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顾大哥也变了脸色,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压低声音说:「不好,是官兵!他们追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桃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小白,怎么办?我们…我们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安慰她说:「别怕,有顾大哥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的话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跳得厉害。
顾大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脸色越来越凝重。
「顾大哥,怎么样?」我焦急地问道。
「来者不善,」顾大哥沉声说,「看样子,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顿时感到一阵绝望,难道我们今晚真的要落入这帮官兵的手里吗?
顾大哥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对我说:「小白,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了力量,让我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该怎么办?」阿桃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大哥没有回答,他走到墙角,搬开一块石头,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条密道,可以通往城外,」顾大哥说,「你们两个先进去,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我立刻拒绝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冒险?要走一起走!」
顾大哥眉头紧锁,语气严厉地说:「小白,听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必须先离开这里,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桃拉住了。
「小白,你就听顾大哥的吧,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他!」阿桃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在强忍着眼泪。
我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必须相信顾大哥。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好,那你小心!」
顾大哥冲我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鼓励。
我拉着阿桃钻进了密道,洞口很窄,我们只能猫着腰往前走。
「小白,你说…我们会死吗?」阿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狭窄的密道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恐怖。
「别胡说!」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故作镇定地说,「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
阿桃被我逗笑了,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们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
我们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终于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呼…终于出来了!」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小白,你看!」阿桃指着前方,惊讶地喊了一声。
我抬头望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在我们的面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湖泊?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湖底的…建筑?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天啊!这…这是!」阿桃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晶宫?」
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一时间也忘了回答她。月光洒在湖面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湖水清澈无比,隐约可见湖底错落有致的建筑群,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宛如一座沉睡在水中的宫殿。
「咱们不会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吧?」我喃喃自语,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小白,我…我害怕…」阿桃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回过神来,安慰她说:「别怕,阿桃,有我在呢!」 其实我的心里也没底,但这时候我必须表现得镇定些,给她安全感。
「可是…顾大哥他…」阿桃的声音哽咽了。
一提到顾大哥,我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些官兵抓住?
「顾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找到他?」阿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身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不远处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通向远方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拉起阿桃的手,朝着小路的方向走去。
我们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走出这片树林。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开始感到饥肠辘辘,阿桃也累得气喘吁吁。
「小白,我…我走不动了…」阿桃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
「再坚持一下,前面好像有人家。」我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炊烟说道。
我们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处村庄。
「有人吗?」我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希望能讨点水喝。
「谁啊?」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老奶奶探出头来,满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能给我们点水喝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老奶奶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似乎打消了疑虑,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碗水走了出来,递给我们说:「喝吧,姑娘。」
我接过水,道了声谢,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慢点喝,别呛着。」老奶奶慈祥地看着我们。
「谢谢老人家。」我喝完水,感觉舒服多了。
「姑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老奶奶好奇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我们是穿越过来的吧?
「我们…我们是…」我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我们是逃难来的。」阿桃突然开口说道。
「逃难?」老奶奶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从哪里逃难?」
「从…从很远的地方…」阿桃的声音越来越小。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老奶奶叹了口气,「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你们两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才好?」
我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招工的地方吗?」
「招工?」老奶奶疑惑地看着我,「姑娘,你想找什么活干?」
「什么活都可以,只要能糊口就行。」我说。
老奶奶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儿子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正缺人手,你们要是愿意,可以去那里帮忙。」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惊喜地说道。
「不过…」老奶奶话锋一转,「我儿子那家酒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人家,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心头一紧,这老奶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按捺住性子,试探道:「不知…不知是什么要求?我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肯吃苦,只要老人家您说一声,我们一定尽力做到!」
老奶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和阿桃,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她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像是在估量货物一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儿子那酒楼啊,专门招待贵客,对姑娘们的相貌那是相当挑剔。若是姿色平庸,去了也是白费力气。」老奶奶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这家酒楼,莫非是…
「老人家,您说的…可是那种…烟花之地?」我压低声音问道,生怕被人听了去。
老奶奶笑了笑,不置可否:「姑娘,这年头,想要活下去,总要付出些代价。你们两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与其在外面担惊受怕,还不如找个安稳的地方,至少能吃饱穿暖。」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难道我们真的要沦落到那种地方去吗?可转念一想,顾大哥现在还不知生死,我们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又能去哪里呢?
