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知了容雅,准备启程回玄剑山的事。
又在白家歇息了两日,在一天阳光明媚的早晨启程回玄剑宗。
谢家一群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皆前来相送,一如欢迎他们来时。
几位丫鬟和妇人皆是不舍,宋春庭一一与她们招手告辞,热情的告别。
容雅知道宋春庭这孩子的性情是真的好。
容雅拉过谢淮楼,低声说。
“为娘真是没想到你小子当初钟意的是春庭仙尊呀!也就春庭性子好,最后愿意跟你。你小子还真是大胆!你要是追不上,你是不是就不回家了?”
谢淮楼听着母亲的数落,略有些不好意思。
“当年仙尊那样高深的修为,又因是绞杀魔物邪修,也没有冷傲。在破坏了人家的财务损失后,喊了账房先生,一一清算了人家的财务损失,我就知道仙尊她很好。”
谢淮楼望着和人群热烈告别的宋春庭,笑颜逐开,心中幸福感将他堵得窒息。
因为谢淮楼就是当年被拉过去算账的“小账房”。
只是仙尊好像不记得了,然后他就追去了玄剑宗,去寻找她追逐她。
容雅头疼得一拍脑门,有时她这儿子的执着和偏执真是操劳了她这为娘的心。
容雅再牵过宋春庭,说着体己话。
“谢淮楼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收拾他,我再认你当女儿。”
宋春庭小声与容雅咬小耳朵。
“他就是对我太好了,好到恨不得我睡觉翻身都替我翻了。让我头疼得很。”
容雅一脸高深莫晦的神奇,憋着笑望着宋春庭。
“哦~最近都偷偷睡一块了。”
宋春庭听及血液冲上灵台识海,面上红霞一片片,一下就结巴了。
容雅拍着宋春庭的手安抚她,笑道。
“那小子我还不了解?即便春庭你不依,他也有法子缠着你让你心软了。他就是拿捏住了春庭你容易心软这点,你就着了道!”
“知子莫若母呀!”
容雅身上的水镜疯狂响动,容雅按住着这跟催命似的水镜,轻叹一声。
“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趁着时间还早,你们出发吧!”
宋春庭站在庭雅宫前,看着满园的白梨花和充斥在鼻尖熟悉的清甜的梨花香,感到异常舒适。
宋春庭插腰,绕着前庭走了几圈,满意的点点头。
谢淮楼一直紧跟在她身后转悠。
她抬腿刚想入到屋内,谢淮楼亦步亦趋跟着,宋春庭袖一抬,阻挡他的去路。
“我们回来前不是商量好了,在玄剑宗内还是得避嫌的吗?”
宋春庭眯起眼梢警告似对谢淮楼说。
谢淮楼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可他现在是后悔了。
如今和仙尊一起了,在谢家那是不分不离,到如今谢淮楼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一个人回到清净居。
他也不说话,委屈似的站在门口,亮着那双桃花眼闪闪呀的,巴巴的望着宋春庭。
“你少来这招啊,我们要给玄剑宗带来好的印象。怎可……”
谢淮楼见一招不行,再伸手一指廊下的那一大块地砖,朝宋春庭殷殷的说。
“就当仙尊传谢淮楼来,是罚谢淮楼跪的。这样我在庭雅宫就有理由了。”
宋春庭一时被卡得哑口无言,她这次理亏。
她从前为赶他走,老罚他跪来着了罢了,反正这庭雅宫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自己和谢淮楼只要不明着没羞没臊就好了。
宋春庭掐着谢淮楼的脸蛋,泄泄恨,接着就牵着他入了内房。
谢淮楼垂首藏笑,带着得逞的小得意。
一路上谢淮楼内心感慨良多,先是见到幔纱后,熟悉的卧榻。
接着进入了谢淮楼明面上从未来过的卧房。
谢淮楼从前等宋春庭晕了常偷偷跑来抱着她共眠,如今是光明正大被宋春庭牵着进来的。
两人御剑奔波了半月,风尘仆仆才回到玄剑宗。
现如今宋春庭只想观星辰、感受拂山而来的清风。
好好泡泡澡放松休憩一番。
等两人洗完了澡就上了榻。
宋春庭让他放下银霜色幔帐,准备休憩。
谢淮楼一向听话,照办。
他心情愉悦,内心感慨从前是不能示人的执念,现在已是光明正大的明正言顺。
虽然两人一直同榻而眠,但在庭雅宫还是不一样的,那种意义是不一样的,就像圆满了一个梦。
两人就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两人缱绻相依,同枕而眠,往后恩爱相守。
两人御剑来到玄剑宗,主峰。
只见老掌门正躺藤椅上,悠闲的品着灵茶,谢淮楼当初走时送他的两大罐灵茶,宋春庭和谢淮楼都走了快一年多了,竟还在喝。
“哟?舍得来拜访啦?”
