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可还有碍?”
搬过来一张小板凳坐着,顾怜摇了下头:“没有啊。余毒都清完了我现在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边说边戳傀儡娃娃的头。
林逢点了点头,半晌后又问:“那你的剑骨……”
“这个啊,”顾怜口吻有些苦恼地叹气,“结丹后就没事了。”
结丹。
起码顾怜得再修炼个四、五年,这还是在有谢霜这个天眷之子在前作先例,而顾怜有剑骨,也差不离的。
林逢就没有再问。
陪着傀儡娃娃玩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离开,顾怜打了个哈欠,听见林逢跟她说:“以后初七跟十九我都会在,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这句话是在对那个“一月见两次”的回答。
顾怜表示收到,手扒着门又问了一句:“对了师兄,你知道宗门的那三棵红莲都是哪儿来的?我也好有个头绪去找找。”
把红莲还回去,就算抹平不了事实,也不能说她欠着。
“有一颗是五长老偶然寻得带回,一颗是宗门历来传下,“林逢想了想,然后说“最后一棵,是丹夫子初来宗门时赠的,据他所说,亦是偶然所得。”
所以说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寻找红莲。
顾怜听完却是若有所思。
原来大哥还有那样的实力啊,带资进宗门。
这大哥可真是认对了!
回去后顾怜练了一宿的剑,把明月来的剑谱都翻烂完了,她却还是情有独钟一样只练这一套,并且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誓死要把它吃透。
收剑时天都亮了,身上衣衫被汗浸湿.她抹了一把额头上心出的汗,一边把木剑收回芥子空间一边打算回去换身衣服然后找个时间去问郑遐秋要一套新的剑谱。
谢霜他们在满花楼留了东西给她,她决定今天下山一趟,免得越拖越久到后面把这事给忘了。
准备出发打怪,她起码得拿点基础装备。
从望穹峰出去,顾怜走到一半脚步一转,朝执刑堂接民请的地方走,反正到底也是下山,不如顺带做几个民请赚点灵币花花。
去到执刑堂,进出都是人,那些人在看见顾怜时都是一愣,还没做出反应,青衫摆动间,少女已经跟他们错身离开,只留下清响铃音。
本来以为执刑堂值职实行轮番制,但当顾怜去到那里看见何忠的脸后,也不知是自己猜错了还是今天的运气太背了,早知道跟老陈学点卜凶吉的技能,也好在每天出门时当个黄历来看看。
“何师弟好,我来接民请。”
何忠把低级民清递给外门的师妹还趁机指油摸了下小姑娘的手,听见这个声音他先是一顿,然后抬头就对上了顾怜笑眯眯又温纯无害的脸。
何忠:“……”
何忠眸底的情绪一沉,没想到那么重的伤顾怜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师弟是没有听见吗?”顾怜歪之下头.“我来接民请。”
被暗指耳背,何忠勉强地牵唇笑了笑,眼底阴沉,开口时带刺:”抱歉啊顾怜小师姐,师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从思过崖出来了,心中喜不自胜一时没回过神来,还望师姐不要见怪。”
他直接将顾怜的名字与思过崖串联在一起,明里暗里地指两年前那件事,旁边来接民请的弟子一听纷纷多看了两眼顾怜,各自神色各异。
何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心里讽刺一笑,想看看顾怜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顾怜从这家伙笑时就知道他要搞事,却没想到是那么低级的,她对上何忠的视线,毫无负担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好歹也是掌门的弟子,师父都没说把我困死在那里,所以我只好出来了。”
何忠:“……”
搬出掌门来噎人的效果良好,顾怜笑嘻嘻地说:“师弟现在是欣喜结束了是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把民请给我,后面还有人呢。”
何忠把一口气咽下,有其他人在他也不能甩脸色,只好转身从高级民请那里扯下来一块请牌,然后递给顾怜:“师姐,给。我相信以师姐的修为,又有掌门与大师兄在侧指点,完成这等民请肯定不是难事。”
“师弟我是个废物,你们大家也都知道,”顾怜叹了叹气,“还是换一个吧,不然其他同门就要以为你想害死我了。”
“……”她不按套路出牌,何忠被噎了一下,“师姐怎么会是废物——”
“原来我不是吗?”顾怜弯着眸子歪头”之前怎么听见你们人传人?”
“……”
唇枪舌战打不赢顾怜,何忠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怜扫了一眼旁边的弟子,有些一脸茫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谁说过谁没说过显而易见。
顾怜收回视线:“师弟没什么要说的了吧?我要中级民请,麻烦帮我换一下。你说大家都在等着,你这样塞个高级民请为难我都不好做。这样我退一步不跟你计较,你给我换好民请就行。”
弄巧成拙反成为难人那一方的何忠:“……”
旁边弟子看何忠的眼神都变了。
最后顾怜拎着一块中级民请的令牌和几块低级民清令牌迈着胜利的步伐离开,身后是脸阴沉得能吃人的何忠。
顾怜倒不怕何忠记恨她,反正宗门里禁止同门斗殴。
顾怜低头看了看令牌上的内容:
中级民请:方溪村山洞有一黑虎精祸乱民生,村民上山请求将其除去。
低级民请:刘婆婆家的鸡丢了。
低级民清:王二狗跟朋友二妞闹别扭了。
低级民请:邓叔叔家的屋顶漏水。
低级民请:黄鼠狼成精偷吃何伯家的粮食后打伤何伯。
………
低级民请五花八门,每一个的内容都很令顾怜沉默。
所以说接民请还得身怀抓鸡哄人修缮屋顶打妖精等等一堆技能?那当初为什么引歌接个低级民请得拖家带口地下山?!
心累地叹气,顾怜把令牌收好,先解决这些民清再去满花楼吧,出山门御剑飞行,顾怜忘了好像自己没练过这一技能,最后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当初萧九御剑的操作,然后有样学样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把木剑取出来解了布条缠在手腕上,轻盈地踩上剑身,催动术决剑带着她御风而起,起先有些摇摇晃晃,到后来就平稳起来了。
顾怜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大地浮云,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不恐高。
不过难怪修剑的喜欢御剑飞行,这也太帅了!
在北阳城落地。
顾怜将布重新把木剑包好,站在城门口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一声,她抬起头回下看去,却又没有看见眼熟的人。
不是吧?我幻听了?
留了个心眼,顾怜把剑收好,依着民清上的地址朝刘婆婆家走去。
帮刘婆婆找到藏在树上的老母鸡;帮王二狗给二妞送了草编的蚂蚱两人终于和好又去帮邓叔叔修了屋顶差点给凿了个更大的洞……顾怜在何伯家弯腰把黄鼠狼从洞里抓出来,已经给累得气喘吁吁了。
何伯对她表示感谢,黄鼠狼在向她抛媚眼企图换她放自己走,但顾怜给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封了黄鼠狼那点微不足道的妖力,将其丢给何伯自行处置。
冤有头债有主,她可不想提这只黄鼠狼提一路回宗门。
——因为它好重,手酸。
何伯盛情邀请她留下来吃饭,顾怜婉拒了.她往外走,低级的民请令牌上都已经落印完成,只剩下那个中级黑虎精了。
顾怜脚步一停。话说……方溪村在哪儿来着?
旁边的摊子有人在卖桂花糕,顾怜闻见香味有点馋了看过去,正想着买两块尝尝,刚往那边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拉住了。
顾怜:“?”
回头,就看见身后站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低眸看着自己,面容清隽若冠玉。
“姑娘,”红袍公子慢悠悠地开口,“不知可否借在下一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