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提出的办法确实可行。

    “那这个见证人你有人选了吗？”

    娜维娅已经想到了，但还有些犹豫：“人选已经有了，你也认识——千织。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千织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首先，这次和娜维娅会面的仆人，是林尼和琳妮特的“父亲”。林尼和琳妮特的演出服都是找千织定制的，娜维娅也是千织屋的常客，她们三个都算是千织的朋友。大家是诚心谈合作的话，以林尼和琳妮特为纽带，很容易拉近距离，谈话也会更容易。

    其次，千织和特巡队队长夏沃蕾的关系也很好。千织没少协助夏沃蕾办案，特巡队很信任她。如有意外，千织作为见证人是能取信于枫丹官方的。

    最后，不管仆人是不是枫丹人，她都是代表至冬来的。而千织是个不会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的稻妻人。在这一局中，千织可以作为一个理性的看客，不会被情感左右。

    而且，千织的职业是服装设计师。由千织作为见证人，这个会面只是民间的事情，不牵扯官方就暂时不会上升到外交层面。

    娜维娅简单说了请千织作为第三方的理由，又补充说道：“如果千织不愿麻烦，我还可以让她帮我引见那位特巡队队长。”

    夏沃蕾作为见证人，虽然没有千织那么合适，却也能保证愚人众不会借机危害枫丹。

    塞拉菲娜知道仆人是诚心合作的，但她无法宣之于口。

    她握住娜维娅的手夸夸她：“娜维娅，你好聪明！”

    从她以最短时间想到最合适的见证人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位刺玫会的现任会长确实有能力统领一个帮派。

    娜维娅嘿嘿一笑，欣然接受了这份赞扬，又拿出来一份柔灯铃做的书签：“对了，这个给你。”

    突然收到一份礼物，塞拉菲娜都怔了一下：“诶？怎么突然......”

    “是我给你的赔礼。学者的书很多，这个你应该用得上。”娜维娅站起来，郑重鞠躬道歉，“上次在歌剧院，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芙宁娜不好，我该向你道歉。”

    娜维娅不觉得她对芙宁娜的评价有错，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该在朋友面前说她其他朋友的坏话。

    她在白淞镇外千挑万选选了一株柔灯铃，把它做成书签作为赔礼。

    塞拉菲娜行踪不定，娜维娅找了她几次都扑空，就一直带着，想着哪天交给她。

    塞拉菲娜都被娜维娅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不好意思了。

    小狗狗一把抱住娜维娅：“我会好好保存的。”

    拜托，有这样会顾及你情绪、还会郑重道歉的朋友是一件超酷的事情诶！

    ......

    可能是真诚的人总能被人真诚以待吧，千织听了娜维娅的请求，和夏沃蕾打过招呼后同意了当这个见证人。

    那些来钱快的脏活刺玫会不愿意沾染，又有那么一大帮子人要养，面对灾难确实缺钱缺物资。

    仆人诚意满满，在千织的见证下她们很快就达成了合意。

    壁炉之家的孩子们在白淞镇附近考察一番，发现了一个遗迹，每天都在那里敲敲打打。

    那维莱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对外公布原始胎海的事情。

    由蒸汽鸟报牵头，枫丹几家大报社一同出版了一本应急知识手册，由沫芒宫拨款，免费为枫丹民众发放。

    虽然头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但日子总要过下去，除了学校为孩子们组织了几场逃生演习外枫丹廷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

    塞拉菲娜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芙宁娜约她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听歌剧她也放下事务去了。

    芙宁娜在台上摆好姿势，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

    她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把幽光星星虚空终端从口袋里掏出来塞进自己的手套里。

    塞拉菲娜一直在暗戳戳看芙宁娜那边的动静。芙宁娜猫猫祟祟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塞拉菲娜。

    芙宁娜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塞拉菲娜主动问她：“等下有什么想做的吗？”

    有虚空终端，芙宁娜无需开口就可以把想法传递过去。芙宁娜的手摸在幽光星星上，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塞拉菲娜的虚空终端上只收到一句话。

    “我想吃蛋糕。”

    塞拉菲娜想逗逗她：“嗯？我们来之前你不是刚吃过吗？”

    芙宁娜都想跳起来了：“可是这场歌剧还要好——久呢。”

    看塞拉菲娜没回话，芙宁娜的消息又弹出来了：“你答应今天要陪我的！不可以反悔的！”

    看芙宁娜恢复了点活力，塞拉菲娜才给她发消息：“逗你玩的。我出门前烤了两个蛋糕胚，等下回去你选奶油我给你做蛋糕。”

    “你居然戏弄我！作为赔礼，等下我要吃两个蛋糕！”

    “哇——这么霸道啊。我还准备了千层蛋糕皮，等下你吃不吃啊？”

    芙宁娜在心里挥舞着猫猫拳：“我可以晚上再吃！”

    虚空终端里传来塞拉菲娜的笑声。

    芙宁娜对人的视线还算敏感，塞拉菲娜频频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她当然发现了。

    芙宁娜不想让塞拉菲娜担心，追着塞拉菲娜要蛋糕，装作开心的样子。

    两个各怀鬼胎的少女都暗中松了口气。

    歌剧谢幕后芙宁娜不知道在磨蹭什么，等人都走光了才下来。塞拉菲娜一直在门口等着她。

    芙宁娜下巴抵在塞拉菲娜肩膀上：“你在看什么呢？”

    塞拉菲娜扬下巴：“露景泉边有人拉琴，还挺好听的。”

    芙宁娜踮着脚尖探头探脑：“哪儿呢哪儿呢？我听听！”

    露景泉边拉琴的少女穿了一身黑色长裙，没有佩戴饰品，只在胸口别了一朵小白花。

    塞拉菲娜对她有印象，这个女孩好像叫莉莫妮。当初塞拉菲娜在水下基地找到原始胎海之水的时候，她和几个少女作为实验品也被关在基地。

    当时她虚弱地快要死了，塞拉菲娜一时心软把她救出来。现在她已经能重新拉起她最爱的琴了。

    塞拉菲娜不太了解枫丹冷门的曲子，芙宁娜却对枫丹的曲子如数家珍。她凝神听了一会儿，肯定道：“她拉的是一首很冷僻的送葬曲，据说这首曲子能消除逝者的执念。”

    塞拉菲娜听见街边小女孩和她母亲的对话。

    “妈妈，这个姐姐为什么每天中午都在这里拉琴啊？”

    “嘘......姐姐是在劝解她的朋友，宝宝不要打扰姐姐。”

    在为娜维娅父亲冤案平反的时候，旅行者说他在露景泉看到了少女失踪案受害者化作的纯水精灵，露景泉里翻涌着憎恨的苦水。

    当得知少女失踪案里逝去少女的怨恨翻涌在露景泉中后，曾经也是受害者的莉莫妮跟着父亲学会了这首曲子，一遍一遍为她们拉响。

    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