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别后又重逢
作者:小巷风很大   与僧同行最新章节     
    暴雨后百花江江水暴涨,水路一时不通。陆路就更别提了。所以翊阳又在南宁多待了两日,等官府做完分流泄洪后才重新踏上了行程

    这一次,便是一路直达,没多做任何逗留

    “大祭司这是要去哪里?”

    花灵刚从了无住的小楼出来,就见花冥回来了。本就觉得奇怪再看衣着一丝不苟的大祭司顿时更加好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她居然整理仪容了?

    “滚回去待着,别丢人现眼”

    花子宜见她就来气,冷冷丢下一句就接过花冥手里的权杖,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小楼下去

    见她离开的壮硕身影,花灵便歪眉斜眼的做起了鬼脸还刻意压着嗓子学道“滚回去待着,别给我丢人现眼”

    “好了,你别闹了。不然又得挨罚”

    见她那模样,花冥笑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脸认真道“东洲长公主到了,我要随大祭司前去蒙城迎接。这几日不在岛上;你胡闹也注意分寸。”

    “这几日便到?”

    一听这消息,花灵便两眼放光的站直了身子。这消息她接了无回来时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她来的这么快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看看驰骋沙场的公主到底长什么样”

    “磨蹭什么,等着我来请你吗!”

    带着十足怒气的吼声从小楼下面传来,花冥立刻朗声应道“就来!”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反正她要来岛上,你早晚看的见。这几日大祭司不在,你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想想怎么拿下大师。我走了,你注意不要惹祸”

    上岛前了无还担心上岛后的日子,可没想到上岛后她人倒是规矩了许多。虽然也总来打扰,但至少不会半夜往他屋子里跑,也不会在他洗澡时偷看,这样已经很好了

    风动、花开;树叶簌簌作响,连浪拍打岩壁的声音都格外动听。没有三六九等的划分,人们一起劳作,一起收获。有欢声,有悲喜;所谓桃园;应该也不过如此

    “很好吧!”

    了无在崖岸边打坐,花灵不客气的坐到了旁边。望着湛蓝的茫茫大海道“小时候总觉得花岛太小,什么都一成不变,一点都不好玩儿。可出去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后才发现这里真好。没有男尊女卑,没有争名夺利,也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大家都相亲相爱,多好啊”

    每个人提到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时,眼里总是有光的,此刻的花灵便是如此。柔和的半点儿找不到先前的孟浪模样。两相对比,饶是了无都吃惊到忍不住笑了一声

    “哎,你笑了,你笑了;”

    看他笑起来,花灵简直乐疯了;像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似的开心到停不下来

    见她这模样,了无轻摇了摇头。这么些日子下来,花灵什么性子他也算知道一二,她就像孩子一样,是单纯没有杂质的;所以他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到了,到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大师你识路吗?能自己回去吗?我要去码头看看,你自己回去行吗?”

    看着海面渐渐行近的大船,花灵立刻止住了笑声。满脸激动的就要往下面跑,然而没跑几步才想起了无还在,又急忙跑回来问

    了无还在状况之外,但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也只好点点头。这里好像不远,应该能找回去吧

    随着花灵的声音消失在下山的路,了无也带着几分好奇往海面看了看。只见一大一小两艘船正往码头靠。这里地势高,但隔得太远,能看见却看不清。

    一路的颠簸加上这三日海路,翊阳这一行人已经没几个还能站的笔直了

    大祭司看着因晕船而面色难看的一大帮人有一丢嫌弃。好歹都是七尺男儿,怎么跟弱鸡似的晕成这副模样。但转头再看翊阳,便立马换了副眼神。

    身姿挺拔,眼神坚毅,连头发丝都写着稳重二字,况且还能领兵打仗;长的嘛也是可圈可点,这要是自己女儿该多好。

    想到这儿,花子宜脑里不免出现花灵猴子似的在岛上乱窜的模样,顿时整个泄了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花岛已经近在眼前,翊阳的心思都在岛上,哪里有空管她在想什么。只想着拿了药就赶紧回去,京城的事拖不了多久

    “你就是东洲长公主;拿下西梁那位”

    翊阳才从甲板下来,眼前便多了一张灵动的脸。可爱却又带着几分傲娇

    “花灵,不得放肆”

    虽然有抱着这小祖宗不会出来惹事的心态,可花子宜清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这一吼,翊阳便猜到了对方身份。海上三天,她们已经聊了许多。只是没想到花岛圣女竟然是个这么可爱的瓷娃娃

    翊阳没开口,只是寻常眼神打量着她。但她周身自带冷气,还是看的花灵发怵。

    “公主一路风尘,还是先回内岛休息吧。”

    花冥见势不好,赶忙开口替花灵解围。这几日还不晓得她有没有闯祸,别等会儿罪上加罪

    上岛之后,翊阳才发现花岛比想象更大,而且分内岛和外岛。外岛离海边近,跟寻常临海地区相差不大,但内岛却别有洞天

    各色不知名鲜花散在岛内每一处地方,明明深秋,却似春回大地一般。错落的山峦间有许多木质小楼,有的挂着五谷杂粮,有的挂着瓷片风铃;没有华贵却处处透着祥和

    “内陆少有过海不晕的,屋内备了淡口的点心公主若觉得饿可少用一些。还有内岛空的屋舍有限,暂时安置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公主的侍卫我留了一部分在外岛,其余的都安排在这小楼周围。再有我住下面一栋,公主有事随时叫人喊我”

