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伏在地上轻咳了几声,每一声仿佛都牵扯着心肺泛出火辣辣的疼。
她的手紧紧的捏着地上的断木,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得吐了出来。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贱婊子。”他怒吼一声,就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秦湘玉只冷冷的看着他。
像是被那目光所摄,李绅顿了顿,灵台也清明了起来。
越想越不对,之前秦湘玉所言诚恳,像是确实知道关于晋世子的秘密。
他隐隐觉得,这个秘密会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
他又攥着她起来。
她的衣衫就那般轻飘飘的散落了下去。
整个人都裹在一片褴褛中。
像是一只临近死亡的枯蝶,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中。
李绅就用双手提着她的肩膀。
也怕掐死她。
不是怕掐死,而是怕她死了,就不能知道她口中的秘密了。
他眸中凶狠又热切,像极了得不到满足的瘾君子。
“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你说,说出来。”
她笑了一声,“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
“贱人!”他暴喝一声,掐着肩把她扔到地上,目光极冷。
秦湘玉只觉得自己肩骨都要碎掉了。
直到,他脱光她的衣物,只剩一件小衣,连唇都印在她的锁骨上。
那黏腻的触感如影随形的攀附着她,一瞬间,让她想到了那些和秦执的过往。
她以为,自己全忘了。
没想到,此时此刻,还是会生出惧怕。
惧怕之后,是空洞的绝望。
难道真是她看错了,那真不是秦执的人。
她想笑一声,脖子就被李绅紧紧掐住。
他似存了心在她身上发泄所有的暴欲。
她几近窒息的闭上了双眼。
秦执就是那时候从破庙外走了进来。
月光清泠泠的。
那人清冷冷的。
像是闲庭信步。
空气中隐隐涌动着血腥味,而他却丝毫不沾。
她一步步走过来。
目光却落在那两人身上。
极其冰冷。
见此情形。
不自觉的抚了抚拇指间的玉扳指。
像是察觉不对,李绅背过身来。
也就是此时,他松开了手。
秦湘玉得以喘息。
死里逃生,咳得撕心裂肺。
见到晋世子,李绅怔了怔,这才站了起来。
当然他没忘记把秦湘玉一同攥起来。
刚刚得以喘息的她又被衣物勒住脖颈。
整个面部憋得通红。
生理性的泪水就挂在殷红的眼角。
半滴不落。
秦执的目光掠过她,落到李绅身上,抚了抚玉扳指。
他毫不在意她现在的狼狈,或者说,秦湘玉现在和他手上的筹码货物无二:“晋世子可带钱了?”
他冷笑着看着那人。
那人就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风华无二,叫人自行惭愧。
李绅心中生出一股暗恨。
目光又落到自己仅剩两根的指头上。
不过投了个好胎,不过仅仅是因为是晋王仅剩的独苗苗。
又生出一股畅意来,就算身份尊贵,那又如何,他的女人还不是伏于他的胯下。
而今,他还要为了她,向他请求。
李绅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见秦执不语,又生出几分恼恨:“世子?我再问一遍,钱可带了?”
说话时,李绅就掐着她的脖子。以示威胁。
若是秦湘玉此刻还能说出话,定会告诉李绅,秦执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那些做给外人看的温情。
有几分真。
恐无一分。
秦执对她,可能是有两分怜爱,不过更多的,是他觉得她不应拒绝他的不甘。
所以在利益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她闭上了眼。
李绅也似看出了不对,开口:“你真不怕我掐死她?”
说话间,他手下用力。
她立刻就像池底被甩上岸的鱼,就算大口呼吸,也不得其力。
秦执丝毫不为之所动,目光依旧很淡,唇角甚至微微勾出点弧度,这才说了第一句话:“你尽管试试。”
此时此刻,李绅也像意识到了不对,气急败坏的将怒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
他先是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以观察秦执的反应,见他不动如山之后,才像是破布一般把秦湘玉扔到脚底。
为了防止秦执异动,他还以脚抵住她的喉间。
“若是晋世子,真不在意,今日为何过来?”
