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天真会开玩笑
作者:折射的琉璃   女县令开过光,荒年领民致富忙最新章节     
    姜篱漫不经心放下手来,畏怯一般缩着身子乖乖听训。

    等到黄世光发泄完了,才慢道,“大人息怒,石门县衙衙门小,大人这般咆哮声若是传出去,百姓误会大人就不好了!

    这几日,恐怕陆续还会有百姓状告窦员外,这人一时半会带不走,案子也是审不完的,知府衙门怎能让大人在这逗留数日,看下官升堂吗?

    再说,要会审也得知会我上官翁大人才行,大人这样越俎代庖不太好吧,这万一让翁大人知晓,不是平白丢根辫子给翁大人抓嘛?”

    “你!!巧舌如簧!他翁平耀算什么,有你们石门县这个最穷乡域,他在本官面前永远得矮半截——”

    “哦,矮半截的不是黄大人你吗?”随着一道略带揶揄的语气响起。

    公堂上,又走上来十余人,为首的,正是姜篱请来的光州知府,她的顶头上司翁平耀。

    那人金红色官袍加身,气度霏凡,长眉入鬓,眉宇间是端肃从容,一双利眸不怒自威。

    他走到黄世光必须要仰起头与他对视的距离,来证明什么叫做“矮他半截”。

    姜篱憋着笑上前作揖,“翁大人,下官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翁大人还未说话呢,一旁黄知府冷哼道,“堂堂知府来此做甚?”

    翁平耀感觉黄世光可能是被他的身高气着了,尽说胡话。

    什么叫知府来这做甚?这是谁的辖下他不知道吗?这话应该是他问他才对。

    他换了个切入点道,“当然是跟黄知府一样来捣乱的嘛。”

    说罢,与姜篱相视一笑,这战线同盟就算是结好了。

    黄世光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气得脸红嘴唇白,“你什么意思?”

    翁平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就连茶馆里听评书的百姓都知道,在主持正义之时跑来的阻挠之人定是反角,不是来捣乱是什么,黄大人敢说很干净吗?”

    “你!”

    姜篱在旁噗哧一笑,还真得是平起平坐,说话有意思多了啊。

    翁平耀也不管黄世光是脸红还是唇白,看着姜篱道,“人犯何在?”

    姜篱欠了欠身,翁平耀就看见了那张公务熟人脸,笑意淡去,眼神渐冷。

    他转身往高座上去,一边道,“窦员外,不查你不知道,目无王法,鱼肉百姓,倒反天罡,今借石门县衙一用,为民除害,审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

    黄世光闻言眸光一转,倒反天罡什么意思他懂,他带着几分质疑回头看姜篱。

    姜篱接到他眼神,加深了微笑。

    她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来筹备如何将窦员外骗出城,费了那么些功夫求王爷飞鸽亲信去窦家找秘方,又将胡一添抓到的人证物证半卖半送给翁大人做政绩。

    大的方向有三个,小的应对更是不计其数,什么疲劳审讯,什么意外发生如何应对,什么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也许有一些在现在看来多余了,但也属于防范未然。

    她花了那么多功夫和心思,怎么可能让黄知府三言两语轻易带走窦员外。

    别说窦员外走不了,就是黄知府,他也别想甩手就脱身。

    “黄大人,您不是说要替下官审讯吗?既然翁大人也到了,二位上官上座,今日就把这窦员外所犯罪行过一遍吧。”

    黄世光知道自己留下来意义不大,更知道他现在该做的是及时回去通知窦家人警戒,可正要这么做呢,衙门大门在这刻关上了。

    翁平耀‘请’他坐,一块严审窦员外。

    黄世光频频擦汗啊,他怎么有一种大火要烧到衣袍的紧迫感。

    姜篱站在翁大人身边听审,要么说知府办事就是高效呢,身边都是各县选拔上来的精英,多年办大案经验在那摆着,人证物证与切入点都比较清奇。

    随着审讯的深入,公堂上白骨堆垒,溺缸腥臭,黄世光吐得七荤八素,歪在椅上仿佛中暑的样子。

    翁大人说,窦员外制作的太仙酿会吃死人。

    这大罪的帽子扣下来,窦员外和黄知府心慌到就差没直接抱团。

    二人左一句‘不会吧’,右一句‘没证据,我不认’,配合着跟翁大人犟。

    翁大人就找来了证人,公堂上多了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哥。

    “这是白家大公子白萧声,白家养鸡鸭的庄子很不幸就在贝成山后,开春以来鸡鸭瘟病而死,数量高达三十万,损失惨重,整个养殖场全军覆没,始终找不出病因,

    本官接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在你山庄掩埋烂肉烂肠之处查验,发现你倾倒的垃圾居然不加掩埋,就这么曝露在太阳下,雨水冲刷,浸入土地山溪,先污染河道,毒死了鸭子,瘟病一发不可收拾,全因你之错,

    鸡鸭尚且如此,那些被你剃肉削骨做出的东西,又怎不对人造成伤害?!!”

    姜篱在旁听着,眸光闪闪,白家的鸡鸭死绝了,也不知道龙莲村的鸡鸭如何了,若是能过这一关,鸡蛋鸭蛋都能高价卖,这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

    白家公子哭得稀里哗啦,喊冤声响彻公堂,为泄心头恨,噼里啪啦又说了不少窦家欺行霸市,草菅人命的罪行。

    姜篱赶紧拿小本本记好。

    翁大人看她多次如此,忍不住低声打趣道,“独一个盗尸制酒,窦员外都是死罪,多一条两条的罪名能改变什么?是他有九个脑袋砍,还是凌迟能改成三千刀啊?”

    “下官比较较真,有罪定追,有错必咎。”

    姜篱笑笑回,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打的主意是,除了为百姓拔除毒瘤之外,还要问全家罪,才好让窦家家产充公。

    谁叫窦家籍贯在石门县捏。

    石门县这么穷,她不得自己想尽办法搞钱弄基建啊?

    要家产充公不容易的,只窦员外这一脉死绝,这时代还流行着吃绝户的习俗。

    那些旁支的兄弟叔伯会来抢家产的,她要的是整个窦家所有平日里仗势欺人的人都问罪。

    翁大人勉励地看着她,“要查这些小案子可要费不少事啊,也好,就当锻炼锻炼,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州府找本官。”

    姜篱笑得人畜无害,“多~谢大人!”