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凰国大获全胜。
铁骑本来就剩的不多,眼下再被这么一消耗,实力再次大打折扣。
宋稚鸣金收兵的时候,看见慕远之神色灰败的看着她,像是不相信她一个女子真的轻而易举就将他挫败成这样。
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宋稚是真的对他没有一丝恻隐之心,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宋稚巴不得弄死他。
这天下,也是宋稚真的想要。
慕南祈竟然真的愿意将这天下拱手让给一个女人!
他踉跄着跌倒在地,脑海里满是不可置信,目光失焦。
宋稚本想乘胜追击,辛挽云拦着道:“他们毕竟还剩了十万多点的人,冲进城风险太大,万一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反而得不偿失,暂且先退一退吧,不急于这一时,反正眼下天齐军心肯定已经大乱,慕远之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当初若不是他侥幸拿到了铁骑的令牌,他甚至都坐不上这个皇位。
装作不争不抢的蛰伏那么久又如何,以他的脑子就算是抢也根本抢不到什么。
当然,慕远之能成功篡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离的暗中支持。
当初江离为了来天齐找柳若虞趟了这趟浑水,也给了慕远之很大的助力。
不过一切应该就快结束了,就目前的形势看,慕远之撑不了多久的。
宋稚听从辛挽云的意见骑在马上转身离去。
夕阳下,她笔直的背影看起来坚韧强大。
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成长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所有兵马回到营地,孟齐清算了一下这次的伤亡,发现这次阵亡的主要还是那些刚加入的沧澜城百姓。
不过他们剩下的人没有一个后悔,他们依旧带着热血和一往无前。
大家因为今天的胜利十分开心,只要解决完最后这一波阻力,可以说他们就算是拿下了天齐。
慕南祈前两天还写信来说是乐城的宫殿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想来再经过几个月的完善就可以入主,期盼着她们快些完事回去搬寝宫呢。
每封信的结尾,慕南祈总要照例写上三个字:望妻归。
宋稚也总是十分有耐心的画几个大饼给他,表示快了快了,等这次解决完所有铁骑,她就不再跟着将士们往前边的城池收尾,回去乐城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
先前成立凰国的仪式太过简单,等宫殿修好,她要邀请各国前来见证,重新补全那些仪式。
而慕远之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御驾亲征很快就传遍了四方。
其中魏国依旧是笑的最欢快的,他们幸灾乐祸的表示从古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么窝囊的帝王,不是在吃败仗就是在吃败仗的路上,简直要把人笑掉大牙。
但凡有一点实力,都不会把自己弄到这副田地。
甚至魏皇还广而告之自己很后悔,但凡当初他选择攻打天齐,半个天齐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对此江离表示你们现在去天齐分一杯羹也不晚。
魏皇立马咬牙切齿道:比起分一杯羹,他们更想让伤害他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解释过很多次都没用的江离已经放弃了解释,默默认下了就是他伤害的魏荣这口锅。
不过他很不甘心,识图分出兵力对付凰国给凰国一点教训,结果兵马刚到边境,就看到凰国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守在那里,足足有十万兵马,甚至可能不止。
江离心性成熟,十分能屈能伸,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气专心对付魏国。
他开始用上了十成十的实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宋稚解决完天齐,那么下一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黎国。
为了到时候能有心力和凰国对上,他必须要提前解决掉魏国的骚扰才行。
魏国也发现黎国对他们忽然发了狠,最近几次交战都损失惨重。
魏国能受得了这委屈?当即举全国之力开始反攻,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江离没想到魏国是一点就炸,只得继续和魏国开始周旋。
同时,他也一直没有停歇过写信联系柳若虞。
只是每次柳若虞对那些信看都不看就会扔进炭盆,反倒是苍筇吃味不已,在看过几次信之后不自信的问柳若虞,“我没有江丞相那般运筹帷幄的能力,你会不会嫌弃我?”
每当这时,柳若虞就会大剌剌的安慰他,“没事,我们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会运筹帷幄就够了,你可以只负责赚钱养家。”
苍筇对这样的话很是受用,更加卖力的经商。
苍夫人见自己想尽办法都没能扶上墙的儿子现在不需要她苦口婆心就能自己主动上进,明白这全都是柳若虞的功劳,于是对这个准儿媳就更加满意了,直呼柳若虞就是苍家的福星。
福星这两个字让柳若虞一瞬间破防。
曾几何时,她因为引狼入室一直觉得自己是灾星,但是现在竟然有人说她是福星。
在苍家欢乐的氛围中,柳若虞心里那道看不见的伤口也在逐渐治愈。
虽然宋稚没有亲眼看到柳若虞现在的变化,但是从她寄过来的信里,宋稚能清楚的感觉到柳若虞现在的状态并没有以前那么紧绷。
相信只需要最后报了仇,她一定可以翻篇开始新的生活。
营帐里,辛挽云正在和宋稚商量后续排兵布阵的计划。
因为夜间起了风,所以烛火略微有些晃动,连带着投射在营帐上的影子也开始摇晃起来。
宋稚虽然一直在读兵书,可到底不如辛挽云经验独到,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辛挽云在出谋划策,宋稚在听。
夜幕笼罩着大地,旁边的炭火燃的红红火火。
等她们商量的差不多正准备各自休息时,门外忽然闪过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这身影速度实在太快,要不是两人都很敏锐,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她们彼此对视一眼,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继续开始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
没话找话实在艰辛,就在两人快要找不到话聊时,一股劲风终于从门帘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