秦执这才抬了眼。“过来瞧瞧。”
瞧瞧是什么人,竟敢在他头上动土。
这个瞧瞧,好像就当真只是看看。
这两人都与他无关一般。
举手投足间,有种轻飘飘的不屑感。
以至于,李绅感觉自己仿佛在被这两人羞辱。
他一脚踩在秦湘玉胸前。
她就忍不住躬身下去。
胃中也翻滚起来。
像是整个人被倒过来用力往下倒一般。
发鬓就那般散落下来,佩环叩打着东珠,泠泠作响。
“你瞧,你的世子爷丝毫不在意你。”李绅俯身嘲笑,随即在她耳边轻声:“君无情,妾无意,不如,你将他的秘密告知于我。如何?”
秦湘玉气息微弱,瞧见秦执对她张了张唇。
说。
说什么?
也许是突然福临心至,秦湘玉想到了。
方才,定然就是他的人。
还能说什么。
自然是。
她轻声,声线似有若无:“我曾发现,晋世子与我表哥,有不少相似之处。”
话说到这里,就住了口。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猜。
李绅听闻此言顿了顿。
似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狂喜。
看秦执面色淡淡,想来是并没有发现,又怕秦湘玉说漏了口。
毕竟一会儿她回复过来喊了出来怎么办。
眼下,秦执这般定是不知,他得寻了机会回去传信儿。
又有些暗恨。
目光狠狠的盯着秦湘玉。
这贱婊子,若是早一点说出来,何至于和秦执撞个正着。
他早就回去请功了。
现在,还得与晋世子周旋。
他立刻做了决断。
又起身对着秦执开口道:“既如此,我就替世子解决了这贱人。”
说完,李绅就抽出宝剑。
也就是那一瞬。
身后有人猛的窜出。
一脚踹到了李绅身后。
那一脚用力极猛,以至于,李绅整个人飞落到背后的墙上。
砰地一声,随即落地,又是砰地一声。
李绅口中吐出鲜血。
地面上的灰尘溅了起来。
整个人都落在地面上。
佝偻着不能动弹。
一时间不知道是他更惨还是秦湘玉更惨。
好半会儿,周围的尘埃才落定,安静了下来。
秦湘玉和李绅各自躺在地上喘息。
没有绝地逢生的喜悦。
而是。
而是。
今后如何同秦执周旋。
而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秦执的计谋。
仅此而已。
她忽然在想,她的那些小手段。他真的不知道吗。
若是现在不知道。
那以后呢,是否会知道呢?
这样一个冷心冷情,又毫无弱点。城府深重,又手腕高明的人。
她如何才能斗过他呢?
秦湘玉听到有人跪地给秦执汇报情况。
等下面的人一一汇报完,秦执才淡淡嗯了一声。
吩咐:“全杀了,不留活口。”
秦五顿了顿,那进了庙那两人。
秦执开口:“剜眼。”
这般残忍的事情,被他说来,像是吃饭一般简单。
秦五又问:“世子爷,那这人……”
秦执摆了摆手。
秦五就躬着身退下了。
很快,外面响起惨叫声。
在这夜间,尤为凄厉。
也不知是发冷还是害怕,秦湘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她很疲惫,睁眼也睁得艰难,脸部红肿,微微一动就牵着火辣辣的疼。
可又不得不睁开眼。
那人已经缓缓踱步,向她一步一步靠过来。
也不知为何,她惧怕得想要后退。
可身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落定,而后缓缓地蹲下来。
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每一秒都充满着压迫和恐惧。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缓缓地落到她的眼睛处。
与她视线交汇。
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
还未开口,就听秦执用低哑的声音道:“怎生弄得这般狼狈。”
薄薄的月光洒下来,落在他银质的面具上,泛出一层莹润的光。
月光虽是清冷,可此刻,却像是给秦执打了一组柔光。
整个人都敛起了锋利,带出几分柔软来。
他垂下眼皮子看她。
脸颊红肿,眸含泪渍,整个人孱弱得奄奄一息。
见此惨状,没有半分温情。
似有若无的叹息,许是秦湘玉听错了。
眼中又不自觉的润出水色来。
倒不是难过或是动容,而是因为眼部积压的酸楚。
不自觉让她流泪。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又替她擦尽唇角血渍:“你瞧,离了我,你可能活下去?”
