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长睫抖动,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
她感觉温热而柔软的触感怀抱着自己,一条紧致结实的手臂正紧紧的环在自己腰上。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和谢淮楼的手握在了一起。
修长如玉的长指扣握着柔嫩的的纤指,两人十指交缠相扣。
宋春庭眨巴着眼静静的盯着谢淮楼看。
清晨的阳光细碎而沉静,暖阳穿过木窗落进屋内,照着谢淮楼脸颊上的小绒毛泛着柔光,浓密的鸦睫遮住了片刻的暖阳投出两片毛刷小阴影。
薄唇因昨夜的淫靡过分摩擦比往日更添红润,身上的茶白衣袍松垮的敞着,露如玉脂般的白肤。
他可真好看,如质润温雅的美玉,如炎热时吹拂的清风。
察觉宋春庭终于醒了,谢淮楼睁开眼眸。
温润的桃花眼里眸光熠熠生辉,他含笑亲昵的磨蹭着宋春庭柔声低语。
“仙尊醒了?肚子饿吗,我已煮好粥,在小炉锅上温着。随时可吃。”
宋春庭迷瞪的灵台瞬间清醒了过来,昨夜种种浮现在脑海。
她浑身上下酸软得起麻,她瞪大双眸,面泛红晕。
谢淮楼知道她是想起昨夜的事情了,含笑着的眼眸与她瞪大的美眸对视。
一时气氛有些缱绻旖旎。
宋春庭顿觉羞怯,为了摆脱这种气氛她挣扎着要起身。
宋春庭忍着酸麻,刚站起身,没成想激烈情事后的疲软感使得双腿一软。
她“啊”的一声往下倒,谢淮楼一直注视宋春庭的动向,眼疾手快接抱住宋春庭。
天旋地转,宋春庭整个人直接倒在了谢淮楼的身上。
谢淮楼原本松垮的衣袍因迅捷的大动作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肌和玉滑的肌肤。
二人身上似有若无的清竹香夹杂甜腻的白梨花香萦绕其中,更增添了暧昧的气息。
剧烈的心跳声,已分不出是谁身上的……
谢淮楼先打破僵局,他长臂搭在宋春庭细腰柔声问。
“仙尊摔着没有?女子初夜破身后会有不适,仙尊得慢着些。我已给仙尊上了药,但仙尊与旁人不同,还需要些时间才能修复。”
宋春庭就这样趴在谢淮楼身上,看着他就这样搂着自己清谈起昨夜的事,小脸红晕暴起。
怎么谢淮楼平时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怎的说起什么破身初夜这种床帏之事,这般淡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红晕着脸撑起身子想要抽身,谢淮楼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长指一直摁住她的腰窝处,二人紧紧相贴,温润却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宋春庭从他那温润的眉眼中,好像看到了一丝翻涌的危险气息。
正想细看,谢淮楼眉眼一弯嘴角一扬轻轻松开手,还贴心的顺势扶了她一把。
宋春庭坐在木床旁侧着身子呼气,眼神乱瞟,不敢看谢淮楼。
猛的她发现了一个重点,转身问他。
“你说你给我上药了?上什么药?上哪里了?”
谢淮楼端坐起身,理了理敞开的衣襟。
头一歪闪着琉光的桃花眼无辜的直答。
“仙尊昨夜落红,大抵还是撕裂得严重了些,要上药的。仙尊那时已昏睡过去,我掰开仔细看了,红肿严重,就抹了药在仙尊私处。”
宋春庭瞬间血冲上脑了,她就不该问!
一个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床帏之事的人能答出怎样委婉的话,答的话不直往她脸上臊吗?
她支吾着,愣是一句话也没憋出。
他倒是一脸的无辜的模样说出来,昨夜是谁那般孟浪折腾得她受伤了罢了,到底是中了情毒,他也难以控制,还知道上药是个好孩子。
宋春庭脸上几经转折,叹了口气。
“谢淮楼,你情毒如何了?我看看。”
宋春庭忽问起谢淮楼情毒的情况,伸出手想查探一番。
谢淮楼猛然回神,后退一步避过宋春庭探查的手。
“谢仙尊关心,还有些余毒,运转过几番灵力后,应该就能消除掉了。”
宋春庭听他这样说就放心了,点点头。
宋春庭低头望着身上绣着青莲合欢的衣裙,显然是换过了。
“昨日是你帮我收拾好的?”
谢淮楼做事向来稳妥将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两人那般亲近的事都做了,也不必再计较这些。
宋春庭想明了之后,也不再那般羞怯。
“是。谢淮楼将仙尊抱到木屋东南边的那个热泉处清洗了身子,然后换了衣衫。”
“你怎知那有个热泉水?”
宋春庭抬眸疑惑望向他。
谢淮楼一时语快,说漏了话。
他迅速定下神,弯眼一笑。
“是仙尊当时迷糊中告诉我的。仙尊不记得了?”
宋春庭闻言细思,可能是这样,昨晚她神思浮浮沉沉的,大约真是忘了?