宋春庭粲然大笑。
“得您老牵挂。”
老掌门捻着胡子看着两人与离开前完全不同的相处模样。
再加上前几日修仙界都在传的春庭仙尊和谢家少家主秦晋之好,便知道这两人好事是成了。
老掌门来回审视着谢淮楼。
他虽知道谢淮楼是个好孩子,也为他高兴。
但还在暗想是不是宋春庭入世不久,被这小子诓了去,心中有种嫁女儿的疼痛感。
谢淮楼垂首恭敬朝老掌门行礼,识趣的奉上两大罐上品灵茶,还是早春的浓郁春茶。
谢淮楼内心是真心感激老掌门,当初若不是掌门几句话,他对仙尊估计现在都是只能遥遥相望,还哪能想现在这般,与仙尊恩爱相携。
老掌门心中一下就不疼了,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就是心机!”
“那连翘去支援你,可有什么不妥?”
宋春庭一愣,她与连翘也算熟识。
“并无不妥,一如既往。可是有什么事?”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连翘确是没什么不同,依旧以力吞山河之猛势一剑一个邪修。
老掌门一听,忽然松下心来,而后严肃的与宋春庭说道。
“你还记得你临去前,各大门派的有个秘境探索比赛。因为“入仙”之事,你便没有参与。”
宋春庭记得谢淮楼给他整理总结的事务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事务。
“记得。”
“当时纯钧峰葛渊的几个弟子都参加了。后来在秘境中竟有邪修侵入,造成秘境空间不稳,许多人不知被传去了不知何处,但命灯皆在所以也没造成多大恐慌。之后陆续有人从秘境中出来,而当时的连翘确是最迟回来的。”
“连翘前阵子回来之后,不知怎的有了心结。更有有一天忽然暴起还要杀了自己的师弟,葛渊的那个四弟子—葛悬轻。后来竟不知怎的昏倒了,醒来就失忆了。”
宋春庭听着一头雾水,讶然道。
“连翘有心结?失忆?”
“之后她醒来后,已不太记得自己在秘境的事,与自己晕倒前的事。无论是葛悬轻亲自的查探,还是别的医修都仔细探查过了,并无任何异处,修为和神识并无损伤。便估计是因为在秘境受,邪气侵染所致。”
老掌门摸着胡子,欣慰的说。
“好在,她确实没什么大事了。”
老掌门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立即将束之高阁的灵茶拿出,也不抠唆了,抓了一大把茶叶重新煎茶。
他知道他以后的茶叶都不会少了,谢淮楼会给他这个老媒人准备妥当的。
宋春庭和谢淮楼两人也在疑惑连翘的反常。
“纯钧峰长老葛渊剑术卓绝,乃是‘修仙界第一剑’。他座下有六个亲传弟子,个个剑术奇绝,而连翘师叔是他的亲传三弟子,淮楼也曾无数次与她打过教导,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
“确是如此。而葛渊座下的四弟子,却是个修行艰涩受阻的人,他不习剑,修医。说起这个四弟子倒是……”
宋春庭正想说着。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淮楼和宋春庭定睛一瞧竟是遇到了连翘。
她正和一个十分瘦弱但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一起,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连翘似乎说着要去寒极地狱修炼,而那年轻男子一手拿药包,另一只手坚定的拦着她。
他神情异常紧张,声音细弱而颤抖。
“师姐刚失了记忆,还是先将养些日子才好,不便去那些苦寒之地!”
