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棠点了点头,捧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觑着她的神色又道:“郡主,我是坚决相信你的。你肯为将军挡刀,就这份情义就无人可比。可有些谣言传得实在是不像话。要我说,不如把白步云赶走算了。”
阿梨和阿苹在她们身后听着,忍不住点了点头。
姜培风明明对她们说过,她不喜欢白晋芳了,可是他换了一个名字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她又开始和他亲近起来了呢?
谣言越传越离谱,她只说和白晋芳没事,可她又没有要辟谣的意思,她们也看不懂了。
“郡主,封姑娘来了。”阿苹对她道。
姜培风不想对宋如棠解释那么多,微微对她一笑,就起身离开了。
她走后宋如棠对坐在另一边的谢乘云耸了耸肩。
姜培风带封伶来到皇后帐中时淑妃南门雨也在这里。
封伶来时刘益和已经细细嘱咐过她一番,因此她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
她行了礼后给皇后诊脉,发现她只是有一点气虚,并无大碍。
“照顾皇后娘娘的太医是太后指定的,看来皇后不太放心啊。”南门雨意有所指地道。
皇后笑道:“淑妃想多了。本宫对太医们的医术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只他们也不是时刻守着本宫,本宫第一次怀孕很多事都不懂,本宫的丫鬟们更是不懂。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于本宫于皇上都极重要,因此本宫才请锦宁郡主帮忙找一个靠得住的医女来。随时陪伴着,本宫也放心。”
她说是自己请姜培风找的医女,没说是姜培风的提议,就是怕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姜培风如何不懂,笑道:“太后嘱咐太医们仔细照看,定也是极看重皇后娘娘这一胎的。大家都这么看重,皇后娘娘自己就更得仔细着了。淑妃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必然与太后是一条心的吧。”
淑妃的笑在脸上漾开来,“自然。不知这位医女是哪里人啊?师从何人?”
封伶对她行了一礼,“回淑妃娘娘的话,民女的恩师姓刘名益和,在京中开了益和堂医馆。”
“哦~,”淑妃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是前太医令刘益和的高徒啊。”
说着对姜培风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样子。
朝中人人皆知刘益和与雍王府走得极近。
从皇后帐中出来,阿梨不安道:“看淑妃刚才那个样子,我怕她没安好心呢。”
“不用怕,她就是没安好心。”姜培风淡淡笑了笑。
阿梨大惊:“那我们如何应对?”
“不必应对。我让封伶跟在皇后身边一是检查她的近身入口之物,二是盯着太医们。他们若听了谁的吩咐胆敢在药上动手脚,封伶就会发现,一旦发现,该倒霉的又不会是她。”
阿梨反应过来,“是了,我们又不是害人之人。”但还是有点发愁,“刘大夫和咱们关系好,只怕他们在这上面做文章。”
姜培风道:“放心吧。刘益和能在太医令上坐那么多年还能全身而退,可不全因为他运气好。他老道得很,什么风浪没见过?如果他不放心封伶会直接拒绝我的。他既然让封伶来了,就说明问题不大。”
阿梨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阿梨忽然扯住姜培风的衣带,小声道:“郡主,你看。”
只见前方转弯处,章廷修正探头探脑的。不远处正是明珠长公主赵觅清休息的帐篷。
正月过完章廷修就进了户部,两位侍郎为了尚书之位明争暗斗,最后还是夏鹤轩略胜一筹,当上了尚书。而宋苑博也被调离了户部,另指派了两位侍郎过来。
因此章廷修虽然进了户部,但他挂着宋苑博学生的名声却没有为宋苑博出上力,因此宋夏两方都不待见他。
别说一展抱负,他在户部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虽然是驸马却又出身寒门没有靠山,因此虽没人敢当面给他难堪但也不待见他。只是晾着他,让他坐冷板凳。
章廷修是有苦难言。
姜培风虽然离京,但京中各种事情都有人盯着。章廷修的遭遇她早已知知晓。他早晚会被赶出户部,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姜培风没有理会,让他继续受煎熬。
此时见他在这里,她猜他是想找赵觅清,想哄得她回心转意。
姜培风施施然上前,“驸马爷在这里做什么?”
章廷修回头见是她,脸色大变,他的底细姜培风可是一清二楚。
他强行扯起一抹笑意,拱手道:“郡主安好。我在帐中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今日狩猎第一天,驸马怎么没有随皇上同去?皇上最喜欢骑射出色的青年才俊了。”
章廷修如何不想得到赵霁的青眼,可他没那个能耐,苦笑道:“我不会骑马,射箭也只是一般,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姜培风看了一眼赵觅清的方向,淡笑道:“驸马这是想见长公主?”
章廷修敛了笑意,拱手道:“我与长公主到底是夫妻,请郡主高抬贵手,让我们和好吧。”
这说得,好像是姜培风害他们夫妻失和的一样。
“自然。”姜培风微笑点头,“本郡主正好要去长公主帐中,驸马不如同行?”
赵觅清深居宫中,偶尔会出宫去明德书院,章廷修有意求和后蹲了好几次都没有蹲到她。
昨日来到九紫宫,他也想和赵觅清说话,但是惠太妃早派了嬷嬷宫女守着赵觅清,将他挡了个结结实实。赵觅清看到他也淡淡的,他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上。
今天一早他又去拜见,可赵觅清仍是不见他。
他没有办法了才在这里守着,希望能找到机会。
他没想到姜培风竟然愿意帮他,一时大喜。
“多谢郡主成全。”
只要让他见到赵觅清,他一定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他喜滋滋地跟在姜培风身后,片刻发现姜培风走的并不是去赵觅清大帐的方向。
“郡主,这不是去长公主大帐的路。”他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