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百户万青率仅存的十来个东厂死士从烈火滔天的城中被接应出来,后回军营复命。
却见东厂番子的手里攥着几缕黑发,向下看去竟是提着三五颗血淋淋的人头。
乍一看这几颗人头都是死不瞑目的神情。
正是伪周怀忠伯魏邈与怀恩伯刘宸的首级,另外三个首级都是伪周军里高级将领的。
将人头交呈给方大庆的中军大帐后,方总兵与王监军二人都身着戎装,颇为欣喜。
王昊打量一番血迹斑驳的万青,笑道:
“今日若非万百户出了一番气力,这威县若想攻克下来绝非易事。”
“本官看来,万百户此一役当居首功啊!”
万青神色略显疲倦,抱拳道:
“大人谬赞了,卑职不敢。”
方大庆轻轻捋了捋胡须,道:
“既然威县已克,万百户可以下去歇息几日了。”
“威县乱民帮伪周助纣为虐,以下乱上,不充当我天军内应还罢了,竟敢明目张胆的助伪周反贼守城,其罪当诛。”
“本将下令攻克威县后三日不封刀,城内的金银财帛,珍玩古宝,妙龄女子都尽归将士们取舍,权当作奖赏。”
“万百户有何想要的赏赐,尽管说来,本将都满足与你。”
万青对于金银财帛不多在意,对于那些女子心里更是毫无所求,他唯一想要的无非一些有益处的功法。
奈何威县之中的小宗门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武功,根本上不得台面,这些小宗门就连眀军的将士都抵挡不过,其实力可见一斑。
“不瞒将军,为朝廷效力实乃卑职之本分,不敢多求,日后再望朝廷论功行赏不迟,将军明鉴。”
“卑职在那伪周怀忠伯魏邈府邸搜罗出一封书信,还请大人查看。”
而万青还来不及换上自己的官袍,身着一袭黑衣,从中掏出一封密信,将其递给方大庆。
王昊颇为好奇,忙挤上去看那封书信内容。
方大庆皱着眉拆开信封,开头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大周怀忠伯、神威大将军魏邈亲启。
王昊一看到那行落笔,便袖子一甩,不屑的嗤笑一声:
“呵呵,这小小的伪周反贼,国土不大,分封手下诸贼的官职却是不小。”
“一个镇守小县的参将能被伪周封为伯公,真是要笑掉大牙。”
随即他掠过信中正文,伸手摩挲了一番那信纸上最后面的落款与伪周朝廷的玉玺大印,略带几分愠怒道:
“这伪周反贼还敢模仿我天朝传国玉玺大印,当真是东施效颦,罪无可恕!”
方大庆却不似王昊那般聒噪,只是皱着眉默不出声的看着上面的文字,满脸严肃认真。
待他看到最后的一行落款之人“大周国师、殿帅府太尉、吏部、兵部尚书墨清秋亲笔。”后,一把将那封书信拍在案上,双眼一眯,缓缓道:
“这姓墨的伪周国师能与翟宗耀的辽东军相持数十日,倒是有两把刷子。”
王昊并未细看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见方大庆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疑惑,问道:
“方总兵,却不知这伪周反贼打的甚么算盘?且说来听一听。”
方大庆看了一眼王昊,随后叹口气道:
“伪周国师墨清秋调集五万大军据守章丘,翟宗耀亲率辽东军强攻数日无果,双方军力都损失惨重,只僵持了十数日。”
他扬了扬手中那信,复述道:
“这墨清秋为击溃辽东军主力,便写密信给这魏邈,要他出兵两千,向西北之地进军与伪周五万主力军汇合,东西夹击之下趁夜劫营,必败辽军。”
王昊喜形于色,道:
“这么说来,那我等破获伪周毒计谋,又算得立下一桩大功了!”
方大庆有些无奈的附和道:
“是也,是也。”
随即他扭头看向默然不语的万青,问道:
“万百户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万青沉默片刻,沉声道:
“如今我天朝大军接连收复抱犊山、威县,已然掌握了青州之半数,不如趁热打铁攻克青州城......”
方大庆虽然体态油腻肥胖了些许,但是脑子转却比常人快得多,当即接了下面的话:
“青州城位于章丘之西南,若是攻下青州城,有了翟宗耀辽东军在前,我军在后,那么伪周五万大军便陷于腹背受敌之窘境,届时伪周主力不攻自破!”
“方将军所言极是,卑职佩服。”
方大庆猛拍一下几案,狠道:
“好!那么三日后大军开拔!直取青州城!”
。。。。
却说威县经过眀军血洗淫掠三日,城中人丁已然十不存一,只剩下战火摧残与冲天黑烟云霄。
伪周四千大军之中,三千人被眀军全歼,剩余的一千伪周军被眀军招安收编为己用。
城中的壮丁被拉去充军三千余人,其余的老弱病残皆被眀军屠杀殆尽。
方大庆命手下兵卒在城南挖了一个巨坑,让他们将被屠戮的“反贼”丢进万人坑之中,以防疫病。
又经过一轮战役,方大庆手下的淮安眀军被淘汰了千人,又补充了几千人,不算那些仆随与营妓,此时眀军的数目暴涨到了一万两千人。
由于在抱犊山捉来的营妓,许多受不了明军兵卒的摧残,自杀自缢了一大半。
眀军又捉来威县的三五百名妇女充作随军营妓,此时眀军之中光是营妓的数目就达到了七百余人。
有了这些营妓,眀军无以发泄的精力悉数倾泻在这些可怜女子身上。
眀军中的巡逻兵卒与守夜兵卒最为难熬,他们的内心就跟被猫抓了一般难受。
因为他们只能站在军帐外的漫漫长夜中静听同僚们的狞笑与那些女子的哀嚎。
每天都有十来个营妓不堪明军兵卒凌辱折磨而选择自杀。
方大庆了然于胸却放任不管,有了这些女子充当营妓,手下这一万多名兵卒不再有闹事的,对于自己更加敬重拥护,打起仗来反而更加卖力。
这些女子与冢中枯骨有何异?
不过是一些卑贱似草的民罢了。
能成为本将的垫脚枯骨,也算得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