阿桃显然也明白了老奶奶的意思,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姑娘,你们也不用急着做决定,先在我这儿住几日,好好考虑清楚。」老奶奶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人家!」我叫住她,「我们…我们答应您。」
与其在外面流浪,还不如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至少能有个栖身之所。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奶奶满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招呼我们进屋,安排我们住下。
当天晚上,老奶奶给我们送来了简单的饭菜,还拿来两套崭新的衣服。
「这是我前些日子新做的,还没穿过呢,你们试试看合不合身。」老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衣服,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一件粉红色的轻纱衣裙,领口开得很低,隐约可见锁骨,裙摆上绣着几朵娇艳欲滴的桃花,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我从未穿过如此暴露的衣服,心中不禁有些抗拒。可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阿桃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我。
「快试试吧,别辜负了老婆子的一番好意。」老奶奶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衣服走进房间。换上衣服后,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
轻纱衣裙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勾勒出我玲珑有致的曲线。我的皮肤在粉色轻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光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增添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我不禁有些恍惚,这真的是我吗?
曾经名扬京都的千禧时尚中心东家,混成如此落入烟花地,让现代姐妹知晓更是笑掉大牙?
唉!走一步算一步想办法脱身回到家。
「小桃……」我无力地坐在床边,声音颤抖,「我们真的要……要那样吗?」
小桃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她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我能感受到她无声的恐惧。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姑娘们,准备好了吗?」老奶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今晚注定无法逃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对小桃说:「小桃,我们走吧,别让老人家等急了。」
我拉起小桃的手,走出了房间。老奶奶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我们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哟,我的两个宝贝孙女,真是越看越漂亮了!」老奶奶说着,伸手在我们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我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丝笑容。
老奶奶带着我们来到后院,那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快上去吧,今晚可是个好日子,可别错过了时辰。」老奶奶说着,将我们推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院子,我掀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囚禁我们的地方。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可我却无心欣赏这繁华的夜景,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马车在一家名为「醉花楼」的酒楼前停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鸨就迎了上来,她上下打量着我和小桃,眼里满是贪婪的光芒。
「哎哟,老姐姐,您这眼光可真是越来越毒辣了,这两个姑娘,真是水灵啊!」老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我们脸上摸了一把。
我厌恶地躲开她的手,怒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浓妆艳抹的脸,厚厚的脂粉也遮盖不住她脸上的风尘和算计。
「行了,别吓着我的宝贝孙女们了!」老奶奶不耐烦地打断老鸨的话,「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调教,别浪费了她们的好模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我被老鸨推搡着进了酒楼,喧闹的声音,刺鼻的脂粉味,还有男人们放肆的目光,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恐惧。
我紧紧地抓着小桃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这黑暗的深渊吞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千禧来的林歺东家吗?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这声音,玩世不恭,还带着点欠揍的轻佻,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赵公子,赵玉堂。
我猛地抬头,只见他一身宝蓝色锦袍,腰间挂着白玉佩,正斜倚在门边,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可我此刻却一点也欣赏不来,只觉得满心愤懑,恨不得撕烂他那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
「赵玉堂,你怎么在这儿?」我咬牙切齿地问道,恨不得一把将他推开。
「怎么,爷来这儿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赵玉堂嗤笑一声,伸手就想来挑我的下巴,「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林东家吹到这醉花楼来了?怎么着,也想换下生活方式?」
我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强忍着怒火,冷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时落难,不像赵公子,天生就喜欢流连这种地方。」
「哟,嘴还挺硬!」赵玉堂来了兴致,伸手就要来捏我的脸,「爷就喜欢你这股倔劲儿,怎么样,跟了爷,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这落魄公子强多了!」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赵玉堂,你放尊重点!我就算是落魄了,也轮不到你来羞辱!
「哟呵,还挺烈!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赵玉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低头就要吻下来。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却被他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下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耳边反而响起了一声闷哼。我睁开眼,只见赵玉堂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
「谁?谁敢打我?」赵玉堂怒吼道,抬头四处寻找着偷袭他的人。
我这才注意到,站在赵玉堂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一身玄衣,面容冷峻,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赵玉堂也看到了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是秦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赵玉堂咬牙切齿地说道。
「滚。」男人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赵玉堂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敢轻易得罪眼前的男人。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捂着肚子,灰溜溜地跑出了醉花楼。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替我解围的男人。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转过身,向我走来。他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是一张足以让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的脸。刀削斧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
「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跟我走。」男人没有理会我的愣怔,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那个可怕的老鸨,我又犹豫了。
最终,我还是咬了咬牙,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