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通榆西面兴隆山镇。
之前说过,这周边一大片,也是未来的向海国家自然保护区。
一处大片的树林中......
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树,长得不高,像一朵大伞,应该是榆树?
因为上面圆圆的一片片,像是榆钱儿。
老大一片了,也能想象为什么通榆要叫通榆,那么多榆树。
视线下拉,就见一群狍子在那里欢乐地吃着草。
这时,其中一只狍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充满智慧的眼神朝着前面走去。
走到一处堆满落叶的小坑时,它停了下来,鼻子凑到了地面。
再仔细看,就见落叶之间有一对眼珠子露在外面。
这狍子直接怼着那眼珠子就舔了上去。
那对双眼自然是紧紧闭拢,傻狍子就这么舔舔舔,把他盖在脸上的树叶给全拱开了,还把他脸上用草汁儿做的涂料舔了个干净。
终于,这人受不了了,挥手就去打狍子。
傻狍子咻一下窜了出去,然后停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看着这里。
再看这躲起来的人,身上还穿着挺进军的灰布军装,左臂上绑着蓝色布条,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只狍子。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又窜出来一个人,吓了边上的狍子们一跳,直接蹦蹦跳跳跑出去老远。
又见着窜出来的人跑几步后飞扑过来,直接把被狍子找到的那个战士给按在了地上。
“嘿嘿,抓着你了吧......”扑过来的战士忽然一愣,“姜茂才?你脸上的伪装呢?”
(顺溜还是太远,现在的时间线年纪也太小,估计才十四岁,还是姜茂才吧)
“宽沟?”姜茂才愣了下。
然后没好气地推开压他身上,手臂绑着红色布条的战士,一脸的不服:“要不是那只狍子,我才不会暴露!”
就听吕宽沟开心道:“要不是那只狍子,我还真看不出这有个人,刚爬到这儿,就碰上惊喜。”
说着看向远处,就见那群狍子停在几十米外,还在好奇地看着这里。
姜茂才一边拍掉身上的树叶,一边吐槽道:“什么时候爬过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吕宽沟一脸得意笑道:“咱教官都说了,找人的,要比躲起来的还要能藏!
你说你这一只狍子而已,舔你就受不了,要是换成一条毒蛇,你咋整?就这还当狙击手呢?”
姜茂才撇着嘴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就走。
吕宽沟连忙跟上:“哎!等等我!”
。。。。。。
一个小时后,兴隆山镇子南面军营。
这里是特战旅的训练基地,上一次扩招进来的200多位特战旅菜鸟,都在这边集训。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地形多样,树林、湿地、湖泊、河流什么都有,北面还有一座叫白沙坨子的小山。
地形齐全,用来训练特战旅正好,可以训练他们潜伏、泅渡、潜水等技能,以及各种环境下的作战方式。
缺点就是野外生存不好练,这边吃的东西太多了!
不说棒打狍子瓢舀鱼,就那些树上的、蒲草堆里的、芦苇荡里的鸟窝,一掏一个准。有些蛋甚至就比鹅蛋小点儿,掏两个敲开了就够一顿饱。
也不光是特战队员,各师有发现好苗子,也送到了这里训练,就比如那个姜茂才,以及第一师第9团侦察连战士吕宽沟。
没错他们连长是谷子地,也是这一批从老家过来的干部中的一位,原晋察冀根据地平西第八分区教导队排长,也算是挺进军的娘家人,来了之后就去了第一师第9团担任9连连长。
要不说来挺进军好呢,来了就能升。不过毕竟是教导队嘛,本来就是精锐,里面的排长去别的部队当连长也说得过去。
吕宽沟是主动跟着谷子地来的,他又是姜茂才最好的兄弟,姜茂才也就跟着过来了。
军营门口,徐虎、王亮等老鸟跨立站着,看着远处排成一列往这里过来的受训战士们。
训练内容一样,考核机制也一样,像这样的一次狙击手隐藏课目训练,被找到了就要扣分,扣完了就踢回老部队。
之前被挑出来招入特战队的那些“准特战队员”,本身底子就厚,一线其他送过来受训的兵在对抗演练的时候,基本上斗不过他们,所以被扣分的往往都是各一线部队的苗子。
就比如这次,姜茂才等20位狙击手,要被200位“准特战队员”以及其他200位各师的精英战士搜索,姜茂才这类刚进挺进军没几天的“新兵”,肯定要被虐。
就是把他找出来的,是同样身为“新兵”的吕宽沟,这就有点拉胯了。
看着走来的10只“老鼠”和10只“猫”,王亮一眼就看见了他最近特别看好的姜茂才,直接就黑了脸。
尼玛教了这么些天了,还是一天的工夫就被搜了出来!
再看远处,又有一大群“猫”从林子那边过来,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披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编成的吉利服。
都快傍晚了,猫们都得回家吃晚饭,休息一晚,然后明天再进林子找。
狙击手们?
王亮表示:要是在这种地方能饿死,就说明他们不配当狙击手!
看着排好队列的,10个垂头丧气的狙击手,王亮上前一步:“怎么又是你们?那尾巴是藏不住怎么着?”
吕宽沟余光瞥了一眼姜茂才,然后大声喊道:“报告!”
王亮眼睛斜了过去:“讲!”
“报告教官,姜茂才是被野兽找着了,我顺着野兽的视线才发现的他!”
王亮闻言,脸色好看了些。
这时,就见姜茂才黑着脸,同样大声喊道:“报告!”
吕宽沟有些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哥们是要整幺蛾子?
王亮看向姜茂才。
就听姜茂才挺着胸膛大声道:“报告教官,有一只狍子一直舔我脸,我受不了打了它一下,这才被吕宽沟发现!”
吕宽沟顿时翻了个白眼。
徐虎当时就低下头,用拳头抵住了人中,其他战士也是在那里憋着笑。
然后就见王亮的脸色更黑了,咬着牙对边上的记录员低吼道:“每人扣10分!”
。。。。。。
与此同时,军营后方,炊事班。
鸡鸭圈,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带着个破帽子的脑袋从另一边的围墙那边冒了出来,贼兮兮地看着四周。
然后,他又看向圈儿里的鸡鸭,咽了咽口水。
再看伙房这边。
和尚穿着大白色围裙,在厨房里带着几个炊事班战士忙进忙出。
少林寺出来的,做菜一般都还行。
就见和尚将一锅炒好的菜盛进一个搪瓷脸盆里,然后又掀开旁边灶台的盖子,就见里面炖着半锅鸡肉,汤汁还挺多。
什么?我咋知道是鸡肉?
那不还有几个鸡爪子呢么?
和尚用大勺舀了点汤汁尝了尝,咂吧一下后点了点头,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吹一吹,放进嘴里。
“呼呼呼呼,哈,嘶......”嘴里嚼着鸡肉,又对边上的战士含糊道,“放土豆了,再炖半小时出锅!”
“是!”
边上的战士走到案板那边,端起一大盆切好的土豆。
这土豆个头小,一个最多切了一刀的样子。
将土豆倒进锅里,搅和几下后,和尚又叮嘱道:“看着点火,别太旺,悠悠的烧就行,别把汤烧干了,我去拿挂腊肉!”
“是!”
和尚走出门,走向远处的一个凉棚,里面挂着好几排风干的腊肉。
只是刚走到凉棚边上,他立刻顿住了脚步,耳朵动了下,随后看向远处的鸡舍。
他好像听到鸡那“咯咯嘎”的惊叫声。
快步走过去之后,就见一个衣着破烂的汉子正一只手拎着一只鸡,另一只手则在爬墙。
和尚懵了一下,然后出声吆喝道:“嘿,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