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真的就剩下收尾工作。
吴女士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催，让她早点回去，年前能空几天出来。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林迦嘴上说着知道知道，一边又用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回复，说提前不了。
每次唠叨完，又开始雷打不动的叮嘱：
“别老吃泡面，牛肉吃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寄。”
“这两天北城温度低吧，我听说都零下七八度了，你自己衣服多穿点。”
“别熬夜啊，这两天老看到新闻说那些二十来岁小姑娘天天熬夜半夜猝死的……”
……
贺楠从茶水间倒完热水出来。
没什么精气神地看着她笑笑：“你妈又来催婚了？”
有几次吴女士给她打电话，被贺楠撞见，都知道吴女士现在对她的终身大事多着急了。
“耳朵都生茧子了。”林迦无奈，随后瞧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你怎么回事？那个来了？”
“嗯。”
贺楠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抱着热水袋，跑到工位上趴坐下：“要老命了。”
“止痛片有没有？”
“那玩意儿没用。”贺楠有气无力。
而且她感觉这次比以往都要厉害，想到昨天下午那杯冰美式，她绝望地闭上眼。
怪就怪她管不住嘴。
“要不，去医院看看？”
贺楠挥挥手：“请病假扣工资，我看能不能扛到下班。”
林迦：“......”
贺楠没扛到下班。
到中午就已经彻底趴下站都站不起来了，还伴随着头晕呕吐一系列症状。
林迦送她到医院急诊，打上点滴后人才算恢复些元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贺楠叹气：“全勤没了，病假还要扣半天工资。”
说完眼巴巴望住林迦：“你刚刚有交代医生别让她用进不了医保的药吧？”
林迦给她换了个热水袋过来，塞进被子里：“以后你可别说我舍不得买衣服买什么了，咱俩半斤八两。”
“饿不饿？”给她掖好被子后林迦起身：“我出去给你买碗面。或者，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两人中午都没吃饭，忙完这会儿都快两点了。
反应过来的贺楠立马拿出手机：“这顿我请你，我抠是抠，但我看人的。”
林迦嗔她：“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发我，我先去了。”
-
林迦自己吃了碗米线，又给贺楠打包了份面。
回医院经过急诊大厅后面的走廊时，被尖锐的吵架声吸引去视线。
之所以生了转身的念头，因为她能听出其中一道声线，来自于她认识的人。
傅恬。
至于另外一道。
也熟，也不熟。
走近。
她意外。
那道熟也不熟的女声居然是前阵子很火的被某富二代劈腿的女明星。
林迦对娱乐圈的事关注不多，之所以知道，是喜欢八卦的同事还不少，她有时会被迫接受一些信息的输入。
“少装的这么冰清玉洁，你那些病人知道他们眼中高冷端庄的傅医生专门喜欢勾引别人男朋友？！”
傅恬脸色惨白，捏紧拳头：“你再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女明星：“告啊，看谁劈腿谁当小三在先！”
女明星气势足，身为“受害者”的底气更足，她一步一步朝傅恬紧逼，将她逼到墙角：“你这张脸待在医院可惜了，你应该去高端会所，那儿才赚得多！”
傅恬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被分手就去找跟你提分手的人，找我没用，我跟他没关系！还有，你稀罕的不行放在心尖上的东西，别人不一定看得上！”
“你什么意思？”女明星恶狠质问。
傅恬努力克制冷静道：“我对你稀罕的要命的人，根本不感兴趣，是他纠缠我。”
“你——”
“精彩！”
女明星扬起的手，和要说的话，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盯着莫名在走廊尽头冒出来的人，女明星明显慌了一瞬，私下找不着藏匿的位置后，干脆昂首直面：“你是谁？！”
林迦：“我看过您演的戏。”
其实就刷到过一些片段，被资本捧出来的明星，演技够呛。
也难怪少了金主她能这么气急败坏，居然追到医院来挑事。
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影迷，女明星拨了拨耳边的发，结果下一秒，林迦就说：
“但您刚刚表现的比您在电视里的精彩多了。”
女明星脸色堪比国粹变脸，突然就恶狠狠地冲林迦：“你他么说什么？！”
林迦耸肩，示意自己的手机：“都录下来了，你确定还要继续？”
“......”
女明星离开后。
林迦也准备转身走。
“林迦。”傅恬喊住她。
背影一顿，没回头。
“刚才谢谢你。”
林迦扯唇：“不用。”
她没指望她谢，只是顺手的事，换做别人她也会这么做。
“我跟黄日笙没什么，是他总来找我。”
林迦笑了下：“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那我跟谁解释？裴异吗？”
没想到她这么反问她一句，直接把林迦给整不会了。
她回头看她，斟酌几秒后才回：“你解不解释跟谁解释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不在乎的。”
傅恬像没听进去，自顾自嘲道：“现在就算我跟黄日笙睡了，他也不会在乎。”
有一瞬间，林迦对她是有生出一丝丝的怜惜的。
不管你如何漂亮、优秀，但你爱一个人超过爱自己，那就会变得自卑、怯弱，慢慢失去自我。
以前的傅恬在高中多闪耀，被多少人追，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可是为什么还是你呢？”傅恬艰涩苦笑质问。
与其说质问林迦，还不如说质问自己。
她不甘心的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付出，到头来，伤害过他的人，还会是他坚定不移的选择。
其他人，他连多看一眼都会厌烦。
林迦深吸口气，看着手上拎的打包盒：“在这里浪费时间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如去问给你带来困扰的人。”
“先走了，傅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