说这话时,他就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仿佛她只是地上一只蝼蚁。
的确,对他来说,她确如一只蝼蚁。
这话也不知是他以秦执的身份对她说的,还是以晋世子的身份。
眼下这些谜团实在不宜她现在晃荡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去思考。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
她轻呼出声。唇角也不自觉流出涎水。
顺着脸窝,缓缓移动。
秦湘玉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涎水不受控制的,落到秦执的拇指旁。
她想要摇头。
并非刻意冒犯。
可秦执好像并未被冒犯一般。
拇指和食指捻了捻,随即伸手擦在了她的脸边,反复摩挲。
她忍着疼,紧紧咬着牙关忍耐。
避免自己控制不住。
不一会儿才收了手,对她说:“以后,乖乖留在我身边,可懂?”
他的眼中毫无波动,说这话时,也没什么表情。
连声音,都极其的轻。
秦湘玉并未点头。
他看了她片刻,才问:“可是不方便点头?”
秦湘玉眨了下眼睛。
确实。所以赶紧放过她吧。
秦执复又开口:“眨眼也行。”
“明白就眨一下,不明白……”
他没有说完,威胁之意却尽显。
秦湘玉当机立断。
眨了下眼。
他却盯着她不动。
然后她也不敢动。
也就一直睁着眼睛,本就酸涩的眼眶,根本经受不住这番迫害。
一会儿就流出泪来。
而她也不自觉的一直眨眼。
奈何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
只得用眼神示意秦执。
秦执见她这副可怜模样,这才轻笑了声。
复而用手遮住了他的眼。
“不必多说,我懂。”
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中。
她也顺势闭上了眼。
闭着眼睛,比睁着眼睛舒服。
那羽睫就从掌心微微划过。
秦执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挲了挲玉扳指。
随即抬眸朝地上软成一摊的另一人看去。
过了一会儿,秦湘玉感觉身上被人披了件衣服,而他的手,也顺势松开了。
“可好些了?”
秦湘玉现在已缓过许多。
开口像是嗓子被撕裂了一般。
又哑又涩,还带着声带剧痛非常。
“好……多……了……”
“多……谢……三爷……”
许久,才艰难的说完这一句。
秦执也并未不耐烦。
把她扶起身来。
秦湘玉手腕还好,刚才因为缺氧而失去力气的劲儿缓了过来,已经能动弹,虽然疼,但还可以使用。
可脚腕却站不起来。
秦执一眼就明了,对她说:“你再缓缓。”
秦湘玉艰难道:“我们……不……回去吗?”
琐事已经料理完了。
“不急。”
“等你缓缓,事情处理完了再走。”
她不知他还要处理什么事情,只不过,既然他开口,那么她也不敢再多提。
且等着秦执处理完再说。
月光请冷冷的洒下来,外面不知何时也噤了声。
整个山林,显得静谧无声。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况且她还周身疼痛,太阳穴到现在还因着疼一跳一跳的。只静静的等待着,许久也不见人出入,也不知秦执在等什么事情。
她的目光刚移过去,就对上秦执落过来的目光。
他第二次问她:“可好些了?”
秦湘玉再迟钝也知道,恐怕他等的事情和她有关。
难不成是因为她伤了,所以秦执怕她颠簸,所以想等她缓缓?
念头一出,就被摒弃。
她不认为秦执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