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岚玉她们不急,且不愿意以势压人,却不代表所有人都跟她们抱着一样的心思。
水溶这边才刚摇头拒绝了先行一步,只是从马上下来,准备过来问候一下女眷们是否渴了累了,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这是?”
林岚玉好奇的探出头询问。
今日可是花朝节,又恰逢休沐日,京中大半人家都会选择在今日出门游玩。
是而不管是哪个城门口,此时都必然是在堵着的。
负责今日城门口防卫的护卫们虽说早早就加派了人手,尽可能快速让大家通过,不至于在进城这件事上耽误太多时间。
可到底城门就那么宽,马车只能一辆一辆有序进出,即便大部分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只需要驾马车的人打个招呼,根本不会逐一检查马车内的情况,更不会惊扰到女眷,就能通行。
也势必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大家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的,不少马车离得近,又本就相识的人家,干脆凑到了一起,两家闲聊起来,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是而先前这城门口的氛围,虽说拥堵热闹,但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甚至还有人笑着调侃,也不知今日这城门能不能按时按点关上的。
偏在这个时候,前面有人发生骚乱,且这热闹瞧着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别说是林岚玉了,这会儿但凡听到动静的人家,就没有不好奇的。
水溶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事儿。”
“嘻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人家都不害怕当众闹起来了,我为什么要害怕知道?”林岚玉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甚至还毫不客气的指挥起水溶身边的鸣金和枕戈。
“快,派人去打听打听呀!”刚好打发时间了,多好!
鸣金看了水溶一眼,见水溶点头,他便立马安排了两个人手离开队伍,往前面发生骚乱的地方去。
“好了,快回去坐着。”水溶这才对着林岚玉摆摆手。“若是无聊,不如先看会儿书,或者跟你姐姐和母妃下会儿棋……”
“不要。”林岚玉果断摇头。“我不无聊,我这会儿也看不进去书,满脑子都是八卦。”
水溶:……
突然很想念借口自己年纪大了,不乐意长时间坐马车,所以没有跟着出来的两位嬷嬷。
若是有这两位嬷嬷在,他家妹妹这会儿至少不会一身反骨。
“不嫌外面空气不好?”水溶无奈的看着林岚玉。
人多马车多的地方,气味必然是嘈杂且好闻不到哪里去的。
跟熏着香的马车内比起来,差的远了。
偏坐了一路马车,正觉得无聊的林岚玉,这会儿眼瞧着哥哥是不能先走了,便起了坏心眼儿,偏要跟水溶斗嘴。“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水溶跟林岚玉兄妹两个在马车前斗嘴的情形,不仅是马车内的林黛玉跟穆晚秋两个听得捂着嘴直笑。
一旁的马车上,原本没打算出来打招呼的两家贵女,也跟着忍俊不禁。
这位康平郡主,果真如同传闻中的那般有趣。
北静王也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对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嫡亲妹妹宠爱纵容的很。
若是不然,平日里谁可曾见过他们这位看似温润平和,实则最是冷淡疏离的北静王,对哪家姑娘这么和颜悦色,甚至任由对方蹬鼻子上脸的?
水溶虽然时常觉得自己对自家妹妹的脑回路和调皮捣蛋没脾气,但他也确实很喜欢这种妹妹跟自己亲近的感觉。
是而若说他宠溺纵容,这点他倒是从不否认的。
譬如现在,他可不就是在纵容着林岚玉听八卦么?
是而即便已经听到了从周围几辆马车里传来的低笑声,水溶也只是无奈又纵容的看着林岚玉,倒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
林岚玉也是瞧着自家哥哥在自己面前十分好说话,甚至比林黛玉对她还要纵容几分,才会日渐越发在水溶面前放肆调皮。
好在水溶手下人不愧是搜集情报的好手,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也将前面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给讲了讲。
林岚玉方才自然也是听见了两边马车上的笑声的。
甚至单单只是从马车外面挂着的家徽上,也能认得出对方是出自哪家,且理解对方为什么没有出来打招呼。
是而这会儿她也十分大方慷慨的,直接便让人在这里将面前的事情讲一讲。
结果,没想到前面制造骚乱的人,还是他们的“熟人”。
嗯,至少在今天来说,似乎格外跟他们家有缘分的一个人。
郑新怡。
林岚玉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好奇,怎么这据说刚刚低调回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选中一场合适的宴会,来向京中众人宣告归来的南安王府的女眷,却跟刑部尚书府的女眷对上了。
还是马车内的穆晚秋后面又低声解释了几句,她才知道。
如今朝中的这位刑部尚书大人,虽说并非是皇帝提拔上去的,但从前在太上皇手下,并不算十分得信任。
不过是因着其确实能力不错,且为官清正,又颇有几分才干,才一步步走到了刑部右侍郎的位置。
机缘巧合,他前面那位刑部尚书和刑部左侍郎一前一后倒在了权力倾轧之中,便被他“捡漏”了这么个位子。
好在这位大人虽说声名不显,但一直勤勤恳恳,皇帝登基之后,也并未动过他的位置,甚至还多给予了几分倚重。
才让他一点点真正掌握了刑部的大权,不似从前在太上皇手底下干活的时候,名义上是刑部尚书,实则很多时候手上的权利,也不过是太上皇一句话的事罢了。
可偏偏,南安王府的女眷们才刚刚回到京中,虽然已经提前派人打听过京中这些年的变化,要不然那郑新怡也不会上来就盯上了水溶,且野心勃勃的想要嫁给水溶做正妃。
但到底时间仓促,加之南安王府的女眷们这些年在东南沿海做土皇帝的日子久了,不仅养肥了家底,养大了野心,也养的她们逐渐狂妄自大,瞧不清许多东西。
或者说,根本不将许多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