    “今日大家应该都疲累,先休息好。明日我再带大家在岛上逛逛”

    “好,那劳烦把辛夷带进来一下”

    看着面前温声细语的男人,翊阳难得有点耐心。

    花冥年纪应该也不大,长相和花灵七分相似,也是属于有灵气的一类。只是他看起来要稳重些,却又不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倒像个懂事的邻家弟弟

    见人应声而去并不多问,翊阳心里的好感又多了些。办事稳妥又不多话的人确实少见

    “这是……”

    双喜身体还好,除了累点其它反应倒是不大,所以看着辛夷被扛进来时满眼难以置信。毕竟一个大男人这般轻松的扛着另一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翊阳就不意外了,习武之人从行走坐卧都是看得出来的。大祭司花子宜也好,这个花冥也好,甚至那个看起来可可爱爱的花灵身手都不会差

    “给,新的还没配,将就用一下吧”

    花冥还没将人放下来,肩头的人就伸手递出去一个小盒子,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你、你醒着?”

    此刻的辛夷有气无力,只能弱弱回了一句“我也没说我晕了呀,只是刚好走不动而已”

    可能是尴尬亦或者肩上的人真的不重,花冥倒是一时忘了把他放下来。看着双喜打开盒子拿出一截香后就明白为什么公主要他上来了,原来是个大夫,只是这大夫弱了点

    “劳烦给他安排个离公主近的住处,公主一路劳累,恐会随时唤他”

    看着紧闭的门扉,花冥颠了颠肩上的人,不出意外的毫无反应。一时不由得疑惑道“都这样了,能有什么用”

    屋外的嘈杂让她从混沌中清醒,抬眼看向屋外,天色已经发灰,看来已经不早了。

    “哎,这不赶巧了。我正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吃晚饭呢”

    花子宜看翊阳好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怎么看怎么喜欢。虽然知道她累,但还是担心她午饭没吃,晚饭要再不吃半夜该饿了。毕竟这里不像皇宫,还有小灶开

    翊阳却恰恰相反,花子宜是长辈,这样不太合规矩

    “吃饭了你又跑哪儿去!”

    没等翊阳回话,一声怒吼就彻底化去了这尴尬

    花子宜好吃,所以体型稍胖,又加上习武,所以看起来就显得壮硕。而这样的人气息足,声如洪钟。她刚那一嗓子吼在翊阳面前,弄的翊阳都愣了一下,双喜更是吓的一哆嗦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两个人影。翊阳没看出来是谁,但从花子宜的反应来看是花灵无疑了

    那两身影听见吼声后明显也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兔子似的溜走了。见此情形花子宜哪里还想得到翊阳,立刻动身往那两只“兔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好轻巧的胖、身形”

    翊阳一瞪,双喜到口的话来了个大转弯,可依然盖不住话里的震惊

    翊阳朝那边看了眼,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至于为什么要追上去,她也不知道

    “我的天,总算找到你了”

    太阳在海平面只剩一点微光,了无在崖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来时没觉得这路多难走,结果离开时走了几次都不对。所以只好又回到原处等着花灵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一等等到了傍晚

    “一时没找到下山的路便在这儿等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下午被大祭司拉去收拾了一顿,把你给忘了。你没事吧,冷不冷,饿不饿”

    海边晚上风大,比起白日要冷许多。而了无还穿着单衣,只怕冻坏了。一想到自己把人落在这儿一下午花灵就愧疚得不行

    “有点冷,先回去吧”

    了无没有怪她的意思,相比责怪他更想回去添件衣服,这海风吹着确实有点儿冷

    “我就说你跑啥!天天的不能干点好事儿是吧。”

    “大师是出家人,你成天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干什么。活够啦,想遁入空门”

    “你,你,你怎么追来了”

    半路杀出的花子宜险些让花灵魂飞魄散,以为有翊阳在,她应该不会失了礼数才是。没想竟然还是追来了

    “我不追来怎么知道你把大师丢在这儿一下午,我不追来怎么收拾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道过歉了,大师都原谅我了,你还追着我干嘛”

    “呜呜呜呜呜,救命,大师你快劝劝她。她要打死我了”

    “嚎,我让你嚎!还躲,往哪儿躲,给我滚过来”

    花灵藏在了无身后,两母女隔着他玩躲猫猫似的,惹得了无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翊阳跟在花子宜后头,稍慢了一点。所以她到时就听见这十分不友好的一段对话,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突然出现的笑声还是让她往上跨了一步

    风来的不是时候,翊阳没来得及束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却还是抬眼就看见了高处一袭白衣的了无。他的笑还挂在脸上,区别于以往温和的微笑,这笑更真实更随性

    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下面的人就上了无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站在低处的翊阳还穿着那身降红的朝服,只是没有朝冠、也没有挽发便显得她不再那么盛气凌人。许是天灰的厉害,亦或者海风吹的太冰凉。此刻了无看着她,觉得她是冷的,从内至外都结满霜花的那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