谢淮楼见她是信了便放下心来,继续挂起笑意。
谢淮楼拜入庭雅宫后就一直跟在春庭仙尊身边,轻易不离庭雅宫地界。
只有在他进入筑基期时按照玄剑宗的宗规:
学成五年与进入筑基期的弟子须得下山历练,完成为期半年的游历任务后方可归。
下山历练后,他离了仙尊就思念成疾,抓心挠肝,人闷闷的不高兴。
那时候的仙尊离他太远。
淡漠疏离,经常罚他,还总想赶他走。
他太患得患失,怕他离开庭雅宫仙尊会趁机收拾他的行李物件丢出庭雅宫赶他离去。
甚至还担忧,他不在了,师尊找不到人罚跪怎么办?找了旁人怎么办?
一想到罚跪时师尊在薄纱幕帘后的隐约身姿被旁人看了去,他就更坐不住了。
历练在外,时时刻刻查看监视水镜监看仙尊,发现仙尊一直在他的“视线”里不曾出去也不与人相处言欢才稍稍放下心来。
之后他早早超额完成了任务,可为期半年的历练期限没到。
他也不愿逼着自己四处走,就来到了仙尊幼时居住过的灵山。
躲过蓬荫山的精怪并凭着过人的聪颖天资和渊博的知识解了法阵进到了小木屋。
他逛着仙尊少时居住过的地方,想象她的身影。
这里有过仙尊的痕迹,他靠着这份残痕,就在此住了下来熬过了历练时间。
在故居他找到了谢思遗留下来的药理学识。
他人聪颖,靠着钻研和不断失败又重复的实验,制出了能迷昏仙尊的迷药幻香。
也是那一次游历回来后他心如火烤,满心的酸胀哽得他泛苦,煎熬促使他第一次下药。
水乳交融,肌肤相贴无比亲密又无比近的碰触到了曾经那不可亲近遥远的执念。
……
两人梳洗过后,坐在遗留完整的木桌上喝粥。
“仙尊。我们何时择日结契成亲?”
谢淮楼望着宋春庭忽问道。
宋春庭呛了一口,谢淮楼忙放下碗筷抬手去顺她的脊背。
宋春庭咳得长眉皱起摆摆手。
“你在说什么?!”
“结契成亲。”
谢淮楼庄重的再答了一遍。
“我知道这样是淮楼高攀了仙尊,淮楼一定加倍修炼达到能和仙尊差不多的修为。”
谢淮楼眼眸闪着希冀的光。
“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了,该是要结契成亲的。”
修道之人虽不如俗世中那般在意某些繁文缛节,但婚嫁结契却也是极为看重的,不然也不会出现一众家族势力性的修道世家。
宋春庭一时语塞,凝视着谢淮楼那俊雅的少年脸。
她当时救人想着就救了,哪里还知道要结契成亲的?
谢淮楼这孩子还真是实诚。
不过也是,他就是个温和心善的性子,做不得取人清白还不给名份的事。
虽然这段日子两人相处渐有缓和,可她也没忘,她从前是如何待谢淮楼的。
她以身救谢淮楼也不是因为愧疚,她宋春庭不是那种高尚的人,为救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愿意这样救只是因为那是谢淮楼而已。
她将救人和愧疚一回事分得很清。
她离尘世太久也理不清尘俗的那些事,不想谢淮楼是因为清白这样的事非得负什么责任和她结契成亲。
“谢淮楼,我与你那般是当时是事出紧急。只是一次治疗,即是治病,又何在意其他,记怀其他。我们只当往前看。”
宋春庭说出这些话,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声音有些低闷。
意思是让他全部忘了,当作一场过往云烟?
他就这般让她不喜不肯认他?
谢淮楼手指紧捏调羹,指骨泛白,他作出乖顺的模样。
“可仙尊昨晚说过,说给我聘姑娘时,让我之后不要负了人家。是仙尊给谢淮楼解的毒,谢淮楼自不会负了仙尊。”
宋春庭……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淮楼这孩子真是谦恭守礼,只认些死理。
从前受罚那样的屈辱都忘了?因为要负责所以结契成亲,把自己搭出去?
宋春庭不想谢淮楼是因为负责任跟她结契成亲,他不觉得委屈,她自己替她觉得委屈。
“谢淮楼,你还太年轻。负责任是好品德,可我不想你为负责而束缚你自己。你天资聪颖未来定是不可限量,你会见万千风华看人间无数。那时之后你才能知晓你心中所意。仙尊救你只是救你。不想这个救成为一种负担。以后这事就当没有。”
一番肺腑之间很是真诚,但正好踩在了谢淮楼的痛点上。
谢淮楼明白了仙尊的想法,他知道不能急,以仙尊的性子,须得慢慢来,徐徐图之。
他微低头作出委屈状,不再言语。
鸦睫毛半垂,长睫乱颤,直颤到宋春庭胸口里乱了她的心。
宋春庭忙捂胸口狂喝粥,自己饿得心慌了?
之后谢淮楼就真不再提结契成亲的事,也不提两人那一夜的事。
他搬去了另一间卧房,白天去看看那些被符阵困住的人,晚上早早熄灯安寝。
宋春庭损耗了些灵力,日日都入定修补。
可她还是发现了谢淮楼的不对劲。
夜晚,隔着几墙之隔,宋春庭都听到了痛苦和难耐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