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伴着一阵雄浑的牛角号声,三十万匈奴铁骑倾巢而出。
他们跨着各色骏马,手持弓箭,分东、西、北三路,如潮水般向高地上的楚军汹涌扑来。
匈奴人毫不迟疑,径直发动攻击,那遮天蔽日的阵势,和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着实让立于高地观战的韩信心生震撼。
三十万骑兵的规模如此浩大,极目远眺,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在狂风的怒吼中铺天盖地地压来。
匈奴大军发起猛攻,楚军这边也已早早严阵以待。
放眼望去,只见一排排拒马之后,是一辆辆巨大的辎重车。
而辎重车的后方,是整齐列队的楚军方阵。
方阵中,最前列的是盾牌手。
这些盾牌手双手紧握盾牌,神情肃穆。
他们整个身躯前倾的姿态,彰显出他们的坚毅,也为后方的士卒增添了无尽的安全感。
盾牌手的身后,是林立的长戟、长枪。
那长戟硕大无比,顶端闪烁着寒光的戟刃,恰似一把把索命的镰刀。
当持戟手整齐划一地俯身跨步向前,数排长长的戟皆呈六十度角,末端抵住地面,戟刃直对进攻而来的匈奴骑兵。
在这密密麻麻的长戟的缝隙间,还密布着众多的长枪手。
长枪手分列于长戟手两侧,既能辅助长戟手歼敌,又能于关键时刻保障长戟手左右安全。
在这紧密协作的阵势后方,数列弓弩手和弓箭手排列整齐。
因弓弩手射程短、射速快,故列于前方,以尽量射杀敌军骑兵。
相较于弓弩手,弓箭手虽射速慢、费力,但其射程远、可抛射的优势,乃弓弩手所不及。
随着队列后移,弓弩手、弓箭手皆已置身缓坡之上。
此居高临下之势,可充分发挥其远程打击之优势。
再观进攻之匈奴骑兵,须臾之间,最前方之匈奴骑兵率先越过标记距离之羽箭。
此羽箭末端通红色之羽毛,于马匹接连踩踏之下折断,然身为主帅之韩信虽看得真切,却未下达放箭之命令。
他手擎一支旗子,满脸自信,此刻,口中似在默念。
“九十步。”
“八十步。”
“六十步。”
当匈奴骑兵距五十步时,他忽地高举手中之旗帜,狠狠落下。
“杀!”
韩信之怒喝声响彻云霄,霎时,所有弓弩手、弓箭手一同射出久候之箭矢。
“嗖嗖嗖……”
尖锐之破空声不绝于耳,弓弩手之短箭与弓箭手之长箭,如脱缰野马,争先恐后向前疾驰。
那冷峻的气势,须臾间便将匈奴骑兵如雷的马蹄声压制。
上万支羽箭疾驰而来,恰似一场密集的骤雨。
有的径直射来,携着破釜沉舟的决意;有的飞向半空又呈抛物线状坠落,恰似死神的镰刀。
“叮叮当当……噗噗嗤嗤………”
伴随羽箭的急速逼近,匈奴骑兵纷纷举起圆盾抵御。
直射的羽箭大多被盾牌拦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然而,抛物线落下的羽箭却成为他们的梦魇。
那些手持盾牌的匈奴骑兵,在如雨点般坠落的羽箭中,好似下饺子般,纷纷中箭坠马。
大量手持盾牌的骑兵坠马后,径直将后排拈弓搭箭的匈奴骑兵暴露无遗。
那些匈奴骑兵有的已然放箭回击,但更多的则尚未反应过来,脸上依旧残留着茫然与惊惧。
就在这短短二十余步的距离内,更多的楚军弓弩手凭借射速的优势,已然齐刷刷地射出了第三轮箭矢。
羽箭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着匈奴骑兵冷酷地罩去。
密集阵型的匈奴骑兵避无可避,纷纷中箭。
霎时,战场上人仰马翻,鲜血四溅。匈奴骑兵的惨呼声、马匹的嘶鸣声相互交织,奏响了一曲死亡的哀歌。
韩信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毫无怜悯之意。
他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非敌死,即我亡。他挥动着手中的旗帜,高声喊道:“继续放箭,莫给他们喘息之机!”
楚军士气如虹,弓弩手们动作沉稳,一支支羽箭接连射出,源源不断。
天空中似被密如飞蝗的羽箭遮蔽,楚军万箭齐发,匈奴骑兵如被收割的稻穗般纷纷落马。
那些坠马的战士,瞬间被后方汹涌而至的同胞无情践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然而,匈奴骑兵并未退缩,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坚毅与决绝。
随着与楚军阵列的距离逐渐拉近,最初的惊惧已荡然无存。
他们射出手中的箭矢,伏身马背,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以视死如归的气势发起了决死冲击。
韩信立于楚军阵中,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
他沉稳地指挥着,命令弓箭手持续放箭,双眼凝视前方,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在楚军弓箭手的持续攻击下,匈奴骑兵似乎忘却了生死,义无反顾地径直撞上了最前方那一排排拒马。
拒马由数根尖锐的木头交叉制成,在匈奴骑兵的猛烈撞击下,瞬间刺穿了马匹的前胸。
那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撕裂了马匹的胸膛,一道血柱喷涌而出,伴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声,那血肉横飞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
随着马匹的前倾,马背上的匈奴骑兵被狠狠地甩出老远。
尚未等他们挣扎起身,更多的马匹和羽箭已如潮水般涌来。
在这接连不断的致命打击下,落马的骑兵已毫无生还之机。
随着越来越多的马匹被拒马刺穿身躯,排列整齐的拒马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匈奴骑兵的冲锋并未停止,在拒马被冲乱之后,更多的匈奴骑兵趁此间隙,驱马冲入。
可是,等待他们的并非胜利的曙光,而是一辆辆巨大的辎重车。
这些辎重车横亘于楚军阵列之前,不但成功地拦住了楚军方阵,还让匈奴骑兵惯用的撞击战术难以奏效。
部分英勇的匈奴骑兵并未退缩,他们决定借助马匹的冲击速度,飞越阻挡的辎重车辆。
只可惜辎重车辆过于庞大,他们虽勇气可嘉,却也只能如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