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在年前,也把父母接到了京都。二老本不想折腾的,但一是想来看看沈枫的家,二是沈千山要来京都,所以就听从了沈枫的安排。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溜走,在人们的忙碌准备中,除夕夜终于临近了。
沈枫和王时安前往了直播大厅,而王母则被凌菲接到了家里一起吃年夜饭。此时在沈枫的新家中,有凌菲一家,沈枫一家,还有就是王母了。
“阿姨,沈枫和王哥今天要上电视的,今天您就在这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我们一起等着看他们的表演。”
王母不好意思的说道:“怪麻烦你们的。”
“不麻烦,人多也热闹,而且我和王哥这么久的朋友了,他不在,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听到了凌菲暖心的话,王母欣慰的笑道:“时安运气好,能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如今还有机会上电视了。他自小喜欢音乐,可惜他爸爸不在了,不然一定会很骄傲的。”说到这里,王母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一些缅怀。
这时一旁的于桂芳也是说道:“我说老姐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春晚是那么好上的?还是他们自身本事过硬。今天我和亲家母还有你,好好张罗一桌,等孩子们回来。”
“哎,哎。”王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高兴的回答道。
看到冯书怡进了厨房,凌展堂神秘的说道:“我说亲家,今晚是不是要好好喝几杯?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把我藏了好多年的好酒都带来了。”
沈博平笑着说道:“是该庆祝一下,孩子们都有出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没什么惦记的了。要说沈枫这小子,能认识凌菲,是她的福气。就是这小子,到现在也不给凌菲一个名分,回头我得收拾他一下。”
凌展堂一听,赶紧道:“可不行,沈枫这孩子稳重,踏实,我可是喜欢的紧。男人嘛,以事业为重,他们还小,不急!凌菲这丫头,从小被她妈惯坏了,也就沈枫这么让着她。”
两个当父亲的人在客厅里面互相谦虚吹捧,几个为人母的则是在厨房准备着年夜饭。不多时,电视里传来了喜庆的开场,春晚正式开始,众人开始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起了节目。
说起春晚,绝对是刻在华人骨子里的基因。即便不看,也要在除夕夜把电视打开。收视率更是全年最高的时段,最近几年收视率一直在百分之二十几。不要以为这个数字很高,要知道,最早的春晚收视率就没有下过30%,最高时甚至快要达到40%了。
而近些年收视率下滑的原因有两个,数字产品的普及和节目质量的下降。以前的春晚,图的是一个氛围,现在图的是高端和流量。其实,老百姓哪里懂得那么多的艺术体现,无非是想感受欢快的氛围。作品上,利用流量吸引年轻观众;还有一些创作更是以说教为主,主打一个内涵。
记得前世的小品王曾说过:“老百姓看春晚,图的是放松,是快乐。哪个没受过教育,还用你在这一天来教育么?”
但不管怎么说,团圆的时候,家人们还是喜欢围在桌前讨论电视上的节目。
“快,大家都坐。沈枫他们的饭菜都已经留好了。今天就我一个晚辈在场,就祝愿各位长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说着,凌菲把手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几个长辈开心的笑着,竟然还掏出了红包,就连王母也是拿出了准备的红包。凌菲再次体会到了孩子的快乐,开心的收下了。
于桂芳说道:“菲菲呀,女孩子少喝点酒。不过今天是除夕,阿姨也陪你喝点。来,老姐姐,亲家母,我们也喝一个!”
几位女眷已经把气氛搞了起来,两个做父亲的又岂能落后。凌展堂和沈博平同样举杯说道:“来,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顺风顺水,干杯!”
华夏大地上,家家户户都围坐在电视前,一边聊天喝酒一边看着电视。碰到好的节目,大家也会停下来仔细收听一番。
很快,时间来到了十点。直播现场,出现了一群人……
男女一起足有十人,最小的年纪也在四十岁上下。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沈千山率先开口道: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接着第二个人朗诵道: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紧接着,另一个人开口接着诵道: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最后,众人齐声道: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到这里,无论是现场或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已经明白了这首诗的含义,那是游子对于故土的执着与思念。现场的观众为台上的同胞们送上了热烈的掌声,那是表达了对他们回家的欢迎。
沈千山开口说道:“我生活在宝岛,我的家乡是滨城沈家堡。去年有幸寻到了宗亲的后人,但是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没有寻找到他们的家人,更有一些人,已经永远的埋在了他乡。他们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魂归故土!下面,有请寻亲团的其他人自我介绍一下,希望可以找到他们的亲人。”
接着,沈千山把话筒传给了第二个人。
“我叫胡平安,川蜀巴中小水湾村人。”
“我叫张德辉,我故乡的村落已经不在了,有知道齐鲁刘庄的人请跟我联系,感激不尽!”
“我祖籍是陕北大刘村,小时候没名字,大家都喊我二蛋!”
“我母亲叫何艳红,祖籍是贵州遵义的……”
“我祖籍是襄阳……”
“俺是河南的……”
不知为何,观看这一幕的人,每听到一个熟悉的地名都会心生感触。那一个个他们所熟知的地方,却是这些人遥不可及的梦。
众人说完,大屏幕开始播放视频,那是很多来不了的人。
“大哥,二哥,我是凤娇啊!你们还在不在啊?我们的家还在不在啊?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视频记得联系我!有生之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再看一眼家门前的大榕树!”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普通的平房,门前正是一棵榕树。
“爸,妈!已经六十年了,我每天都想你们,还有弟弟妹妹。这些年没能在你们身前尽孝,辛苦弟弟妹妹了。”
视频后面同样是一张照片,上面标注着这位同胞的姓名和他亲人的姓名。
……
视频的最后,是一个已经卧榻不起的老人,他颤巍巍的说道:“妈妈,三伢子好想你哦,我这些年最想吃的就是你做的馍馍。我就要来陪你喽!咱们家的祖坟我已经找到了,等我走了,我就喊他们把我的骨灰带回去,就埋在你们旁边,我再也不要和你们分开了。”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现场观众,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忍不住动容。有些东西,虽然因为客观因素而被切断。但是,那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因为外物而受到破坏呢?感性的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然后一张又一张照片,一段又一段的视频不断在屏幕上滚动着,上面标注着每个人的信息。没有语音传出,而是一段深沉的背景音乐:
“我以为忘了想念
而面对夕阳
希望你回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