道:
“哪里还等你日后。”
“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老朱说到做到。”
“扒了这身皮,看你如何还做得人前大师。”
戒真被慢慢举高,一把年纪,胸闷难当。
无奈之下,他再次转头四顾,只见师弟出现在远处,一脸嘲弄。
院内众僧,此时竟无一人敢替他说话。
“罢罢罢,今日休矣。”戒真闭上了眼,只觉不如就此死了为好。
就在这时,一道正气之声却是突然响起:
“你这汉子,还不快快放下高僧,我来与你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