连翘被拦得忽然有种不明的火意,只往胸口窜,还有点犯恶心想吐。
她都不知道这葛悬轻怎么了,在她所谓昏迷后醒来后。
这本就一直与她不对付的师弟待她就像变了个态度。
就这不让那不让的,练剑阻拦也就罢了,她上个屋顶蹦跶一下,他也是千阻万拦的。
像这次偷偷去支援春庭仙尊,没告诉他。
回来后,他又是惊吓又是生气,来来回回的号脉检查她是否身体不适。
恨不得将她全身都检查透彻了。
她拍着犯恶的胸口,严肃的说。
“葛悬轻,失忆后的事我不记得了。我昏倒之时,当时确实是你在我身边,我们虽不合,可我连翘也不是会记恨你的人。你不必紧张和对我有愧意,这般照看我的。”
宋春庭和谢淮楼一同望向那名年轻的男子,原来这就是葛悬轻。
只见那葛悬轻身材高而瘦弱,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之感,苍白无色面上,一双狭长上扬的妖媚狐狸眼。
连翘说着就要御剑而去,被葛玄轻猛的拽停拦住,他身子瘦弱,手臂却十分有力的护着连翘。
连翘不明的烦躁,想一把甩开他,结果将他手上的药包碰得洒落而出。
地上洒满了一地的药材。
谢淮楼略通药理,扫视了一眼,皆是黄芪、白术、熟地、苎麻根等,都是些安胎的药物。
谢淮楼一下就怔住了……
宋春庭都怕他们打起来,就葛悬轻的单薄娇弱样,不得被连翘拍得骨折?
她忙的轻咳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两人诧然停下,一同施礼。
“春庭仙尊。”
宋春庭想起老掌门说的话,也怕连翘有什么不稳定。
她一把拉过连翘规劝着,拍着她的小手说。
“翘翘呀,你还是修养些时候吧。修炼也不急的。”
两女人在说着话,两个男人不免也得寒暄一两句。
谢淮楼朝葛悬轻拱手问安。
“师叔。”
葛悬轻颔首点头。
一个温润漂亮,一个娇弱貌美,皆是样貌出众。
二人对视的一眼,一下就从对方眼中看到熟悉翻涌的偏执。
而谢淮楼更看出了这位师叔深藏的黑暗。
连翘与宋春庭要好,听她一番规劝,隐隐有些松动,而她近来总是疲累贪睡。
葛悬轻小心扶过连翘的身子,细声说。
“师姐回去吧,你看着虽并不大碍,但有些亏损。你也该饿了,我这次给你熬了阿胶母鸡汤,很滋补的。”
连翘疲累的靠在葛悬轻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药香。
一听,竟真的觉得有些饿,最近也总是觉得不明的饥饿。
谢淮楼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忽然问道。
“仙尊,您方才说的这四弟子如何?”
“他在魔修之地长大,后才被救出。他刚来时气息古怪,脾性古怪。可纯钧峰的葛渊竟以自身性命为担保,恳求留他在玄剑宗内。为此你连翘师叔儿时心疼她师傅,没少揍他。”
谢淮楼闻言,低头沉思。
他最是明白偏执的人该是如何的执拗,即便那葛师叔瞒着什么,他不知二人纠葛,他不会,自然也不想介入别人的事。
谢淮楼犹豫几息什么都不说,牵着宋春庭的手一同回去庭雅宫。
宋春庭和谢淮楼在玄剑宗逍遥了几日。
宋春庭依偎在谢淮楼的怀中,眺望山峦夕阳。
宋春庭忽然道。
“谢淮楼,我们去周游四方吧?”
宋春庭自小就在深山中长大,之后来了玄剑宗更是闭门少出。
“曾经我怕孤独,无所属。出去就如海浪中浮萍,所有不爱出去,可现在我有你了。我便想同你如师傅说的般一起逍遥云逸,四处看看风土人情。对修行修性也是有益的。”
“好。仙尊去哪,我便去哪。”
她与谢淮楼一起去想老掌门报备请辞。
老掌门立即应许,他一向推崇修行不该闭塞苦修,就得体而悟式的修行。
从前的那些日子,真的过去了,他和仙尊在一起了,仙尊大声告诉他,宋春庭爱他。
谢淮楼只觉幸福。
两人一同踩在剑上,残影一闪疾速而出不见踪影,只余几道对话。
“仙尊,那您何时与淮楼结契成亲?”
“你自己曾在蓬荫山说过会努力修炼追上我的脚步的,怎的?又想反悔。”
“别的事我可反悔,唯有我应允仙尊的结契成亲的事宜绝不会反悔,这是淮楼对仙尊的尊重与爱意。淮楼会努力的。”
“哈哈,那我等你一起共同建立一个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