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口腔溃疡贴19
作者:酒馆小娘子   庭楼望春来最新章节     
    他舔了舔嘴唇,又踢了踢防盗门,那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

    “再问你最后一次,开不开门?”

    “不开。”

    宋春庭的回答依旧坚定。

    “行,那你别开。”

    谢淮楼向后退了两步,刚一抬脚又放下了,他的手在身上窸窸窣窣地摸索着。

    然后他摸出了手机,苦笑道。

    “我说了不揍你就不揍你,但这么近踹门会伤到你,老子今天心情好,绅士做到底。”

    几分钟后,两道脚步声自下而上,慢慢地接近。

    然而,来人并非警察,而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拎着工具箱爬上了楼。

    谢淮楼撑在防盗门外,宋春庭站在门里,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混蛋男朋友在撒疯,搞不好姑娘连命都丢了。

    那俩人站在台阶平台上,犹豫着没敢上前。

    “愣着干什么?”

    谢淮楼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道。

    “把这扇门给老子拆了!”

    两个中年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敢看宋春庭的眼睛,低头开始干活儿。

    房间里的宋春庭倒还平静,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望着谢淮楼。

    谢淮楼靠着对面邻居家的门,回望着宋春庭,手上慢慢地点了根烟。

    他的眼底血丝密布,那笑容嚣张而又挑衅。

    这时,他似乎若有所感,站直了身体,冲着邻居家的猫眼镜冷笑道。

    “不用麻烦了大妈,没人管 602 报警,我替我女朋友谢谢您全家,改天发个‘金牌朝阳大妈’的锦旗给您。”

    那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仿佛他心中的烦躁一般,挥之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的夕阳由血红渐渐转为深紫,那黯淡的光芒穿过窗玻璃,洒下一片昏暗的光。

    楼道里的感光装置开始工作,声控灯随着拆门的窸窸窣窣声依次亮了起来,仿佛在见证着这场不同寻常的闹剧。

    “咣当!”

    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扶着门往上一提,那破旧的防盗门便乖乖地告别了岗位。

    死角和缝隙里的久年积尘在空气中上下跃动着,如同一群不安分的小精灵。

    谢淮楼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又吐出一口烟,然后吩咐道。

    “扛走吧。”

    那两个人没多言语,悄然离开了。

    寸土寸金的东大桥,入住率不可能低。晚上六七点钟,只有体制内的人才能按时下班,而那些忙碌的 996 们还在加班。

    所以,谢淮楼在这撒疯的十多分钟里,都没有一个邻居经过。

    楼道里一片寂静,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谢淮楼没着急动,他慢悠悠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后,狠狠地踩灭火星。

    那用力的一脚,仿佛要把心中的烦躁也一并踩灭。

    然后,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前,犹如饥肠辘辘的雄狮走向任人宰割的猎物。

    科学家就是科学家,素质高,不尖叫也不骂娘,甚至连里面的那扇门都没关。

    看样子,她很是清楚,今天没有任何事能拦住他谢二少进这扇门。

    谢淮楼的胸膛如烈火焚烧一般,炽热而又焦灼。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宋春庭眼中没有如期而至的恐惧或厌恶,依然那么平静。

    那平静的眼神,仿佛一潭深水,让人捉摸不透。

    平静得好像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他更愤怒了。

    操他妈!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眼睛里有他!

    楼梯房比电梯房的公摊面积少很多,看起来也更宽敞。

    四面墙壁只刮了大白,没有任何装饰。

    谢淮楼本以为,凭这仙女平日里的着装风格,家里怎么着也得是个北欧极简主义风格。

    没想到,这间房就像“北京九十年代家庭”的样板间一样。

    墙上打着深棕色壁橱,那颜色仿佛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客厅里摆着中式古典家具,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连窗帘都眼熟得让谢淮楼想起了他姥姥,那厚重的布料,带着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唯一打破穿越感的是那套看着颇为专业的家庭影院。

    黑色的音响设备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对品质生活的追求。

    谢淮楼先在客厅里环视一圈,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后,“砰”地一声踹开了主卧房门,那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他拉开一间间壁橱门,翻开衣架上那一件件完全相同的白衬衫、黑长裤。

    确认后头没藏着人后,又去踹开了次卧的门,仔仔细细检查了书桌下、书柜旁和落地盆栽植物后面。

    他的动作急促而又慌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滑开卫生间的玻璃门,“哗啦”一声拉开浴帘,浴缸里空无一人。

    杂物间……阳台……厨房……谢二公子连冰箱冷藏室门都打开了,就差掀锅盖了。

    一无所获的谢魔王站在阳台门前,单手叉腰,沉吟不语。

    宋春庭始终站在一旁,任由他折腾。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忽然,谢淮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皮微微阖上,随后又猛地睁开,朝宋春庭挑衅地抬了抬眉毛。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果敢。

    旋即,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阳台,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砰”地一声,他用力推开了铝合金窗户,闷热的晚风一拂而入,顷刻间吹散了空调房里的凉气。

    那股热风扑面而来,带着夏日独有的气息,让人的心头涌起一股燥热。

    谢淮楼双手撑着窗台,向外一翻,以一种不论从力量、柔韧性还是角度都极其匪夷所思的动作把自己荡出窗户,轻飘飘落在五楼的铁窗栏上。

    他的身姿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动的猫。

    铁窗栏在他的脚下微微颤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他站在那里,左右扫视,目光如炬,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他又纵身一跳,落到旁边卧室窗下的空调室外机上。

    那空调室外机在他的脚下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抗议他的鲁莽。

    他再次左右扫视,抬头向上望去,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空气闷热潮湿,一番激烈的运动让谢淮楼满身是汗。

    那硕大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往下流,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然而这一刻,这位二逼公子竟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奸夫要么跳窗逃了,要么……

    就根本没有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